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正忙着招揽顾客的摊主插话进来:“你要是问其他宗门还说得过去,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宗门。”
“但衡阳宗?听都没听说过。如果无量山上有宗门,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要是有宗门,我们早就去拜师了,还会在这里卖东西吗?”
旁边又一个卖杂货的老汉也加入讨论:“是啊,小姑娘,你要明白,如果无量山里有宗门,这里就不会只是个小城镇,而是一个大城市,仙家往来不断,各种奇珍异宝、灵丹妙药应有尽有。”
“可是你看这里,除了我们这些没有修仙能力的普通人,有其他人吗?”
顾漓书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的希望如同被冷水浇灭的火焰,渐渐黯淡下来。
但她仍不愿就这样放弃,再次问道:“无量山上没有过任何宗门或修仙者的踪迹吗?”
“哎呀,小姑娘,我们骗你干什么?”旁边一位卖水果的大婶也插话进来,
“要是有宗门,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一定第一个去拜师学艺,成为万人敬仰的仙子。”
“谁不想修仙啊,长生不老、法力无边,想想都让人心动。”
“只是可惜啊,我只是个普通百姓,没有修炼天赋。”
“衡阳宗这个名字,陌生的很。”
顾漓书听着众人的话语,心中越发沉重。
跟他们道谢后,顾漓书继续向前行走,又向几位城镇中的人打听,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最后,一位年迈的老者语重心长地说:“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无量山只是一座山峰,里面没有衡阳宗,也没有其他宗门。”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家吧。”
顾漓书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老伯。”
说不失落是假的,她找到了无量山,却没有找到衡阳宗,无量山里没有衡阳宗。
顾漓书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无量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感。
时间过去那么多年,衡阳宗已经消失,不存在了吗?
还是她找错地方了?
此无量山非彼无量山。
“顾漓书~”
“上来!”
顾漓书走在街道上,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到了无量山附近的另一个城镇询问关于衡阳宗的消息,却还是一无所获。
没找到衡阳宗,却碰到了熟悉的人。
楼下过往的众人看到站在酒楼上的男人,眼中闪过惊艳。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说的就是他了吧。
顾漓书抬头,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与楼上那抹桀骜不驯的黑色身影交汇。
高见殊,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容的二师兄,此刻看着顾漓书的眼神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的笑容里,似乎藏着过往种种的纠葛,又似乎只是单纯地在享受着这份掌控全局的快乐。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顾漓书面前,道:“顾小姐,请吧。”
这是高见殊的侍从之一,修为在金丹期。
高见殊是万晋国大皇子,也是未来万晋国的第一皇位继承人,身份尊贵,他身边必然是有许多暗卫跟随保护。
四周都是暗中保护高见殊的人,只听他命令,高见殊让他的属下来拦她,就足以说明他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六师妹,你不上来,难道是想让我下去请你上来吗?”
高见殊的声音冰冷而疏离,如同冬日里最后一抹寒风,不容拒绝地拂过顾漓书的心头。
顾漓书知晓今日这一聚,难以推辞。
顾漓书心中对即将到来的会面并没有多少期待,甚至隐隐有些不安。
但那份对无量山的探索,却不足以让她在此刻与高见殊起正面冲突。
她如今的修为不是高见殊的对手,更何况周围都是高见殊的人。
踏上楼梯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记忆的碎片上,那些与高见殊共度的日子,无论是学艺时的严苛教导,还是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关怀,都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然而,自从叶洛星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叶洛星短时间内占据了师尊和五个师兄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高见殊更是对叶洛星无比宠爱,他们的变化,也让顾漓书在师门中的地位变得微妙而尴尬。
推开酒楼的门,一股浓郁的酒香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
高见殊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了几分不真实的美感。
见到顾漓书进来,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似真似假,背后好像隐藏着什么。
“放肆!”
侍从语气严厉,“见到大皇子,为何不下跪!”
高见殊与沈长川同一日拜师青衡仙君,因为不喜欢繁杂琐事,所以不愿当大师兄,只想当个闲云野鹤的二师兄。
高见殊笑容邪气凛然,“这是我六师妹,出门在外,不用拘泥于此。”
“六师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坐下,与二师兄聊聊天。”
高见殊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认真,仿佛是在试探,又似在确认什么。
“六师妹,最近怎么样?”
顾漓书找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轻声答道:“托二师兄的福,一切安好。”
顾漓书语气平静,她知道,这次会面,高见殊定有目的,而她,也必须小心应对。
高见殊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复杂,那笑意背后藏着什么,顾漓书不得而知,也不愿深究。
高见殊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流转,仿佛要将她看穿,“你知道我为什么喊你上来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几分认真,让人难以捉摸。
顾漓书摇了摇头,不卑不亢:“我不知道,还请二师兄明示。”
高见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又似乎带着几分不满,也藏着锋利的刺。
“你与我之间,也算得上师兄师妹。”
“怎么,如今翅膀硬了,连师兄的话也不肯听了?”
顾漓书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平静:“二师兄从前便不喜欢我,也不允许我靠近半步,如今让我上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有事顾漓书,没事她就是透明人。
高见殊的一贯作风。
高见殊靠坐在椅子上,“六师妹,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