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染心中一动,顺着脚印的方向走去,来到了灵堂后的一片花丛中。花丛中有一处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周围的花草显得有些凌乱,显然有人在这里躲藏过。
姜清染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地面,发现了一块棕的布料,像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她拿起布料,仔细端详,心中暗暗记下了它的质地和纹路。
只是这布料却又实在奇怪的很,花样纹饰像是年轻女孩子用的,可这颜色又着实老气,他想象不出王府到底会有谁用这样的材料做衣服。
随后,她起身回到灵堂,将香烛摆放整齐,对着先王妃的牌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端妃娘娘,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有人装神弄鬼,无端叨扰,清染定会查明此事,还王府一个安宁。”
离开灵堂后,姜清染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将豆蔻叫到身边,将刚才在灵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豆蔻听后,吓得脸色苍白,惊恐地说道: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真的有鬼?没想到这王府这么大,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奴婢现在还年轻,可不想半夜被鬼吃了呀。”
姜清染微微皱眉,说道:
“哪来的鬼,这分明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想要算计我。豆蔻,你去帮我查一查,最近王府里有没有什么人行为举止异常,尤其是和书房那两个小丫鬟走得近的。还有,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块布料的主人。”
说着,她将从花丛中捡到的布料递给翠儿。
豆蔻接过布料,仔细看了看,点头道:
“王妃放心,豆蔻这就去查。”
姜清染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暗思索着。这书房的两个小丫鬟,这些日子她都快把她们两个淡忘了。
虽然她知道她们两个心中对自己多有不满,对王爷也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但是她本是不想管的,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而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呢?是王府中的其他妻妾,还是与王府有利益冲突的外人?
她翻来覆去想了想,这个事情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且不说恒亲王会不会相信,这个事情的幕后黑手大概率就是王府中的人,如果她把这个事情传了出去,那就更是寻到人难如登天了。
不管怎么说,那人肯定是跟春兰和秋菊有关系的,姜清染是真没想到,两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有如此胆量,既然她这么打算,不如就顺了她们两个的意。
反正王府这么大,总是要纳妾的,何况这两个人似乎在恒亲王心中不一般,若是通过自己的口中提出,还能博个贤良淑德的名号,让恒亲王顺心,日后自己也顺心。
有这两个人承宠,姜清染也能松快许多,若是她们两个真能让恒亲王开心了,日后她也顺心很多。
夜幕低垂,王府中一片静谧。姜清染想来想去,决定亲自去说。
姜清染遣了豆蔻去请恒亲王,自己则坐在床边,心下盘算着灵堂之事的应对之策。
“王妃,您真的要让王爷纳了那两个人啊?奴婢真替您感觉不值。”
“好了好了,别想了,若是王爷真喜欢她俩,哪怕我不说,他也会把她们两个纳入门的,如果他不喜欢,就算是纳了,也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已,都无所谓。”
她想着,若能先顺着那“鬼魂”的意思,将春兰和秋菊纳进门,稳住局面,再慢慢查找背后捣鬼之人,或许能暂时平息这场风波。
吴守信不知是何事,但是王妃让王爷夜里作陪,不管怎么说都是王府里两个主人关系变好的事。
恒亲王听闻姜清染相邀,手中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可有听说是什么事?”
“王妃没细说,但看王妃脸上带着笑容,兴许是什么喜事。”
“行,本王知道了。”
虽然面上的神色并无变化,嘴上也并没有说什么旁的话,可是他手上的动作明显快了起来,往常戌时三刻才处理好的公务,这一夜一刻就做完了。
“王爷,您来了。”
姜清染起身相迎,顺手把桌上的东西给他带了过来,热情的都近乎于谄媚。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可眼神却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恒亲王的眼睛。
“这么晚了,唤本王前来,有什么事?”
恒亲王问道,目光停留在姜清染的脸上,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
姜清染却无论如何不愿意立刻去说,直到等恒亲王躺在了床上,蜡烛熄灭,才开始娓娓道来,声音委屈,像是娇滴滴的小猫:
“王爷,妾身前些日子看望了端妃娘娘,夜里做梦,说是端妃想让王府多写人,热闹一些。妾身想着,要不就将春兰和秋菊纳入门吧。如此一来,或许能让那……逝者安心,也可保王府一时安宁。”
虽然在黑暗之中,但是恒亲王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清染:
“本王竟没想过,你还会想这等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
姜清染早就知道他会是这般反应,于是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倒不是妾身非常相信,其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其二,其他王府都是热热闹闹的,哪怕没有他们两个日后也会有旁人,还不如纳了王爷一同长大的知心人。”
“你又如何得知,她们两个是本王的知心人?”
如果说刚刚那语气不够冰冷,那现在简直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都已经冷若冰霜了。
被恒亲王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为何他会如此生气。
男人纳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哪怕是在方家,方唯安虽唯爱她一个人,她也被硬塞过好几个妾,况且她与恒亲王本就没有太多感情,王府这么大,她原以为他不会在意。
不过仔细想来确实是有一些不好,毕竟可是用王爷的母亲做噱头,只是她实在冤枉。
这种事情,怕是给恒亲王说了他也不会信,何况她自己也并不想求助于他。
“王爷,妾身并非此意,妾身同王爷没有自由长大的情意,怕是不能太过于知心,妾身也是为了王府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