徐云山这一番话充满了血淋淋的豪气,那一刻他展现出来的气势不再是一介左右逢源的商贾,更像是一个挥斥方遒的三军统帅,那种气势若是没有上位者那种自信是绝对展现不出来的。
周柏山亦是不由得有了瞬间的失神,他脑袋里一息之间就闪过了许许多多奇怪的想法,最后汇聚成一个定论,就是徐云山怕是真的能跟这石清芳斗上一斗。
否则就凭他徐云山一个明面上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居然能在这虎狼环伺的海运营生中异军突起,成为这珠崖一十四家海运商号的实际总把子?
于是周柏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坦白道:“云山,我视你为心腹好友,所以我亦不瞒你,刚才其实我等离席,是到了厢房隔壁商议事情,那宁陵县主告知了我一件大事,现在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
面对周柏山带着些许犹豫和审视的目光,徐云山正襟危坐,面不改色肃然而说道:“若是事关朝廷,云山不敢听,若是事关明府,且明府又相信云山,不妨一说,无论如何,只要明府有需要,云山义不容辞。”
周柏山随即肃然地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不说,你应该也已经猜到的,没错,宁陵县主告知我,朝廷可能要绕过我这个郡守,直接在珠崖设立海运司,执掌海运之事,同时一应海运赋税皆由海运司直接收取,以后不再向地方纳税。”
徐云山虽然已经知道此事,但还是要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故意看了看一旁同然肃然的罗万宗。
得到罗万宗点头的肯定后,才吃惊地对周柏山道:“如此重要之事,为何朝堂之上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周柏山点了点头道:“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但是细细想过之后,倒也不无可能,毕竟此事推行阻力不小,而且朝廷真的要设立海运司,很明显就是不信任地方,所以,我作为一郡主官,亦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若是没有意外,除了德盛商号,连同你在内的这一十三家商号怕是都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徐云山认同的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那这事情就已经十分明朗了,其根结并不在朝堂,而是在珠崖。”
周柏山闻言随即眼神一亮道:“此话怎讲?”
徐云山随即分析道:“明府您看,朝廷想要设立海运司的由头是什么?是海运管理混乱?还是赋税出了什么问题?都没有。那怎么办?强行设立,那些个海运商号背后的势力焉能答应?”
周柏山亦是点头道:“不错,从如今的局面上面看,这海运之事一帆风顺,每年所缴纳的赋税以从无短缺和下降,一旦设立海运司,许多章程势必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那就势必会动到许多人的利益,所以很难成型,怕这也是如今尚未定论且保密的原因。”
徐云山点了点头道:“不错,所以,这珠崖海运就必须要弄点动静出来,甚至动静闹得大些也没有关系,这样想要成立海运司之人就由足够的理由将这海运之权夺至手中,重新划分甚至吞没这海运的利益。”
罗万宗闻言当即一拍大腿道:“怪不得她一来就这般跋扈,原来是来搞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