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可怜人,罢了!下次投胎时一定要睁大了眼睛,给自己寻个好人家,否则都对不起你这一世遭受的苦难。”
宋清浅遗憾的说完丢下一枚化尸粉和一枚绝春丹转身上树离开。
也许咬舌自尽是江椿儿解脱最好的选择了,否则以后的流放路,她该怎么熬下去。
经历过前世种种痛苦的厮杀,宋清浅清楚的知晓,只有明哲才可以保身,有时同情别人就是在自掘坟墓。
可今日江椿儿的身世确实和原主太像了,她有些感同身受,所以才想过来看看,顺便给这几个官兵一点教训,让他们做事收敛一些。
刚跳下树回到流放人群,宋清浅就撞上了陆璟川探究的眼神,没想到这家伙警惕性这么高。
她淡淡一笑将一颗苹果丢进了他的怀中,装作无意的询问:“你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
陆璟川坦诚的开口。
“哦!”
宋清浅点头,随口道:“我刚看远处树上有苹果,就去摘了一些,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恩,时间不早了,你歇着吧!”
陆璟川莞尔一笑并没有戳破她的谎言,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红彤彤的果子出神。
宋清浅刚说这果子叫苹果,可他只知晓这是频婆,什么时候改称呼了?
而且这东西只有雪国才有,皇宫中的都是雪国进贡,色泽也不似这般艳丽…
宋清浅刚躺下,树林后就传来一声又一声尖锐的惨叫,紧接着几个官兵举着火把冲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众多官兵将那几个作恶的官人被抬了出来。
他们各个魂不守舍,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呆滞无比,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就连孙无银都被惊动了,他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任由小卓子搀扶着从庙宇走了出来,然后匆匆去了案发现场。
看着地上的两摊血水,孙无银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小卓子更是腿抖的不成样子,他慌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好险,幸亏孙无银出事他走的及时躲过一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好端端的两人就这般突然化成了两摊血水,这太诡异了!
孙无银平复了片刻,低声询问:“谁死了?”
“头儿,是全狗子!”
小卓子快速回复道。
孙无银点头,嘱咐:“此事万不能声张出去,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是!”
“回去!”
孙无银哆嗦着被小卓子搀扶回了庙宇,路过陆家时,正好对上了陆璟川冷漠的视线,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众流放人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各个都提起了兴趣,能将官兵吓成这样的,他们还真是好奇是什么东西。
可等了良久,也没见江家庶女回来,他们便也猜到了一二,那女子多半是被虐死了。
夜半时分,庙宇里突然传出了孙无银惊慌失措的尖叫,紧接着里面的官兵都追着孙无银跑了出来。
孙无银坐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将众流放人员都吓的缩成了一团一簇的。
白氏害怕的抱住了两个孩子,陆家两姐妹紧紧的挨着老太君有些不知所措。
陆云祁拽了拽陆璟川紧张的开口:“老三,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真有邪祟?”
陆璟川摇头:“我不清楚!”
“难不成是江家那庶女回来报仇了?”
陆云祁刚说完,突然刮来了一股邪风,吹的众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别危言耸听,睡吧,没事!”
宋清浅悠闲的躺下提醒众人。
陆云祁反驳:“怎么会没事,你看那孙无银都不正常了,这三更半夜的阴气最重。”
“而且这佛门重地,最招鬼怪,定是江家那庶女冤死魂魄附在了庙里的佛像身上,被孙无银看到,所以他吓傻了。”
陆云祁继续自言自语道:“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没有流放官了,那我们还用去蛮夷之地吗?”
宋清浅无语吐槽:“陆云祁,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要我说就应该给你颁个奥斯卡创意小金人奖,以资鼓励!”
“什么奖?有银子嘛?”
陆云祁好奇追问道。
“掉钱眼里得了!”
宋清浅瞅了他一眼,对几人安抚的开口:“孙无银无碍,他那是被蜘蛛咬中毒了,身体里毒素没有排除干净,所以有时会产生一些幻觉,等毒素排干净也就正常了,影响不大。”
说话间,胡果就朝着宋清浅焦急的跑了过来,慌张道:
“陆小娘子,大人这毒你是有解决办法的吧?”
“我看陆将军的伤就是你治的,想必你医术应该不错,定有解决办法。”
宋清浅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官爷,我并没有看清是什么蜘蛛,所以这毒我真不知该如何解。”
“官爷常年跟着流放队伍走南闯北,难道就连个毒蜘蛛都对付不了吗?不应该啊!”
胡果叹气:“老夫惭愧,我知晓该怎么解,可眼下我并没有那两种草药,实属无奈啊。”
宋清浅点头表示赞同道:“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惜啊!”
“要不让大人扛一扛,这不最晚明天晌午就去了幽城嘛,到时药材铺里想要什么都有。”
看着闹了片刻,又呆若木鸡的孙无银,宋清浅表示同情道:
“官爷,看大人这毒已经解了大半,扛一扛应该问题不大,你们好生伺候着就行。”
“陆小娘子就真没办法吗?如果你能医好大人,我一定会给你求情,让你以后一路都享受优待!”
胡果开出了自以为很诱惑条件,毕竟是个流放犯人都想要优待,宋清浅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况且陆云祁只留下一口气,她还能救活,怎么孙无银这毒蜘蛛就医不了?她肯定就是成心不想给治。
宋清浅秀眉紧拧,像是在深思熟虑,半晌,她叹息道:
“官爷,这优待我是真想要,可奈何我真没有这个能力,万一毒没解再给大人医坏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况且,大人和陆云祁怎么能比?陆云祁贱命一条,我医好了是万幸,医不好就是他命不好,我没压力啊,所以官爷还是别为难我了。”
“哎!”
胡果无奈,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陆云祁看人走了才开始发作,他嚷嚷道:“宋清浅,你好好说清楚,什么叫我贱命一条?我命怎么就贱了?”
“你自己慢慢体会,我不想和你废话!”
“宋清浅!”
“别嚷嚷,影响我们睡觉!”
宋清浅侧身躺了过去,不再搭理他,陆家姐妹看见没什么事,也跟着躺了下来,毕竟走了一天的路,累都快要累死了,哪还有心思八卦。
白氏也哄着两个孩子躺了下来,陆云祁回头看向陆璟川,只见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陆云祁气绝,愤恨的躺了下来,他早该知晓的,宋清浅就是他的克星,专克他的。
自从她进了侯府,他处处都不顺,就连私奔都能让人抢了银子,更别提现在了…
孙无银就这样,断断续续被折磨了一整晚。
天还未亮,早饭还没来得及做,官兵就催促着上路了,流放人群饿了一整晚各个走路都摇摇晃晃,仿佛顷刻间就能摔倒。
宋清浅将昨夜留下的三个灰鹤蛋分给了几人,又一人分了一个苹果,还有些小点心都留给了两个孩子。
陆云祁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只能干巴巴的抿了抿唇,最后实在扛不住了,从怀中掏出了昨夜未啃完的半个糙面馒头。
“湛儿,想不想吃,要不二叔跟你换?”
湛儿赶忙摇了摇头,将最后一口鸟蛋塞进了嘴里。
二叔休想骗他,那馒头难吃的很,昨天陆轩轩的牙都被磕掉了一个,看起来丑死了,他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