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将那小纸条揉成一个小纸团,悄悄地朝闫月的方向扔了过去。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轻轻落在闫月的桌子上。“呲呲呲。”白安用牙齿磨着嘴唇,发出两人之间的暗号声,试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闫月正趴在桌子上神游太虚,听到声音后立刻回过神来,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灵活地将纸团收入掌心。她掩饰地打了个哈欠,缓缓展开纸条,眼睛在纸上匆匆扫过。然而,就在闫月低头的瞬间,白安的脊背忽然窜起一股寒意,仿佛有一道锐利的视线穿透了她的皮肤,将她钉死在椅子上。
白安像机械般缓慢地抬起头,冰冷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渗入衣领中。讲台上的老师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那笑容僵硬而失真,如同面具一般贴在脸上。
“不、不对劲……”白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的目光在教室里来回扫动,试图寻找一丝熟悉的面孔。然而,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扭曲起来。
周围的同学,根本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每一张脸都陌生而模糊,仿佛浸泡在浓雾中,五官似乎随时会被扭曲拉长。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所有人都低着头,手中的笔“沙沙”地在纸上划动,像是一群被操控的木偶,机械而无意识。
白安的指尖攥紧了桌沿,指节泛白,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怪异。那些“沙沙”的笔尖摩擦声逐渐变调,像是数百只虫子在她的耳膜上爬行,带着细碎而恶心的呢喃。
“咯咯咯……”讲台上的女人依旧盯着她,那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破风箱声,声音渐渐扭曲,甚至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白安的视线开始模糊,教室的墙壁缓缓向内挤压,天花板仿佛在下沉。她的呼吸被无形的手捂住,空气变得稠密,吸入肺里的每一口气都带着冰冷的刀刃,割得她胸口生疼。
“这节……是什么课?”白安嘴唇微张,声音像是一缕游丝,被周围怪异的气氛吞没。她试图向闫月求助,但闫月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蜡像般僵硬,甚至连呼吸都消失了。
白安的呼吸越发急促,胸腔内的心跳声像是擂鼓般敲打着她的耳膜,每一下都仿佛将她从现实中剥离出去。她的手心渗出冷汗,潮湿而冰凉,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桌沿,指节泛白。
“白安。”讲台上的女人再次唤她的名字,那声音如同铁钉划过玻璃,刺耳而低沉。她的手指慢慢勾动,像是某种召唤仪式,纤长的指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白安的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根肌肉都僵硬得无法动弹,但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机械而迟缓,仿佛是被无形的线牵着,像个傀儡般不受自己控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安的喉咙干涩,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眼睛缓缓转动,试图在这片诡异的教室里找到一丝熟悉的、真实的东西。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闫月的座位上时,胸口猛地一窒——那张座位空空如也,甚至连书包和课本都不见了,仿佛闫月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不可能!”白安的大脑嗡嗡作响,她明明记得,刚才闫月还在那里,还接到了自己的纸条,还用那双灵动的眼睛偷偷冲她眨眼。
可是现在,那个座位就像是一张冷冰冰的墓碑,空荡荡地伫立在她的视线里,将她的理智一点点吞噬。
白安的思绪像是坠入了深渊,所有的逻辑和现实感都在一瞬间崩塌,四周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泥泞般艰难。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低语声在脑海中回荡,带着潮湿的寒意,钻进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安的声音细若游丝,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掐住,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不对,从一踏进学校的大门开始,一切都透着诡异。白安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破碎的片段,像是一块块冰冷的碎片扎进了她的意识中,她的思维被这些碎片划得鲜血淋漓,混乱不堪。
“难道……这是一场梦?”白安嘴唇颤抖着,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教室里炸响,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白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可她的心底却泛起更深的寒意——痛觉如此真实,这不是梦!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闫月的座位上,心底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地碾碎。空空如也的桌椅,连一丝闫月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仿佛她只是白安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子,连同那纸条一起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白安,你是该醒醒了。”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开口,声音像是藏着刺,滑过白安的耳膜时带着细密的疼痛。
白安僵硬地抬头,她看到那个老师的脸,依旧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嘴唇轻启,但从喉咙里却发出了另一道低沉、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有无数条舌头在同时震动,摩擦着空气,带着一种湿腻的窒息感。
“明主……你该醒了。”
白安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明主”这个称呼如同尖刺般扎进她的大脑,掀起一阵头痛欲裂的剧烈疼痛。她的视线开始扭曲,教室的四周变得模糊,地板、墙壁、桌椅,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融化,变成了一团团混沌的黑色阴影。
那些“同学”的脸,开始慢慢变形,皮肤像是融化的蜡,五官一点点滑落,眼睛、鼻子、嘴巴都化成了一滩黏腻的污渍,从脸颊上滴落下来,露出一张张平滑得诡异的白色“面具”。
他们的脖子像机械般“咔咔”作响,所有的“人”都同时转过头,空洞的脸庞无声地注视着白安。她感受到无数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像是有无形的触手在她的皮肤上爬行,带着腐烂的寒意。
“这……这不是现实……这不可能是真的!”白安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挣扎,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无法挪动分毫。她的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整个喉咙都被阴影填满,连呼吸都是死寂的。
那些“人”开始动作,僵硬的肢体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一步一步朝着白安逼近。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白安的神经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骨头在皮肤下摩擦着,带着刺耳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