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小巷里。
“给,把这个戴上。”白逍将手中的黑色鎏金面具递给简时御,而他自己则戴上了那张白色的面具。
简时御接过,将面具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发现很合适。
一黑一白,一雌一虫,哪怕简简单单站在那里,也给虫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老婆,我好看吗?”简时御戴着面具,像只花蝴蝶一样在白逍的眼前打转。
面具遮盖了白逍的脸,可那勾起的唇角,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好看,没有虫比你更加好看了。”
简时御在亲亲老婆面前臭美了一顿,这才意气风发地搂着白逍往曼菲尔德的拍卖会场走去。
拍卖会在上城区举行,要想进入上城区还需要通行证。
好在他们有拍卖会的贵宾卡,加上有简时御这只雄虫,守门的雌虫毕恭毕敬地将他们放了进去。
上城区果然不愧是上城区,光是各种建筑就比下城区好了不止十倍。
尤其上城区那些雌雄虫们的穿搭,跟下城区那些虫完全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怕错过了拍卖会,白逍来不及带简时御到处逛,便直奔拍卖会而去。
现场已经来了不少虫,每只虫都穿得光鲜亮丽。
简时御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说实话,来这颗荒星这么多天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见到除他以外的雄虫。
离他不远就有一只被雌虫环绕的雄虫。
怎么说呢,简时御觉得很难评。
先不说身高和长相,就冲对方那副做派,他就生理性反胃。
眼前的雄虫一左一右分别搂着一只雌虫,看两个雌虫的行为和模样,应该是两个亚雌。
雄虫很胖,但是皮肤却又白又滑,两只胖手在两个亚雌身上各处游走,油腻得让人难以直视。
除了怀里的两只亚雌,雄虫身后还跟着三个长相硬朗的高大雌虫。
不过白逍可不认为那是三个保镖,按照白逍给他灌输的各种虫族热知识,那大概率是这只雄虫的雌侍或者雌奴。
或许是同性相克,简时御隐晦打量那只雄虫的同时,那只雄虫也将目光放在了他和白逍的身上。
见对方朝他们走来,简时御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雄虫没有理会简时御,而是站在白逍的面前,用一种赤裸裸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极品,极品啊,这身段,这气质,真是哪哪儿都入本少爷的眼。”
雄虫傲慢地抬起头,指着白逍,“你,将面具揭开,要是长得还行,本少爷也不介意收你做个雌侍。”
至于简时御,就算是雄虫又怎样。
荒星上哪些可以惹,哪些不可以惹,他记得一清二楚。
哪怕眼前的雄虫戴着面具装神弄鬼,就冲着对方的身高,他也从没见过这么高、这么壮的雄虫。
所以,对方定然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雄虫,他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呢。
听明白雄虫在说什么后,简时御直接暴怒,面具下的那张脸冷到了极致,看向雄虫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死肉。
“死肥猪,你敢觊觎老子的人。”
低沉冰冷的嗓音透着杀意,饶是眼前傲慢的雄虫都打了一个哆嗦。
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下等雄虫骂了,胖雄虫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指着简时御怒骂:“你这只贱虫,敢骂我,信不信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几个贱木头,还不快动手给我教训他。”
他身后的几只雌虫僵硬地站在原地,“雄、雄主,这是一位雄虫阁下……”
言外之意:我们不敢打。
三只虫低垂着脑袋,心里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回去会受到雄主怎样的惩罚了。
可即便再恐惧,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也让他们不敢生出打骂雄虫的念头。
“你们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贱虫,都是一群贱虫。”说着,胖雄虫居然开始对三只雌虫拳打脚踢起来。
白逍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对这只雄虫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恶心与厌恶。
简时御在心里骂了一句傻逼,虽然心里憋着气,但想到今天的目的,也不愿在不熟悉的地方招惹是非。
他和白逍之所以戴面具隐瞒身份,就是想着低调行事。
不能因为这件事本末倒置了。
趁着胖雄虫正在发泄不满,他拉着白逍进了旁边的电梯,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那些挨罚的雌虫,他虽然同情,但他知道,在他们违抗雄虫命令的时候,这顿打就已经注定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虫,在爱人和家人之间,他宁愿卑鄙一点让别的虫受委屈。
等胖雄虫气喘吁吁地打骂完,转身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两只虫的身影。
“啊啊啊……”胖雄虫大叫一声,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
离开后的简时御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虫族雄尊雌卑的不公,哪怕凯厄斯就是一个例子,也没有今天给他带来的冲击强。
实力,权势,他从未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两样东西。
一想到或许日后还有很多虫会觊觎自己老婆,他就想发疯。
看着简时御面具下露出的半个下巴紧紧绷着,嘴也抿成一条直线,白逍以为他还在生气。
于是凑近些,小声安慰道:“别生气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日后这样的小丑可能还会有很多,你多见几个就适应了。”
简时御一听脸更黑了。
当然,他黑脸并不是冲着白逍,而是冲着日后可能会遇见的那些“小丑”。
“老婆,虫族的虫帝好吗?如果不好的话,要不我干脆篡个位得了,到时候你万人之上,我一人之下,如果谁敢觊觎你,我便去砍了他的脑袋。”
“噗嗤。”白逍被他不着调的话逗笑了。
他淡淡挑眉,“看不出来,你野心还挺大。”
简时御摇头,“我心一点也不大,只装得下一个你和跳跳。”
他从来不曾有过什么野心,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估计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白逍只当那句“篡个位”是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但最后那句情话,却让他一颗心胀胀的,暖流划过全身,像是泡在了温泉池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宾客云集,拍卖会也正式开始了。
白逍手里的这张贵宾卡档次不低,他们被安排到了一个包厢里。
这一意外收获倒是让白逍求之不得。
包厢门一关,谁也不知道他和简时御的身份,就连那个讨厌的胖雄虫也没办法继续找他们的麻烦。
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整个会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只保留了会场中央的灯光。
拍卖会的主持人是一个长相十分柔美的亚雌,他一出现,瞬间吸引了众多雄虫的视线。
随着他涓涓如清泉的声音响起,第一件拍品正式出现在宾客们的眼前。
拍卖会开头的几样东西都中规中矩,但是简时御却是第一次见识虫族的拍品,全程都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飞船票跟这些拍品比起来,算不上特别贵重的东西,所以也放在了拍卖会的开头。
总共二十张飞船票,白逍就拍走了四张。
好在因为有包厢的掩护,在场的宾客虽然对这个一次性拍走四张飞船票的虫非常好奇,但也无法窥探其身份。
达成了今天的目的,白逍和简时御也放松下来。
见简时御似乎对拍卖会非常好奇,即便拍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白逍也没有提出离开,而是陪着简时御继续参加。
然而,当简时御看到下一件拍品时,他差点将刚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噗……”
“老、老婆,你们虫族拍卖的东西都这么奇特的吗?”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拍卖台上的笼子里关的是一个……半人半兽?
兽人的原型应该是老虎,此刻虽然保持着人形,但脑袋上有一对虎耳,身后还有一条老虎尾巴。
拍卖会为了防止兽人逃跑,不但用笼子关着,还给他手脚套上了锁链。
“老婆,这是不是就是你提过的星际兽人族?”简时御说话的同时,眼神也没从兽人的身上移开。
“嗯。”白逍回应。
“啧,这只兽人真可怜,居然被当成奴隶进行买卖。”简时御不由感叹。
虽然地球上存在着不少黑暗,但说实话,简时御还是第一次亲自观看“犯罪现场”。
当然,这只是针对地球来说,很显然,这样的买卖子在虫族应该并不算犯法。
听到简时御的话,白逍却不这么想,眼前的兽人眼神凶狠,面色狰狞,以他的经验和眼光来看,这个兽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虫族和其他种族经常发生纷争,有些是主动的,有些是被动的。
他当年还在虫族的时候,就有异族时不时来边陲星打劫。
其中,距离虫族最近的兽人族就是频率最高的异族。
关键是每次都是些小打小闹,加上兽人族和虫族的实力不相上下,如果全面开战,虫族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或许因为两边都了解对方的底细,互相奈何不了对方,所以这些年一直都默契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你抢我,我抢你,左右也不算亏。
当然,如果抓到俘虏,虫族就会把这些俘虏当成奴隶买卖,如果虫族的军雌被异族抓去,下场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尊敬的各位贵宾,眼前的兽人是我们曼菲尔德无意间抓捕到的,原型是一只罕见的变异雌性白虎,观赏性十足。”
“当然,各位贵宾也可以将其驯服,到时候也不失为一个得力的助手。”
说到这里,主持人给现场的宾客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兽人也分雌雄,眼前的这只白虎兽人刚好就是一只雌性,虽然体格健硕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虫喜欢这种类型。
星际时代,跨种族恋爱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接收到主持人暗示的眼神,不少雄虫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底价十万星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千星币,现在开始起拍……”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现场叫价声不绝于耳,很快,叫价就来到了二十万星币。
简时御透过包厢,气定神闲地看着大厅那群兴致勃勃的虫。
“老婆,兽人好驯服吗?”
他想,如果靠谱的话,或许可以将那兽人买来给自家虫崽当保镖。
“什么意思,要是好驯服,你难道还想买回来?”白逍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话的语气夹杂了几分酸味。
“对啊。”简时御根本没察觉到白逍的异样,回答得非常爽快。
他初来乍到,好多事情都不了解,尤其是主持人刚才话里和眼中的深意,他根本没听\/看懂。
所以他压根不知道,自家老婆已经开始怀疑他对那个兽人有想法了。
“是吗?”白逍哼笑一声,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简时御后知后觉,终于有了反应。
他疑惑地看向白逍,“老婆?”
“你不高兴吗?”
白逍淡淡道:“没有。”
简时御:“我听出来了,你明明就不高兴。”
想了想,他顿时明白了关窍,“我只是说说而已,不会买那个兽人的,想来跳跳有你这么厉害的雌父,也用不到保镖。”
白逍面上诧异:“你买兽人,是为了给跳跳当保镖?”
“对啊,不然还能干嘛?”简时御觉得他还没烂好心到去当那个兽人的救世主。
白逍见他一副愣愣的样子,眼底划过笑意。
他原本也没怀疑过这人对他的真心,只是听到他想买那个兽人,心里有点不痛快罢了。
见白逍笑了,简时御狠狠在他的额头、脸上和嘴唇各自亲了一口。
等两口子打闹完,兽人早就被另一个包厢的虫买走了。
接下来又上了十几件拍品,等到最后一件拍品被拍走,今天的拍卖会也就圆满结束了。
拍卖会结束后,会有专人将白逍拍下的飞船票送到包厢。
“两位贵宾,这是您拍下的四张飞船票,一共十九万六千星币。”
服务的是一只亚雌,他礼貌地将飞船票双手递给白逍。
“我没有星币。”白逍话刚说完,亚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