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灿的穿着很好认,胡笑笑在一个转弯处追上了她。
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这是你的东西吗?”
连灿转身,黑长直层次分明的长发披在肩下,翘挺的鼻梁上悬了一副黑框眼镜,细腻的脸蛋上被冻得有些粉嫩。
即使素颜毫无打扮依然能看出是个温润又带着韧劲的姑娘。
一想到面前这人刚刚把公司里杀伐决断毫无笑脸的老板搞得那样卑微,胡笑笑差点就憋不住了。
“不是我的。”连灿看着胡笑笑摊在掌心的一串儿钥匙,礼貌回复。
“哦,那我一会儿在小区群里问问。”胡笑笑收起自己的钥匙揣进兜里,假装漫不经心闲聊,“你也住这栋楼吗?”
连灿和她一起刷卡进了楼里:“我朋友住这儿。”
“难怪觉得面生呢。”
胡笑笑暗自思忖,根据刚刚在小区门口听到的话来判断,估计是专门躲梁总来的。
她摸着自己胸前卷曲的发梢,又试探道:“我刚刚路过看到小区门口好像有人在找你麻烦,你没事吧?”
连灿终于有了点诧异反应,看了胡笑笑一眼:“谢谢关心,但那不是麻烦。”
胡笑笑心里像是嗑到了一般,满脸抑不住的微笑点头:“那就好,女性安全啊,咱们一定得注意。”
电梯间空间有限,胡笑笑一脸突兀的笑容让连灿不明所以,为了礼貌还是附和着笑了笑。
到家全飞鸽已经吃完外卖,正对着电脑查看直播交易数据,一听见密码锁开门的声音便拿起电话假装接听。
连灿从背后假装锁着她的脖子让她从实招来,全飞鸽知道逃不过,只好双手投降老实交代。
一副怨声载道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联系到我还打电话到我店里,我一开始哪管他呀,但人锲而不舍啊。”
“然后...我就偶尔当一回好人呗。”说完低下头去。
“你这人,之前还说他是渣男,怎么现在帮他来算计我,你真是我朋友。”连灿把外套一脱奋力往椅子上一放。
“你别说,你穿我的衣服还挺好看。”
“别转移话题。”
“哎呀,他把我找烦了,下次我绝不会了可以吗,饶了我吧。”全飞鸽挽着她,脑袋搭在她胸口。
连灿把她脑袋往上一掰:“脑袋往哪儿搁呢。”
全飞鸽没心没肺一笑:“你们谈的怎么样?”
“没什么可谈的,我不喜欢他指手画脚我的事。”
连灿把全飞鸽吃完的外卖一个个盖起来,装进口袋放到门外。
视线又追着连灿的后脑勺:“他还不了解你,不知道你要做一件事儿,必须得过自己那关。这都是小事,别跟他计较。”
“跟他计较什么,没什么可计较的,又不熟。”
全飞鸽看她心口不一,提高了音量:“那你抽烟干什么?你这人心里装着烦心事就抽烟。”
连灿进了厨房,抽油烟机发出细微响声,一缕缕烟丝从她嘴边袅袅向上被机器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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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所遇一杯又一杯洋酒下肚,意志显然有些涣散,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家里让他回来帮忙那会儿。
酒吧的背景声悠扬慵懒,让人很容易沉浸酒精带来的迷醉,陈奇止住他拿酒瓶的手。
“梁所遇,我这刚回北京,不奢求你给我弄个欢迎会,但你也别丧着脸跟开追悼会似的。”
他追问:“公司出问题了?没听说啊。”
坐在对面的人向说话的人投去一道精锐的目光,陈奇见好就收。
对他今晚的状态更来了兴趣:“你这出了名儿的钢铁意志怎么突然进熔炉了,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
梁所遇闷闷不乐,周身散布的气息俨如冬天的宁古塔。
桌上的两人,一个思绪如乱麻,一个好奇溢出眼底,根本注意不到远处吧台的单身女性向这边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梁所遇又沉下眼,看着桌角,眼神飘远:“越界,代表什么意思。”
陈奇灵动的眼睛一转觉得事情不简单,试探道:“谁能跟你说越界啊,她没长眼睛还是高度近视。”
梁所遇把酒杯重重一放,下垂的嘴角显然对他的话不满:“你才没长眼睛。”
说完又惆怅起来,脑海里出现那张熟悉的脸和那晚冷漠的眼睛,“但她的心,真硬。”
“我靠!女的?你坠入爱河啦?”陈奇此刻的表情夸张的不行。
坐对面的梁所遇跟得了失心疯一般,陈奇对这个女孩儿更加好奇,特想见见他口中铁石心肠还这样维护的祖宗。
面对面问不过瘾,陈奇起身坐到梁所遇旁边,一手搭在他肩上,露出一脸极强的探索欲。
“都这样了还护着,那姑娘心得是什么做成的,谁啊,我认识吗?”
远处吧台的美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身边,手上拿了一瓶好酒,看样子应该是想说什么。
但看他俩勾肩搭背亲密的样子,笑脸凝住。
坐在里侧的梁所遇抬头,露出一双敌意满满的眼睛,朝里说话的陈奇正好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回头。
美女迎面对上二人视线,扬起尴尬的笑声,唇角微颤掩饰开口。
“那个...我单纯路过,路过...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回座位的路上,她还在想那两张脸。
里面那位显然对身边的人充斥着极强占有欲,和身边那张单纯无害的脸形成对比。
“嘿嘿,挺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