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中年农村妇女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让,双手疯狂挥舞,在对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撕扯对方的头发、衣服。
没人去劝架。
杜月梅和牛大芬一直不对付,经常吵,一言不合就打。
自从有人去劝架,挨了一巴掌,又被她俩臭骂一顿后,就没有人敢去了。
让她们打,打尽兴了,就会收手。
牛大芬膀大腰圆,体型比杜月梅胖了一圈,很快就将她压在地上,左右开弓扇对方的脸。
啪啪啪!那清脆的响声看得众人一阵惊呼。
“娘!”梁秀蓉心疼母亲,忙上前去劝架。
大贵嫂子赶紧把梁秀蓉拉到一边说话。
“秀蓉,你可得放聪明点,别再听你娘的话了。女人要是嫁错了人,一辈子都毁了!”
杜月梅脸被扇得火辣辣的,她愤怒地找到机会,咬住牛大芬的手。
“啊哟喂——!”牛大芬发出痛苦的惨嚎,“我手要被咬断了啊!”
大伙这才跑上前去边拉架边劝。
杜月梅肺管子都要被这帮偏心眼的人气炸了。
刚她被牛大芬压着打的时候,没见人来帮忙。
牛大芬一吃亏,就来人帮忙了。
“你今天要是把我家大芬的手咬断了,以后你就得天天伺候她,穿衣喂饭,端屎端尿。”牛大芬丈夫幸灾乐祸地说。
想让我伺候牛大芬?想得美哦,杜月梅立马松开了嘴巴。
牛大芬手背被咬出了一片淤青的牙印,劈脸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哟!”
杜月梅发出杀猪般凄厉惨叫,却引来众人发笑!她这张嘴平时经常得罪人,因此受了欺负,也没人帮她。
当杜月梅要还击时,却被人拉开了。
有看不惯杜月梅的人,借着拉架的名头,混水摸鱼下黑手。
“哪个狗东西掐我?”
没人应声。
杜月梅怒骂:“敢做不敢认啊?孬种!”
她一骂,立马就有人拿话讽刺她:“你不孬,你有种,你把女儿嫁瘫子,嫁傻子!”
杜月梅脸都气绿了。
这时候,大队长梁建国来了,“都围在这干什么呢?上工铃就要响了,赶紧拾掇拾掇去上工吧。”
牛大芬是最见不得杜月梅好的人,因而看到大队长就向他告状。
“大队长你终于来了。你今天可要好好管你家这个不要脸的弟媳啊,她又要卖女儿了!她这次是要把秀蓉卖给傻子!”
不只是她一个,其他人也异口同声地告状。
听到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话,梁建国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是杜月梅收高价彩礼把女儿嫁给瘫子的最大受害者。
很多人提起这事,开头就是说济和大队长的弟媳把自己亲女儿嫁给高价彩礼。
二弟建伟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这个做大伯的,欺负二房孤儿寡母。
连公社领导都找他谈过话,梁建国直呼冤枉。
名声被弟媳牵连过一次,再来第二次,他这个大队长威严何在。
而且他也怕自家的儿女名声受到牵连。
梁建国发话教训弟媳:“老二家的,你真是昏了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泽生他大伯,八字没一撇的事,是梁津生那混账东西故意胡说八道,让大伙误会了。”
杜月梅挺怕梁建国的,一见他就犯怵。被他一训,就着急狡辩。
“没有就好。”梁建国当着众人的面承诺:“乡亲们,你们放心,秀蓉是我亲侄女,我这个做大伯的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傻子的。时间不早了,大家快准备去上工吧。”
*
回到家,司遥将睡着的女儿放到床上,知道梁津生要盘问她,于是就先将自己梦到的关键内容都说了,后续如果再梦到,她也会及时告诉他。
“我是为了诈杜月梅才说要去报案,梁津生你别真的去报案。”司遥苦丧着脸,眼神充满恐惧:“我可不想被拉进精神病院。”
“放心,我不会跟人说的,我就算去报案,也不会把你牵扯进去。”
“你还是要去报案吗?”司遥皱眉:“没有证据,你怎么报案?”
“我自有办法。”梁津生微微一笑,“你只要记住,除了我之外,绝对不能再跟第二个人提起你做的梦。”
“嗯。”她不会再提了。
看她乖巧地点头,梁津生这会儿心窝子热乎乎的,想把她抱在怀里念头太过强烈,以至于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司遥触及他的视线,瞬间有点儿害怕。
“梁津生,我都把你身世秘密告诉你了,作为回报,你要跟我保证,你以后不能像梦里那个坏家伙一样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回家。”
梁津生还没说话,系统先在脑子里吐槽起来:“宿主,男人的保证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司遥:“……”
“宿主你就听本系统的,男人都是贱骨头,你对他好,他会有恃无恐欺负你。你对他不好,他反而会像条狗一样听你的话。”
见司遥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表情很惶恐不安。
梁津生迫切想知道在她梦到的未来里,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坏事,让她这么害怕他。
“在梦里,我对你很不好吗?”
中午他没把司遥的话当真,只以为她又犯毛病了。
她自从嫁给他后,就有点怪,时而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空洞麻木。
时而又说胡话,不断地责怪自己没用,太笨了。
半夜会惊醒,抱着膝盖闷声哭泣。
梁津生把家里的菜刀都锁在橱柜,譬如剪刀这些能伤人的物件也是全部藏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是错的。
虽然司遥的梦挺离谱的,但她却是对的。
司遥顿时变得羞窘,目光闪躲着,根本不好意思说他在梦里对她做得那些事。
便撒谎:“很不好,你一天只给我一顿饭吃,不让我吃饱,动不动就用脏话骂我。”
梁津生蹙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发问:“……我没有…对你动过手吧?”
打了。
打的还是屁股。
还跟狗一样,经常用嘴咬她。
司遥气愤道:“我都被你打进医院了!”
梁津生脸色瞬变,矢口否认:“我不可能干出这么没人性的事!”
司遥沉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梁津生慌了,“打死我都不可能对你动手的!我、我……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
“宿主别说话,就保持沉默,让他急。”
于是司遥欲言又止。
她还是一言不发。
梁津生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司遥梦里的那个‘自己’揪出来痛打一顿。
女儿出事,又不是司遥的错,全是她继母害的。
他要报仇,也该去找她继母。怎么会去报复她呢!
他难道有病吗!
她选择和陪伴她多年的青梅竹马结婚,也没有错啊!
他心里就算不痛快,也不可能去把人抓起来,关起来虐待吧。
简直太不是人了!
梁津生遭到莫须有的罪名,被司遥排斥,心里头愤怒极了。
他神情肃严,郑重地举起三根手指头。
“司遥,我拿我的命向你发誓,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会欺负你的!如果我将来真的做出伤害你的事,就让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