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奕知道,只是不死心一问罢了。
他就是不信阿月那般美好的人,竟会嫁给齐云程那样的纨绔。
“你在京城,那她也肯定在,我能见见她吗?”他声音有些颤抖,激动又期待的看着她。
沈宁缄默,摇头:“你见不了她了。”
“为什么?”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只求见她一面她都不愿意吗?
却听沈宁说:“她死了。”
李玄奕瞬间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如纸。
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不可能!”
“她怎么会死了呢,我找了她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她不可能死!”
他发出痛苦的低吼,那声音似受伤的野兽,绝望而悲戚,人前的威严与端矜形象顷刻间荡然无存。
沈宁从他反应猜测他与沈璃月定然有一段爱恨纠葛。
深叹息一声:“王爷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我没必要瞒你。”
李玄奕眼神空洞坐在圆凳上,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见状,沈宁只好起身:“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民女就先告辞了。”
李玄奕没有应她,她微颔首离开了包间。
回去后,沈宁将见过凌王的事告诉了柳絮。
“他可问你什么了?”
知晓凌王在调查她身份后,沈宁就问了柳絮关于沈璃月的事。
她只说沈璃月和凌王有一段过往,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还让她避着凌王,尽量不要见对方。
“就问了我生父是谁,我说是齐云程。”
柳絮暗自捏了把汗:“那就好。”
“阿宁,你既决定了要留下,我便只好一人回青州了,免得留下给你添麻烦。”
沈宁无声应下。
最后一次给谢砚安施完针,沈宁照例去书房见了谢砚卿。
“跟你商量件事。”
谢砚卿在看卷宗,她走上前坐在他腿上,手搂住了他脖子:“我想亲自送柳姨去青州。”
圈她腰的动作一顿,谢砚卿神情微凝。
一见他这副反应她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我保证把人送到地方就回,不会太久。”
觑着他神情,她软着语气:“让别人送她我不放心,你就让我去吧。”
听着她撒娇语气,谢砚卿心立马软了下来,握住她手腕,眸光幽若道:“你想去便去吧。”
随即话锋一转:“但要让卫随跟着你一起去。”
“行。”她没有讨价还价,一口应下:“明日就走,可能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对上她潋滟眸子,他喉间一紧,弯唇:“能提前补上吗?”
“补上?”她懵了一下:“补什么?”
他放下卷宗,托住她腰将人往上提了提,俯在她耳畔吐着气道:“一个多月吃不到肉,你说补什么?”
沈宁耳根一烫推他:“你还是不是人!”
一个多月,现在补,直接死床上得了。
他以前那副清冷寡欲都是装出来的吧?
“那等你回来补?”他墨眸凝着她,唇边漾着促狭笑意。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没有答应也没拒绝:“你还有其他话要说吗?”
“有。”将她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他下巴搁在她肩上蹭了蹭:“今夜别走了。”
本也没打算走,她爽快应下:“好。”
他有些意外:“真的?”
“你不是说荣王的人盯上我了吗?我住的地方已经暴露了,所以才急着把柳姨送走。”
“以防被荣王的人知道,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她附在他耳畔耳语,听完他眉眼柔缓下来:“不是什么大事,我待会儿吩咐人去办就是。”
大理寺整晚都有衙役值守,确实比其他地方安全。
荣王虽是皇子,也不敢贸然派人去那儿劫人。
让柳絮住那儿再好不过。
他当即派卫随去办。
“你的事我都答应了,我的事你还没给答复呢。”
沈宁面露疑惑看着他:“什么事?”
掐住她腰,他语调幽幽提醒她:“成婚的事……”
听到成婚两字她略皱眉:“现在还不合适。”
知她顾虑,他手臂收了几分力道:“阿宁,一切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她垂下眼帘,抿抿唇说出自己忧虑:“我的身份会给你带来麻烦,等所有事了了再说成婚的事吧。”
谢砚卿点漆双眸锁着她,面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静默许久才启唇:“阿宁,我既认定了你,便不会在意那些麻烦。只要我们携手,又有何惧?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让你不必再躲躲藏藏。”
抬手将她耳畔吹落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他声音清冽道:“我知晓你是为我考虑,可若总是瞻前顾后,我们何时才能真正相守?那些所谓的麻烦事不管多棘手,有我在,总能护你周全的,不是吗?”
她抬眸看向他。
平日里透着淡然的眼眸此刻多了几分动摇与犹豫。
他说的没错。
瞻前顾后他们永远不可能真正相守。
可眼下成婚也不是好时机。
踌躇再三,她给了一个折中答复:“等孟家案子出结果了再成婚可以吗?”
对上她清润眼眸,谢砚卿默了须臾终是不舍得把她逼太紧:“好,都依你。”
留下结果就是。
翌日天未亮沈宁拖着酸软的身子起床。
下榻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谢砚卿自身后圈住她纤腰贴了上来,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阿宁。”
“松开,我该走了。”她咬牙切齿掰腰间的手。
一想起昨晚她都睡着了还被他弄醒她就气的想捶死他。
一生气他就拿一个月见不到她、舍不得她当借口。
她就那样反反复复被他哄着得了逞。
眼看天亮才放过她。
“还早,不急。”他紧锁着她腰不放,脑袋枕在她圆润肩头:“我吩咐过卫随了,让他巳时左右再送柳姨出城,现在刚卯时,再睡会儿。”
“你不用上早朝吗?”她想说他是真闲。
“今日休沐你忘了?”
难怪昨夜缠她缠那么紧。
沈宁没好气的推他:“休沐你就不用查案了?”
他唔了一声,咬在她颈上:“我是人,不是机械器物,该休息就休息。”
这可不是他作风。
沈宁想说他堕落了,就听敲门声响起。
“大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