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你现在如果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老者声嘶力竭地吼道,脸上看不到一丝轻松,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决绝。他的手,因为刚才那强大冲击的余波而止不住地颤抖,仿佛秋风中飘零的残叶。此刻的他,不过是强撑着这副摇摇欲坠的身躯,才艰难地挤出这样的话语。实际上,他的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完全没底。
那青年见状,却是不慌不忙,淡然一笑,随后装出一副极为吃惊的模样,瞪大了眼睛,道:“怎么可能,你——怎会有这样的力量?”话一出口,青年的脸上便缓缓浮现出一股邪魅的笑容,那笑容就像黑暗中悄然绽放的恶之花,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然而,老者满心都在警惕青年的下一步动作,压根儿没察觉到青年脸上那微妙且带着恶意的表情变化。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虽然竭力维持着威严,却还是隐隐透着一丝疲惫:“我的力量是你不可想象的,快滚吧,我不杀你。”老者看着青年那看似波澜不惊的模样,竟真的以为青年实力较弱,不足以对自己构成致命威胁。
“哈哈哈哈哈哈。”就在这时,青年毫无预兆地仰天长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捂着他那张有着三道红色印记的长脸。那笑声,尖锐而又渗人,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人心,其中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笑罢,青年终于停下,缓缓放下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道:“你不会以为你真的是我的对手吧?据我所知,你目前不过也就三星巅峰的实力,而我,早已跻身四转中期。哼,就算我杀不死你,你也保不住那个女孩。”说罢,他伸出修长且白皙的手指,如同毒蛇吐信一般,遥遥指向躲在老者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子。那女子身形单薄,此刻犹如风雨中的弱柳,恐惧写满了她的脸庞。
老者听闻青年的话,心中猛地一沉,面上却仍强装镇定:“没想到你居然已经跻身四转中期了,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肆意妄为。”他暗中运转内力,试图让颤抖的双手稳定下来,目光坚定地直视青年,试图从气势上不落下风。
青年不屑地撇嘴,眼中满是轻蔑:“就凭你这强弩之末,还想螳臂当车?我劝你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把那女孩交出来,或许我还能留你个全尸。”说着,他周身散发出一股磅礴而邪恶的气息,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发出“滋滋”的声响。
躲在老者身后的女子,听到青年的话,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她紧紧抓住老者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前辈,我……我不想死。”老者微微侧身,用手臂护住女子,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可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状态,面对四转中期的青年,胜算渺茫。
青年见状,冷笑一声:“惺惺作态,你们今天谁也走不掉。”话音未落,他双手快速结印,一团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凝聚,火焰中隐隐有狰狞的鬼脸浮现,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居然是鬼火!”身为武夫的老者,瞳孔瞬间急剧收缩,一股寒意自脊梁骨猛地蹿升而起。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鬼火阴邪得厉害,一旦沾身,那邪力定会如跗骨之蛆般疯狂侵蚀,不死也得脱层皮。
青年脸上挂着得意到近乎癫狂的狞笑,张狂地叫嚷着:“老家伙,见识到大爷我的厉害了吧!这鬼火乃是我老大鬼王所赐,专门用来收拾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老骨头。” 话音刚落,他双手如疾风骤雨般舞动,口中念念有词,那团裹挟着狰狞鬼脸的黑色鬼火 “呼” 地一下涨大了数圈,带着滚滚黑烟,恰似一头咆哮着的凶猛恶兽,朝着老者和女子恶狠狠地猛扑而去,所经之处,空气仿佛被腐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滋滋” 声。
老者身为纯粹的武夫,虽没有长刀利刃,却有着一身硬功夫和无畏的勇气。他深知鬼火厉害,不敢硬接,猛地将全身内力毫无保留地汇聚于双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后爆退数丈。紧接着,他扎稳马步,双手迅速变换招式,摆出一套刚猛的拳法架势,拳风呼呼作响,试图以凌厉拳劲抵御鬼火。
“轰!”鬼火与老者刚才所处之地猛烈撞击,强大的气浪如汹涌澎湃的海啸般席卷开来。四周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肆意飞舞,飞沙走石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让人睁不开眼。女子被这股气浪冲击,身形一晃,险些摔倒,老者赶忙回身,用自己并不高大却无比坚毅的身躯再次将她牢牢护住。
青年趁着烟雾弥漫,如鬼魅般地欺身而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烁着幽光的匕首,那幽光恰似毒蛇的信子,散发着致命的气息,直刺老者后心。
老者察觉到背后那如芒在背的杀意,却因要护住女子无法全力躲避,只能侧身一闪,匕首擦着他的衣衫划过,还是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瞬间洇湿了衣衫。
“受死吧!”青年一击未中,却不气馁,双眼透着疯狂,再次举起匕首,如饿狼般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击。
此时的老者,既要护着女子,又要应对青年的猛攻,还要警惕那随时可能再次扑来的鬼火,一时间陷入了极为艰难的境地,每一秒都如在刀刃上行走,生死悬于一线。
“这鬼火虽然只有一丝,但杀掉你们也绰绰有余。”青年一边怪笑,一边操控鬼火再度攻向老者与女子。那鬼火如黑色蟒蛇,扭动身躯,裹挟黑烟,刁钻地直逼老者咽喉。
老者来不及多想,深知此刻必须速战速决。他当机立断,将全身力量瞬间汇聚到脚跟,猛地一跺脚。地面如遭雷击,“轰”的一声巨响,以老者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缝迅速蔓延开来。强大的反震之力顺着地面传导,竟生生将那如恶蛇般扑来的鬼火震得偏离方向。鬼火擦着老者的衣衫飞过,将一旁的一棵大树瞬间点燃,黑色火焰疯狂蔓延,大树眨眼间便被侵蚀得只剩焦炭。
女子躲在老者身后,吓得脸色惨白,紧闭双眼,泪水夺眶而出。她能感觉到四周汹涌的能量波动,仿佛死神就在咫尺之间。
青年见老者竟将鬼火震开,不禁眉头紧皱,怒喝道:“有点门道,但看你还能撑多久!”言罢,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加大内力输出。那鬼火瞬间膨胀,变得更加旺盛,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再次朝着老者和女子疯狂扑来,四周的空气被搅得剧烈扭曲,发出尖锐的呼啸。
老者深知自己刚才那一脚已耗费不少体力,此刻面对更强的鬼火冲击,压力倍增。但他毫不退缩,眼神中透着坚毅。在鬼火即将扑到的瞬间,他再次发力,双脚如钉般死死扎在地上,双手呈防御之势,准备硬接这致命一击。
青年大步流星地逼近,手中匕首闪烁着森冷杀意,那团鬼火则如忠诚的恶犬,在他身旁盘旋,随时准备给予老者和女子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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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之巅,秋风似刃,肆意割破山间宁静。古意盎然的亭子里,飞檐斗拱于风中微颤,亭角铜铃发出的清脆声响,却难掩气氛的凝重。杨老头与身着褐色道袍的老者,经调养已基本恢复,正与骊山山主栗坤围坐一处。
此前,二人于山中突遭羽国之人袭击,狼狈不堪、身负重伤。幸得栗坤及时搭救,才捡回性命。栗坤剑眉紧锁,眼中满是忧虑,率先打破沉默:“二位,羽国此次无端生事,实在蹊跷。你们仔细想想,究竟是何缘由?”
杨老头舒展略显僵硬的身躯,无奈摇头,苦笑道:“我俩行事向来低调,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羽国。这次袭击,毫无征兆,如晴天霹雳。”
褐色道袍老者轻抚胡须,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听闻,羽国近来动作频频,似乎与十二尊皇降世的传言有关。他们该不会觉得,我俩知晓其中隐秘?”
栗坤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连绵山峦,神色凝重:“十二尊皇降世的传言,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传说虚无缥缈,难辨真假,羽国怎会为此大动干戈?”
杨老头一拍大腿,似突然想起什么:“不久前,我们在骊山深处发现一些奇怪痕迹,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残留,或许与十二尊皇降世有关。羽国耳目众多,说不定得了消息。”
褐色道袍老者眼睛一亮:“极有可能!他们定是误以为我俩掌握关键线索,才下此狠手。”
栗坤神色严肃,语气决然:“若真是如此,羽国不会罢休。我们必须小心应对,先弄清楚那些痕迹的秘密,以及羽国的真正目的。”
栗坤目光在杨老头和褐色道袍老者身上审慎游走,神情凝重,开口问道:“二位,如今羽国来势汹汹,局势波谲云诡,你们下一步作何打算?”
杨老头眉头拧成死结,面上满是愤懑与无奈,狠狠啐了一口,说道:“不瞒你说,我打算举家迁去长安城。这可不是我乐意的,是黄连那混蛋,当面威胁我,逼我去的!”
“什么?”栗坤听闻,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黄连?他居然还活着?还当面威胁你?他究竟想干什么!”栗坤满脸惊愕,呆立当场。
褐色道袍老者面色如铁,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愤慨:“千真万确!前些日子,黄连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直接找到了杨老头,张嘴就是威胁,说他必须搬去长安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栗坤倒吸一口凉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急忙追问:“黄连消失这么多年,怎么突然现身,还干出这种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有没有说为啥非得去长安城?”
杨老头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那混蛋……什么都不肯说!就反复强调让我赶紧滚去长安城,不然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太清楚他的手段了,根本不敢不听啊!”
栗坤紧锁眉头,在亭中来回疾走,思索片刻后,沉声道:“黄连向来行事乖张,心狠手辣,当年他突然销声匿迹,江湖上各种猜测都有。如今他以这种方式现身,背后肯定藏着天大的阴谋。长安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他让你去那,恐怕是想拿你当棋子,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老头一脸绝望,哭丧着脸说:“我也怕啊!可现在羽国的人也在盯着我,我是前有狼后有虎,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褐色道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去长安城,看看黄连到底在搞什么鬼,说不定能顺便找到应对羽国的办法,解开十二尊皇降世的谜团。”
栗坤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说:“此去长安,犹如羊入虎口,凶险万分。但既然你们已无退路,我在长安城中还有些人脉,我写几封书信,你们带在身上,危急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杨老头和褐色道袍老者赶忙向栗坤深深作揖,眼中闪着泪花,满是感激:“栗山主,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若不是您多次搭救,我们哪还有命在,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