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浓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冰冷的金属枪管贴着额头，死亡的气息压得人透不过气。
宁臣喘息着，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烈焰吞噬。他站在一座燃烧的球场中央，烈焰吞噬着一切，四周人影交错，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下。
黑蝰蛇的冷笑回荡在空气中，他的影子在烈焰后浮现，手里拎着一颗足球——不，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游戏结束了。”黑蝰蛇的声音如同地狱低语，手腕一抖，那颗“足球”朝宁臣疾射而来——
宁臣猛然惊醒，浑身冷汗，喘着粗气，后背被汗水浸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气味。
他揉了揉太阳穴，身体的疼痛从肩膀和大腿传来，让他立刻回到了现实。
——自己还活着。
房间里昏暗无光，只有一盏微弱的壁灯闪烁着黄光，墙上的阴影晃动不定。
“咔哒。”
门锁轻微地旋转了一下。
宁臣猛地惊醒，他喘着粗气，额头布满冷汗，双眼里透着未消散的杀意。屋内昏暗的灯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痛楚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房门缓缓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黑色皮夹克贴着结实的肌肉，脸上隐没在阴影中，只有那双眯起的眼睛带着不寻常的情绪。
光线从门口洒进来，一半映在熊彪的脸上，另一半陷入黑暗，映衬得他的表情格外狰狞。
他手里拎着几份热气腾腾的外卖，浑身破破烂烂，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抓痕。肩膀上淋着细细的雨水，叼着卷烟，神色诡异，烟雾在空气中盘旋，模糊了他的表情。
“你到底得罪了谁？”
一半狰狞的脸上带着恐惧开口，硕大的大汉突然像是矮了一截，就好像有什么击碎了他的脊椎骨。
宁臣缓缓坐起，语气平静：“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有人想吞并我的臣汉企业和足球俱乐部。”
熊彪没吭声，只是狠狠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灭，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在这里，一条人命只值 20 万。”
光线打在他脸上，一半狰狞，一半纠结。**他抬起头，嘴角的烟还在燃烧，却迟迟没有开口。
良久，他才低声说道：“……有人出2000万，要你死。”
宁臣的瞳孔微微收缩。
熊彪用力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椅子，怒道：“老子第一时间的念头，就是把你交出去！这他妈的2000万！在这片街区，一条人命只值20万，可他们，愿意出2000万！”
宁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知道2000万意味着什么吗？”熊彪眼睛发红，咬牙切齿地低吼，“它可以买兄弟成仇，夫妻反目，让良人变野兽，让肮脏变得清白！这是一张通往地狱或天堂的往复车票！你他妈告诉我，你到底得罪了谁？！”
“你到底得罪了谁？2000 万可以买来全世界最顶级的杀手！”
他的手微微发颤，目光如困兽般死死盯着宁臣，似乎在等待一个能让自己冷静的答案。
宁臣目光沉静，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有人想吞掉臣汉，顺便把我彻底抹除。”。”
熊彪死死盯着他，半晌，忽然松手，将宁臣狠狠地甩回沙发，脸色阴晴不定。
他掏出一根烟，啪地一声点燃，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手指在微微颤抖。
“2000万啊！老子差点就带着这笔钱跑路了！”
熊彪的声音低沉，他猛吸一口烟，吐出浓烈的烟雾，好像能看到变幻的美景
“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交出你，就能一辈子逍遥快活？老子在这鬼地方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一笔钱？！”声音很幽怨。
宁臣整理肩膀的绷带，的伤口被拉扯得生疼，可能有裂开了，有淡淡梅花印记渗出：“那你为什么没走？”。
熊彪脸上的表情挣扎而痛苦。他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地板，过了很久，才低声说道：“……我他妈的也不知道。”
宁臣靠在墙上，心情终于松懈下来，缓缓调整呼吸，嘴角微微勾起：“所以，你还是没忍心。”
“你知不知道，2000 万对我意味着什么？”
他的眼神晦暗，像是挣扎在深渊中的野兽，“我脑子里无数次告诉自己，把你交出去，拿着钱去国外躺着，享受人生。可我做不到。”
他猛地抬头，眼神复杂又愤怒地盯着宁臣：“你知道为什么吗？”
宁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熊彪的眼角微微抽动，拳头紧攥，声音低哑：“因为老子小时候也想踢球，也想站在球场上。可到最后呢？没钱、没机会、没希望。”
他咬牙切齿，猛地吸了一口烟，目光燃烧着一丝愤怒，“你不一样，你能踢出希望，你想要改变华国足球，你要让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能踢球。”
他狠狠地把烟头摁灭，低沉道：“如果有一天，我能看到国足站在世界舞台上，我能拍着胸口说，‘老子曾经帮过那个人’，那才值。”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幽深，缓缓道：“所以，妈的，老子不走了。”
宁臣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深邃：“你不会后悔的。”
熊彪嗤笑一声，声音粗哑：“后不后悔，以后再说。”
空气中，烟雾缭绕，杀机四伏。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空气沉闷，时间仿佛在缓慢凝固。
宁臣靠在破旧的沙发上，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鲜血已经在纱布上染出暗红的痕迹。他闭上眼睛，指尖缓缓敲击着桌面，心跳稳定但沉重。
2000万买他的命。
这个价格，能让整个地下世界的杀手疯狂，也能让任何一个熟人背叛他。这不是一个可以硬扛的局，而是一个必须用智慧去破的生死局。
熊彪……他是个讲义气的地头蛇，可他再狠，也不过是酒吧街的老大，在这种级别的猎杀令面前，他帮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谁能帮我？
臣汉的高层？不行，他们被彻底监视，甚至有人可能已经反水。
京华大学的教授们？他们的能量在学术界强，可在这场生死搏杀里，他们也无能为力。
宁臣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翻滚，一个个名字被剔除，直到某个身影浮现在脑海里。
赵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但并不是害怕，而是清楚这个电话，决定了他是生，还是死。
嘟——嘟——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风声透过听筒传来，夹杂着低沉的喘息，如同野兽在冰天雪地中潜伏狩猎。
“谁？”对方的嗓音低沉冷硬，带着一丝不耐。
宁臣压低声音，语气平静：“赵力，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后，一声嗤笑透过寒风传来，带着熟悉的意味：“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啥事？。”
宁臣没心思寒暄，直截了当地说道：“有人2000万买我人头，两天之内。”
空气瞬间凝固。
电话那头的风声更加凛冽，仿佛整个世界瞬间被冰封了一般。
赵力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沉稳，语气里透出一种冷漠的玩味：“啧……认识你的时候没想到你这么值钱。，这价钱~嘿嘿，在这里可以几百个人的人头，你小子金贵啊。”
宁臣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声音低哑：“怕是有人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谁出的赏金？”
“不知道。”宁臣靠在墙上，目光幽深，“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要我的臣汉集团和足球俱乐部，还有我刚刚和国家邮政物流签订的合约。”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寒风依旧呼啸，仿佛能透过听筒刺入骨髓。
“京城四少”
“都有可能，但我觉得不是他们？”
“京城四少那几个软蛋是不敢作这样的事情的”赵力鄙夷的笑了一声。
“嗯，如果是他们，前面他们就不会搞那么多事情”
宁臣智商在线，心里很清楚，
“听起来，你死了，他们就能赚更多。”赵力嗤笑了一声，语气淡漠，却透着危险的气息。
宁臣眯起眼睛，语气沉稳：“2000万，看上去很多，但比起他们即将吞下的产业，不值一提。”
电话里，赵力轻轻吹了声口哨，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片刻后才缓缓道：“所以，你现在找我，是想让我怎么办？帮你收尸？”
“不是收尸，而是让我活下来。”
“可是我觉得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没死”
“所以我很奇怪，一个没背景的大学生凭什么能活下来的，这么高额的奖金，你每活一天都是对杀手界的不尊重”
“你知道我很强”
“我见过很多比你强的死人”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只有赵力的呼吸声和风声交错响起。
宁臣没有催促，他知道赵力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男人，不是怕事，而是习惯用生死经验衡量一切。
在他的世界里，强者可以死，聪明人可以死，有背景的贵公子可以死。
但凡活下来的，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值得活下去。
而现在，他正在衡量自己——宁臣，到底值不值得救。
赵力才懒洋洋地开口：“你干脆洗干净等着吧，现在的情况100个你都得死，现在谁能救你。”
“所以，我才打给你。”宁臣轻笑了一声，语气不变，“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动心？”
赵力终于开口，语气淡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我不是你爹，凭什么救你？”
他并不是个会轻易答应别人的人，尤其是这件事——牵涉太大，水太深。赵力虽然不是怕事的人，但他更清楚什么是值得出手的局，什么是不值得趟的浑水。
电话那头，寒风依旧呼啸，而赵力的语气却渐渐变冷：“你以为，你是谁？”
宁臣缓缓靠在墙上，眼神犀利：“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死了，他们能伸手更远。”
赵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瞬，随后淡淡道：“你知道我在哪吗？”
宁臣轻声笑道：“边境，零下几十度，你在练球。”
赵力的呼吸微微一滞。
“你在用侵犯国境的敌人人头当球踢。”宁臣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电话那头，赵力终于笑了，但那笑意却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你确实是真的聪明。”
宁臣没有回话，他知道赵力的性格。
骨子里是个纯粹的军人，不喜欢京城那些纨绔子弟，也不会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偏偏，他的信息无比灵通，那些纨绔害怕他，避着他，他却从不避讳他们，反而获得那些纨绔的尊重，一帮小的纨绔上赶着给他传递信息，让他在边境也能配置京城资源。
“我知道你不喜欢趟这滩浑水。”宁臣声音低沉，“但你至少能告诉我，我的活路在哪？”
赵力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这事，我不好插手。但有个人，也许愿意帮你。”
宁臣眼神微动：“谁？”
赵力低声道：“关章。”
宁臣微微皱眉，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赵力嗤笑了一声，语气淡然：“一个上过秘密战场的铁血军人，你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但你一定看过他的战绩。”
宁臣眼神微凝：“你是说——军校足球队的四冠队长？”
“没错，军校队长，踢遍华国四年的冠军。”赵力顿了顿，语气复杂，“但他的强，不在足球。”
宁臣沉声道：“他在哪？”
赵力缓缓说道：“天南海，做保镖。但这人，从不帮私人，也不接私活。”
宁臣皱眉：“那你找他有什么用？”
赵力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他唯一的软肋，就是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