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叛了我们。”索利斯重复了一遍,这次换上了肯定的语气,“你背叛了我。”
“是谁背叛了谁呢?”伊芙冷笑着讥讽,“你就这么怀疑同伴,以恶意揣摩着我们,甚至对梅洛他们冷嘲热讽,难道不正是对我们的背叛吗?”
她之前就因为他的求爱而对他抱有不满,现在更是觉得这个人真是讨厌。
“呵,你想掩盖什么?”索利斯摇了摇头,“其实我对你的背叛并没有那么在意,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允许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伊芙紧皱着眉:“我做什么还需要你的肯定吗?”
“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索利斯上前一步,“我是那么关心在意你,甚至在你刚从地下城返回的那个夜晚,我就急切地来确认你的安危。”
他的表情是那么真切,然而嘴里的话却让伊芙毛骨悚然:
“你趁我睡着偷窥我?”
“偷窥说的太难听了,我可没有用那种下流的目光去看你。”索利斯呵呵笑起来,“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那么做。”
“无耻……”伊芙咬了咬牙,“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为什么那么生气呢?”索利斯伸手按住自己的佩剑,“就是因为我撞破了你的小秘密,你就这么的不乐意?”
他的嘴一开一合:“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这就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我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不是吗?”
伊芙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与一个行尸走肉交流,他哪怕看着光鲜靓丽,却依然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那是人品的腐败气味。
“我说过了,我对你的想法在之前就和你说清楚了,现在,滚出我家!”伊芙将白球收入口袋,抽出了腿上的武器,“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呵,你还是这么脾气暴躁,不过我喜欢。”索利斯摇摇头,“可就算你让我出去又如何呢?我能够随时打开你的房门,我对你的房间布局一清二楚。”
他的笑容显得颇为诡异:“就算你让我离开,我也深深记得这一切,我甚至知道你衣柜里衣服的摆放顺序,在这种情况下,让我离开有区别吗?”
伊芙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愤怒让她慢慢失去理智:“你未经过我允许就进入过我家?!”
“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伴侣,不就是允许了吗?”
伊芙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生气过。
这个无耻的男人,不仅偷窥、跟踪她,甚至还将那恶心的脚印踩在父母留给她的房间内。
一想到他带着猥琐的笑容打开她的衣柜,她就觉得气血上涌。
“锵!”
索利斯抽出佩剑:“小骏马,你就这么不愿意吗?”
他的长剑直指着伊芙的鼻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不过看你的样子,你还准备了第三个选择。
“一,你答应我,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甚至能帮助你。有一个三级战士的帮助,你会轻松不少。
“二,你拒绝我,我会将你背叛的事情告知给梅洛他们,甚至我会向王国报告这件事。当然,我那么爱你,自然不希望你选择这条路。
“三,就是你自己眼下想做的了,你要进攻我,但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盗贼被战士近身有多危险,想必不用我提醒你吧?”
他的语气带着万分的自信,就仿佛他是此刻站在王位前的国王一般。
伊芙被气笑了,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到底,你怎么敢肯定我就背叛了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腰包:“我不过是回家取一个儿时的玩具,你就觉得我背叛了?”
索利斯摇摇头:“这还不明显吗,你甚至抛弃我们,独自在地下城里待了半个月,期间一直躲避着我们的搜查。
“难道不是一种背叛?”
“对象呢?”
“当然是地下城里的魔物!”
“魔物?哈哈!”伊芙爆发出了笑声。
是的,她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呢?她对邪神大人的效忠还没有暴露,想来也是,如果索利斯能追到那个洞穴内见到邪神大人,早就被祂轻松按死了。
再结合他话语里了解到的信息,他只不过是在一厢情愿地猜测,然后把这个猜测当作是事实。
和这样的人有什么可聊的?
见她大笑,索利斯忍不住皱起了眉:“你笑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没有,你没猜错,你说的都是对的。”伊芙越笑,眼神越冰冷。
她忽然觉得,面前这具人形的生物,甚至不如她曾在洞穴内见过的黏糊地面可爱。
索利斯舒展开眉头:“既然如此,那你的选择呢?”
“我的选择?”伊芙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她将武器收起来:“大不了你杀了我。”
她余光瞄着正在缓缓打开的门扉,并没有出声提醒,后退一步,就那么坐在床头柜上,将双腿叠起来。
“杀了我,我不介意的。”
“我怎么会杀了你,我那么爱你……”索利斯皱着眉,将武器也放了下来,“既然你选择了放弃抵抗,不如就——”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某种生物袭击了他的膝盖,那里正是盔甲的某道缝隙。
他猛然转身,瞪大眼睛看着地面上这只从未见过的魔物,忍不住踉跄了一下:“魔物……”
他想要挥剑,想要将它剁成碎屑,但是手刚提起剑,剑柄就从他麻痹的手心脱落,“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的身子软倒,恐惧在他的心头弥漫。
他想要朝着伊芙的方向爬去,用力伸着自己的手:“救……救我……”
忽然,一柄匕首贯穿了他的颅骨,他没有察觉,所有的感官都已经失去知觉。
他只知道视野中从上而下淌过了一道红色的幕布,透过幕布,他看到伊芙面无表情地站着,就像是在看一袋垃圾一样看着他。
他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想要质问她为什么不帮他。
但他的意识很快就消失不见,瞳孔缓缓溃散。
伊芙冰冷地注视着他,顺势在匕首上踹了几脚,只觉得心情是如此的舒畅。
没有去拔匕首,她稍稍移动目光,就看到了那个拯救了她的家伙。
它正摆动着那只巨大到有些失去比例的尖角,时不时在床单上蹭一蹭,就像是武士擦拭着自己最骄傲的武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