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黄梅花他们去医院的人一回来,村里就传开了,一时间大婶子小媳妇讨论的话题,全部围绕着姜家人。
A大婶:“听说了嘛,听说了嘛,啧啧啧,这姜德邦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哟,也是绝了种了,这一家子全是女人,这往后可咋过啊,哈哈哈~”
b大娘:“呸,我看就是他们不积德,要不怎么那狼下山,谁家都不去,就去他家呢?”
c小媳妇:“对啊,我听我公婆聊天,那姜德邦早年还嘲笑我公公没用呢,就生了我男人这一个人儿子,他连续生了五个,这下好了,五个儿子包括他自己都成了废物,这下可有乐子瞧了。”
d小媳妇:“这…听说是被咬断了,也不知道啥样了,是不是跟咱女人一样了啊?”
A大婶一听这话就来劲了,调笑道:“哈哈哈,怎么,你还想扒了他们裤子看看啊?你个小娘皮,也不怕污了自个眼睛,哈哈哈~”
大娘婶子笑作一团,小媳妇脸皮还没那么厚,羞得怒瞪了这群老娘们一眼,随后几人继续聊八卦。
这件事一时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女人调笑,男人唏嘘,家家户户,半夜也都不敢睡太死,生怕狼再下山,这也是要老命了。
住了两天院,姜家人就从医院回来了,毕竟穷人生不起病,还不如回家养着。
一个个被人从拖拉机上抱下来,再搀扶着进院门,也没留别人进门喝口茶,进院就让黄梅花把院门关得死死的,生怕乡里乡亲过来看笑话。
进屋就要回房躺着,不敢多走两步,这伤口要是崩开了,又是要钱的事啊。
院子里还是跟前两天一样,乱糟糟的,也没人收拾,黄梅花此刻也没想太多,拖着一条伤腿,一个个把儿子们扶回房休息。
转头又去扶丈夫回房,到了房门口却发现门推不开,从里面栓住了。
“咦!怎么推不开啊,奇了怪了,我记得,我出门前没关房门啊。”
黄梅花使劲推,硬是没把门推开,姜德邦倒是等得不耐烦了,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啪”。
然后骂道:“臭婆娘,搞快点,你是想累死老子吗?现在是不是连你都看不起老子,嗯?”
被打了,黄梅花不敢言语,只默不作声地推门,随后想到里面可能有人,才把门拍得啪啪啪作响。
“开门,快点开门,死丫头,是不是你在里面,快把门打开,再不出来等我进去非打死你不可。”
清沫在房间里睡得正香,听着外面的响动,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主要是黄梅花的声音太刺耳了,吵得她困意全无。
她打开房门,仰着一张小脸,双手叉腰,对着黄梅花就是一个不屑的眼神。
黄梅花:“你瞎吗,还不快让开,我扶你爹进去休息,臭丫头,等我空出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沫一脚就把两人蹬地上去了,随后开口:“娘,这个房间以后归我了,你跟爹爱睡哪去,睡哪去吧。”
姜德邦本就一肚子怒火没地发,现在这个小女儿还这样闹,他一下火气上涌,用吃人般的眼神瞪着清沫。
怒骂道:“清丫头,你别逼我扇死你,我是你老子,你连老子都敢打了?畜生不如的东西,给我跪下。”
面对他的恶语相向,清沫却丝毫不惧,冷笑一声道:“爹,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对我吗?我都听村里人说了,你现在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还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姜德邦气得浑身发抖,刚想挣扎着起身教训清沫,却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黄梅花见状,赶忙拉住姜德邦,劝说道:“当家的,先别气,咱现在身体不好,等养好了再说。”
然后又看向清沫,“臭丫头,你干嘛,你要气死你爹不成?还不快滚出去。”
清沫哼了一声,“哼,娘,是你说的,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只有能传宗接代的男人,才是咱家的根,那现在爹和哥哥们都不是男人了,他们才是赔钱货,他们连根都没了,是要断了姜家的香火吗?”
一听这话,黄梅花脸色一白,生怕丈夫等下生气了,连自己一块打。
赶忙道:“胡说八道什么,你爹他们也是你能说的?还不去把院子收拾了,你这个野丫头,也不怕你爹把你卖了送人。”
黄梅花只想赶快把清沫打发了,等回头再来收拾她,这会站在房门口,还扶着这么大个男人,她累的要命。
奈何清沫不如她愿啊,“娘,把我送人姜家的香火可就真断了,哥哥们以后生不了孩子了,可是我能啊,我以后招个上门女婿,那生个孩子不就是姜家的根。”
“所以啊,爹娘你们从小就告诉我,能为姜家传宗接代的,就是你们的宝贝疙瘩,那我现在就是姜家唯一的宝贝了,那你们现在滚去睡柴房吧,宝贝我要睡这。”
说完也不管两人难看的表情,清沫把门一关,就拿出手机追剧了,任他们如何谩骂,就是不予理会。
他骂任他骂,他强任他强,咱只一双铁砂掌,打得他们下不来床。
桀桀桀…
一家子伤员,此刻两人拿清沫没办法,只得去了老大老二房间,让他俩跟老三他们睡去,还好北方的炕大,挤上兄弟五人也足够。
两天没回,家里一堆活,清沫是不可能做的,黄梅花只能认命,拖着伤体干活。
谁让她,就是自己口中的赔钱货呢。
明明她自己就是女娃,从小也被父母重男轻女对待,她心里也会愤愤不平,可等到她自己结婚生子,她却又把所有的不公,转嫁到自己女儿身上。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