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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退朝后,赤云靖岩不放心顾希,叫来小顺子来询问一下情况。

小顺子如实答道,“回皇上,一大早太医就来给公子看过了。”

“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说了一大堆,奴才总结起来就是说公子虚耗严重,身子太弱,需要好好补补。”

赤云靖岩让小顺子下去了,坐在那里却无心办公。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了‘靖希宫’。

他没让人通传,一个人悄悄进了屋。见顾希正背对着他,坐在炉火旁烤火。他单薄的身子因为疼痛佝偻着,不时捶捶腰腿,从背影看上去就像个小老头。一点不像十几岁少年该有的模样。赤云靖岩看着好心疼。

顾希感觉到了有人,回头一看是赤云靖岩,“皇上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赤云靖岩没回答他,没好气地说,“以后不舒服,不许再回家!养好了再回。你那三个媳妇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能放过你?”

“你别说话那么难听!说的好像你能放过我似的。再说,跟她们也没有关系。我根本没让她们知道我不舒服,我就是觉得我好容易回去一趟,得尽一下做相公的义务。”

……

江太医今年四十多岁,一直想出人头地,却郁郁不得志。太医院是典型的按资排辈的部门,即使医术再好、再努力,也只能乖乖在那些老太医后面排着。可那些老太医的身体都很好,轮到他,得何年何月啊?

江太医有些等不及了,决定另辟蹊径。他开始花心思钻研这位得了皇上盛宠的希公子的病……

太医们会定期跟皇上汇报顾希的身体情况。江太医终于争取到一次机会。

江太医按照之前和太医们商量好的话术禀告道,“皇上,公子是气血双虚,肾气不足,脾胃不和之症。”

果然,赤云靖岩听着有些不耐烦了,“每个太医都这么说!怎么天天调理,就不见起色呢?是不是你们这些太医太无能了!”

“皇上,现在公子的病不但没有起色,而且越来越严重了。”江太医躬身一揖道。

赤云靖岩惊道,“啊?这是怎么回事?”

“微臣有一句话并非危言耸听,公子常年虚耗过度,又不思饮食,虚不胜补。长此以往,恐非长寿之兆。”江太医语出惊人道。

赤云靖岩怒道:“你说顾希会短命!大胆!让你们这些庸医天天调理着,为何还是这个结果?”

江太医连忙跪倒,伏在地上,“微臣身为医者,有自己的行为操守,不愿意粉饰太平。微臣希望病患得到更好的治疗,而不是每日服用一些不痛不痒的温补药材。”

“你是说以前太医开的药没有效果?”

“微臣不敢。那些药吃了对身体有一定的滋补作用的。只是对于公子的身体,恐治标不治本。”

“你这么说就是你有更好的良策了?平身,细细禀来。”

江太医起身,“谢皇上。微臣发现公子特别爱出汗。每次诊脉时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是。他特别爱出汗。怎么?这个对他身体有影响吗?”观察细致入微,加分!

“以公子的身体,流的一定是虚汗。人出汗时毛孔都打开着,稍微吹一点风进去,便是邪风入体,不是湿毒,就是病痛。所以公子会经常伤风、发烧……”

“原来如此,江太医有心了。”赤云靖岩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虔诚起来,“那平时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皇上,公子每次出汗要先把头发擦干,一定不能被风吹着。”

赤云靖岩点头,“这个可以做到。”

“另外,还有……微臣不知该不该讲?”江太医有些为难的样子。

这样赤云靖岩看了更着急,“医者父母心,只要对病患有好处,怎能不说?快说,朕恕你无罪。”

“公子房事过于频繁,精血虚耗。流汗其实也是一种虚耗。加之公子脾胃不合,吃不下去,即使吃下去也不吸收,根本补不上去。长此以往就伤了根本,才造成公子现在的身体状况。”

“怪不得他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如果将公子交于江太医全权调理,你会如何治疗?有方案吗?”赤云靖岩问道。

“微臣会先慢慢地调理好公子的脾胃。但这个过程中,公子一定要配合微臣。少房事,不让邪风入体,按医嘱吃药、饮食,一年半载应该就可以恢复。但如若得不到患者的配合,就是妙手神仙也没有办法。”

“好,朕就将顾希交由你治疗!”

“谢皇上,微臣一定尽心尽力!”

赤云靖岩一直担心顾希的身体,听了江太医的话好像看到了希望,“你能发现公子身体的问题,并斟酌出治疗的方案,实属难得。朕要重重地赏你!你在太医院领几品俸禄?”

“回皇上,卑职官拜七品院判。”江太医躬身道。他感觉今天命运之神要垂青自己了。

“现在太医院的院使是谁?”

“回皇上,是李太医。”

赤云靖岩轻哼一声,“那个老顽固!从今天起,你就是太医院院使了!朕这就下旨。”

江太医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想给皇上留个好印象,有利于日后升迁。想着这次最多不过赏些金银。万万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太医院最高长官了!

江太医重新跪倒,诚惶诚恐地道,“皇上,微臣不敢。微臣资质还不够,恐难以服众。”

“朕说你够,你就够!身为医者最重要的是什么?除了治病救人就是要诚实。身为太医院院使,连实话都不敢对朕说,朕要他还有何用?以后你要好好整治一下太医院这个不良的风气。不过,你最重要的职责还把希公子的身体调理好。”

“遵旨!谢主隆恩!”

……

两人激情过后,赤云靖岩用布给顾希细细地擦干头发。他想起江太医说的顾希恐非长寿之兆,心里有些难受。

“太医说你老爱生病,发烧,跟你晚上爱出汗有关系。每次你出一身汗,毛孔都打开着,稍微吹一点风进去,邪风进入身体里就是病痛……”

顾希听着,情不自禁嘴角上扬,心里很是熨帖。

赤云靖岩轻轻地搓揉着他的头发,“我的小希,头发好柔软。老人都说头发软的人,心就软。果然没错。”

“我母亲也是这么说的。小时候我洗完澡,母亲就会一边帮我擦头发,一边给我讲故事……”顾希说着,眼睛地望向一处出神。

赤云靖岩怕他想到他母亲又难受,故意奚落道,“所以把你惯得这么大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说你能干点什么?”

顾希嘟嘴埋怨道,“在你嘴里我就是一无是处。你一天不奚落我,你心里就不舒服是吧?”

赤云靖岩笑道,“哈哈……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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