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
“谁！”
长街一旁，一处不小的院子门被推开了，一脸不耐的老太太透过门缝看向了门外。
“是你这个小子，来做什么，要报酬没有！滚开滚开！”
“夫人，我们......”
嘭——
大门关的一点都不客气，老太太的态度也绝对谈不上友好。
被吃了个闭门羹的汤米，略显尴尬。
倒是梁善觉得，这在意料之中，因为即使汤米保护了老太太免遭獠狗的毒打，但老太太回到大安城中之后，可没有给汤米什么好脸色，离开了也未曾道过一声谢，就像是当没见过汤米一样。
看起来，这个过程有些荒唐，不过如果了解正常魔族人的习性特征，就很好理解了。
汤米这种，才是不正常的魔族人。
看着庭院的大门，和刚刚一晃而过的院子内的景象，梁善不由摇了摇头。
落魄之家，能活着也亏了这一家的身份。
不然，这么大的庭院，早就被人占去了。
汤米保护着老太太免遭一顿毒打，看似护了老太太一时的身体，但獠狗一定是接了城主的意思，才会去打这老太。
汤米逆了城主的意思，城主也许不会到学院去找汤米的麻烦，但是老太太呢？
当当当——
“夫人！我不要报酬！我是来帮你的！”
“滚！”
老太太的嗓音还算洪亮。
虽然由于没有武力的锤炼或者魔法的保养，导致她到了年纪，人就衰老下来了，但魔族人的体质不是开玩笑的，这老太太能跑能跳，抡起拐杖可不比帝国中的脆皮年轻人差。
“夫人，我是善良的小汤米啊，我绝对不会索要报酬的！请开门，我们真的是来帮你的！”
屋内的老太太似乎思考了一会儿，用不那么坚决地语气说道：“回去吧，你们帮不了我。”
这让汤米有些气馁。
“阿善牧师，对不起，我劝说不了那位夫人。”
汤米低着头，显得有些委屈，明明他帮了老太太，而且这一次来，也是要帮助她的，但人家并不领情。
“这不是你的问题。”
梁善笑了笑。
他终于发现，那名叫沐雅的女人，调教失败的地方了。
太过于客观的善良，会导致汤米无法主观地对待不解之事，比如这个老太太的态度，汤米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
哪怕老太太冲出来揍汤米一顿，汤米都能理解，唯独那软下来的语气，但又不接受的态度，会让他变得怀疑自己。
“很多人看似在思考，实际上，是在重新整理他们的偏见，汤米，你没做错什么事情，但那位夫人不觉地你做了正确的事情，她也不认为你能帮助她。”
很简单的道理，说出来也很简单，但很难理解。
汤米清清楚楚地明白，却不清楚为什么是这样。
对于偏见，有时候要下猛药，直指关键。
比如对于这个老太太来说，跟她说能够救出她的儿子车礼，有用吗？
没用的，她不会相信，也不会接受。
所以梁善来到门前，轻轻拍了拍门道：“夫人，我能打败城主先生。”
嘭——
大门被比关上它更快的速度拉开了。
老太太一脸怀疑地看向梁善。
“你说什么！？”
不只老太太，连一旁的汤米也是一脸震惊，他不知道这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打败城主了。
“我说我能帮你。”
老太太的脸色立马掉了下来。
“年轻人，你在戏弄我吗，老太太我烂命一条，咬，还能从你的腿上咬下来块肉呢。”
汤米没想到老太太突然变脸色，发起狠来竟然威胁起梁善了。
但梁善却并不在意，因为沟通已经建立起来了，目的就达到了。
“只要帮您，就要经过城主先生，不是吗，夫人，也许，你可以给我一些信任。”
“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治疗过龙血冻疮。”
“龙血......”
老太太一边念叨着，一边眯了眯眼，看向了一旁的汤米道：“这小子也知道？”
“不，夫人，小汤米是为我带路的。”
汤米一见这种情况，知道自己在这只能帮倒忙，立马嘿嘿一笑，朝着两人招招手，跑开了。
“我先回去啦，阿善牧师，我会给你留门的~”
汤米一走，老太太显然放松下来不少，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让开门前的位置，低声说了一句。
“先进来吧。”
跟随着老太太进入庭院，梁善发现这庭院之中果然破败，而且很多地方，看起来是刚刚被打砸过的，也就是说，在车礼回来后，这处庭院被大肆攻击过。
“车礼跟我说过那件事，但是你收了车礼太多的钱，年轻人，我该相信你吗？”
老太太背着手，在前面走。
梁善则是轻轻一笑。
人老成精，这老太太竟然还在试探。
“夫人，一根逆本草和一些草药而已，车礼先生可没有支付给我哪怕一枚铜币。”
老太太听后，果然停下来，转过身。
“唉......我兄长那人，不念太多旧情，对他外甥从来没有网开一面过，这一次，也不知道车礼能不能活下来，如果你能帮他的话，那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至少有能对付我那兄长的手段。”
“话不能这样说，夫人。”
梁善安慰道：“车礼先生既然跑到了鲜花城，又跑回了大安城，还活着，那就说明城主先生已经网开一面了，城主先生的做派，在魔族人之中，已经算的上是恩义了。”
“呵...你懂什么魔族人，罢了，我带你去，能不能活下来，看你了。”
老太太含糊其辞，但梁善却轻易地提取了她话中之意。
能不能活下来，指的不是车礼，而是他梁善，这老太太，只在乎能不能救她的儿子，不在乎梁善死活。
在她的带领下，两人穿过了短街，来到城主的府邸。
有意思的是，大门口的獠狗没有拦二人，但走到院子内的小门后，老太太却一点都没有迟疑，咔嚓一下跪在了门前。
也不吱声，就这样跪着。
梁善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跪？他不可能跟着跪的。
随手一抓，华丽的牧师权杖出现在他的手心。
噔——
权杖抵在地板上，梁善就这样昂首站在门前。
老太太不吱声，他也不吱声，屋里也不吱声的话，那就看谁能熬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