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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

张炆静静的躺在床上,房间没开灯,电视机幽暗的光照得整个房间都有一点压抑。

床头得烟灰缸塞满了烟头,烟灰掉在床头柜上厚厚得一层。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过去这几天发生的事,到现在他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一星期前,在他送完一天外卖之后,到家用一堆券点了一份1.2元的喷射套餐之后。过了半小时就开始肚子疼,他还想着今天这玩意劲怎么那么大,老板今天止泻药给少了?一边咒骂老板抠门,一边跑去厕所准备喷射。

结果这次不像往常,张炆只觉得这次不止肚子疼,这种疼痛感,慢慢扩散到了全身。那一夜张炆嚎叫了一晚上,过程中咒骂了那家店老板全家,直到最后上下两头都开始见红了,才意识问题的严重性。

不就花一块钱多薅一顿饭吃么,这是下什么药了,鹤顶红么?不过张炆没工夫想太多,后续的疼痛感一阵高过一阵,直到失去了意识。

五天前,张炆恢复了意识,看着一地已经看着发黑的血,以及地上零零散散的一些看着像人皮的东西,有些上面还带着毛发。

闻着整个厕所都一股子腐臭味,张炆觉得这事恐怕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站起来,没想到双手一撑,整个人竟然直接弹了起来,在震惊中,张炆拿起放在洗脸台上的手机。上面一堆消息,都是前天晚上凌晨物业打来的电话,发消息问了才知道,那一晚上楼上的老太太说他扰民,大晚上满小区的找保安。

三天前,躲了两天的张炆意识到自己可能成了所谓的【神徒】,回想着这个名字似乎是五年前各地区官方的叫法,当时很多人还以为是什么愚人节玩笑,可没过多久,身边开始陆续出现一些神徒。这群人上天入地犹如神明,但他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视法纪。于是慢慢在普通人口中,他们成了恶魔的代名词。

虽然在两年前各地区成立了各种官方神徒组织用来管理神徒,之后恶性事件虽然少了,但人们对神徒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但随着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案件越来越多,在一些人收集各种信息后,也逐渐得知神徒就是普通人演变的。但变化的过程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进化失败的人类会像一颗炸弹一样爆炸,爆炸会产生大量的结晶体。就有一起案件,【神徒】进化失败产生爆炸,爆炸导致一幢30层居民楼拦腰折断,导致大量居民死伤。

此事件一出,全球高层建筑房价直接跌到底。其中张炆也是受害者,因为在这个事件发生的半年前,张炆才掏光了家里的口袋买了总高40层的房子。

两天前,张炆在家适应了下身体之后下楼买菜,附近的菜场早就倒闭了,所剩不多的住户都在门口便利店购买。张炆一进去就看到了楼上的老太太,正恶狠狠的盯着他。这几年和这老太太有过几面之缘,平时都客客气气的,张炆没想到就一晚上吵着她休息,对方看他的眼神就成仇人了。而此刻便利店电视里正在播放通知:“如您身边有下列情况发生:一,听到怪异且痛苦的嚎叫……”

张炆一听,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的眼神突然犀利的起来。

“……二,看到有人行为举止怪异……”

话音刚落,张炆一紧张,一个没注意,把手上的一瓶辣椒酱给捏爆了。

……

张炆僵硬的转头看向还在注视着他的老太太,一滴汗从额头缓缓流下。

“……发现以上情况请及时向黑白组联系,如您本人有此类问题也可拨打电话或者登录网站进行自主报备,任何隐瞒谎报将会依法追……”

黑白组,中城的神徒组织,张炆听说过,有人说进去了的神徒就没一个能活着出来,也有人说进去的神徒都被招安了,生活过的别提有多滋润了。但张炆的注意力明显不在黑白组上面,主要是老太太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他脸红心跳。直到老太太提着菜篮子付了钱走出店,张炆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昨天上午,一晚上没睡的张炆满脑子都是老太太那杀人般的眼神,后来眼前都出现幻觉了,老看到老太太拿着电话绘声绘色的给黑白组打电话举报他。拿手机查了查有关黑白组的资料,虽然都是网传,但大部分都是两个结论,进去就死,进去就发达,两个答案自己猜。

想到这张炆甚至都动了杀心,想着如果直接灭口,自己就不用做这个选择题了……

昨天下午,楼上开始闹动静,后来在群里打听才知道,老太太去世了,群里都在说那老太太昨天还看到她,生龙活虎的和人吵架,今天怎么就突然没了。张炆心想自己成了神徒这能力别是什么心想事成言出法随吧,那自己不就成杀人犯了?不过要真是这能力,倒也不坏。于是之后几个小时里张炆尝试了无数次,发现自己只是想多了。

就在刚刚,楼上没了动静,张炆估着收拾的挺快,老太太死了倒也绝了后患,又猛地一回神,自己怎么能这么想?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又想到以后怎么办,如果不去黑白组,自己能躲过去么,恐怕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逃出中城?似乎不太现实,一方面自己双亲还在,从小原生家庭幸福美满,也放不下。

张炆晃了晃脑袋,把思绪拉回到现实,

连续两晚上没睡的张炆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困。

可能是变成神徒之后带来的变化吧,张炆心里想着,摁着遥控器,电视里都是深夜轮播的购物频道。

大半夜谁买啊。

张炆想着。

一直摁着遥控器,直到调到一个民生节目的重播,里面是记者在采访一个老太太。

“大娘,那最近这【神徒】有没有影响到咱们这块的居民啊?”

“影响?大了去了,诶哟,我那孙子天天嚷嚷着要当超人要扯犊子进化,那进什么化啊,那就是火化!这就是在错误的引导小孩,你说是不是!”

记者:“不是大娘,咱也不能这么说,咱们还是要相信……”

“我相信个腿子我!我们隔壁村老李头家,好家伙的他儿子发病嗷嗷叫一晚上,最后噶一下人直接没了,你说你没就没吧,那家伙爆炸声大的哟!差点没给我老伴吓抽抽过去!后来过去一看,好家伙的直接给他家梁都崩断了,砸死了老李头两口子还还带走一个在他家门口看热闹的。你也别和我扯什么神徒什么死鬼的,这玩意就是个病,要么身子骨有病,要么就心术不正脑子有病!”大娘声音越嚷嚷越大,慢慢吸引了很多围观群众。

记者:“大娘这个东西咱们现在啊还没定论,不能瞎说。万一……”

大娘一把抢过话筒越说越来劲:“万一什么万一,这玩意就是传染病!那几年前一年就出这么一两个傻玩意,你看看现在隔三岔五就蹦跶出来一个!要我说就应该把这帮人集中起来,让那个什么黑白什么无常组带走。祸害什么老百姓啊!大伙说是不是啊!”

“对!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爹妈都该抓起来!能生出这种玩意儿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围观的人也激动了起来。

看着电视里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张炆用力的握了握拳。

就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张炆握了握拳,仿佛下了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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