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来,轩辕大爷在村里威望很高,他一发话,村民们纷纷站起身,连句抱怨都没有,就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村民们离开后,轩辕大爷又转向白玖三人,说了句:“贵客们,随我到寒舍略坐一坐吧。”
也不要人扶,自己拄着拐颤颤巍巍往前走去。
白玖对着李明月和熊老黑一点头,三人跟上了轩辕大爷的步伐。
村子里的房子都建的一样,土砖垒砌的墙壁,茅草和麻绳绑的房顶,所有房子都只有一个木板做的窗户,一扇木头做的门,门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圆洞。
一路上,不时有村民偷偷看向三人,其中目光大多都落在李明月身上,看得李明月很不自在,白玖眼神淡漠地扫了眼瞄的最欢的那个人,冷声问:“看什么?”
那人浑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没......”
白玖又扫了眼其余几人,那几人立刻低下头去,看他们的目光瞬间少了大半。
轩辕大爷自然瞥见了白玖的举动,他呵呵笑了两声,劝慰道:“姑娘,你误会了,他们没有恶意,只是你这位朋友穿的实在太鲜艳了。”
“穿的鲜艳不好吗?”白玖问。
轩辕大爷摇了摇头:“在别处自然是好的,只是在这村子里,最好不要这样。”
“此话怎讲?”白玖追问道。
这时,轩辕大爷停住了脚步,目光投向右侧的一座房子。
那房子的窗户紧闭着,门却破了个大洞,几片碎布勾在断裂的木板上,木头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土墙上有着道道深沟一样的抓痕,四周围的墙上、地上是大片已经氧化变暗的,呈溅射状的血迹。
白玖一下子就想到了晚上的那声惨叫和那只黄色的竖瞳。
“太鲜艳,容易藏不住啊。”轩辕大爷轻叹一口气,摇着头继续往前走去。
“我有多余的衣服,一会儿找个地方,咱把衣服换了。”白玖对李明月说。
李明月看着那大片血迹,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轩辕大爷的房子在村子的最边缘,跟其他人的房子一模一样,进去后,家具也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把椅子,一个大木头箱子放在床头,充当衣柜用,厨房则在屋后。
“你们随便坐坐吧,寒舍简陋,恐招待不周,各位多多担待。”轩辕大爷面带歉意地说。
“叨扰您了。”白玖对着轩辕大爷行了个抱拳礼,走到床边坐下,李明月挨着她坐,熊老黑看了看那床四根还没他胳膊粗的床腿,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席地而坐。
等众人都坐下了,轩辕大爷从厨房里拿了四个碗,拎了一壶水,给几人都倒上水后,自己也倒了碗水,坐到桌旁,看向白玖:“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从何而来了吧?”
“我要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您是否也能回答我几个问题?”白玖问。
见轩辕大爷面带犹豫,她又立刻补充了一句:“放心,不白问,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粮食,看咱们村这样子,应该很缺粮食吧?”
轩辕大爷没有立即答话,直到亲眼看着白玖凭空掏出一袋黄豆,才终于答应。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白玖收起黄豆,微微一笑,手往屋顶上一指:“说起来您可能还不信呢,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本以为轩辕大爷会骂她扯蛋,但没想到轩辕大爷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还端起碗喝了口水,才慢悠悠的开口:“哦,原来是从上界来的。”
白玖皱了皱眉,看轩辕大爷这样子,似乎很久之前还见过其他从天上掉下来的人?秘境之外的世界被这里的人叫做上界吗?
她是这样想的,也这样问出来了。
却没想到轩辕大爷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竟笑出了声:“秘境?哈哈哈哈,原来你一直认为这里是个秘境!”
“难道不是吗?”白玖不解地挠挠头。
“非也非也,这里,”轩辕大爷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又指了指上方:“和上界是一样的,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只不过我们的世界更小,上界更大。”
说罢,轩辕大爷又喝了一口水,道:“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小姑娘,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不过老头子我话先说在前头,我只回答你五个问题,你可要想好了再问。”
“是一人问五个问题吗?”白玖问。
轩辕大爷摇摇头:“只有你能问。”
白玖听到这话,看向李明月和熊老黑:“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
两妖连连摇头,李明月说:“你问吧,我们都听你的。”
白玖低下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您刚刚说,您姓轩辕,那您和这里的村民、和上古轩辕氏族有什么关系?”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轩辕大爷。
白玖这个问题其实耍了个小聪明,看似是一个问题,实则是两个,万幸轩辕大爷并没有跟她计较,开口答道:
“这里只有我一个轩辕氏,我确实和上古轩辕氏族有些关系,但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你如果想找轩辕氏族,那得去上界找,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轩辕氏族了。”
白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刚准备直接问下一个问题,问问门上的洞是干什么的。
但眼珠子一转,她又稍微改变了一下问法,指着门上那个巴掌大的圆洞问:“门上留下那个洞,是因为那种怪物有某种特性吗?”
轩辕大爷捻了捻花白的胡须,瞥了她一眼,白玖立刻露出个讨好的笑,轩辕大爷收回目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哎,罢了,那就要从怪物说起了,想必你们昨晚也看到了吧,那黄色的眼睛?”
白玖忙不迭点头。
“那是食兽的眼睛。”轩辕大爷看着那个门洞,幽幽道:“食兽,身形瘦长,铜皮长尾,其目在两腋,虎齿人爪,以人为食,这是上界对它的记载,不过…”
轩辕大爷又话锋一转:“此间的食兽与外界不同,它们要遵守一个规则——只能捕杀它们看到的猎物,而那个洞,就是给它们看的。”
“那为啥不干脆把洞堵上,它们看不到不就不会吃了吗?”听到这里,熊老黑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得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