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神医你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了？”
裘关见机急切追问。
“走？你想得美！”林牧呵呵一笑，又为裘关倒了一杯茶水，警告道：“你还没为我试药，想往哪走？”
“别忘了，你现在身上还有我下的毒呢！”
裘关闻言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坐下。
心中更是无限后悔。
早知如此，他那天说什么都不该答应唐川，与他一起夜探林府。
但是话又说回来，若是一直欠着唐川的人情无法偿还，他心中同样过意不去。
“看来是我命中该有此劫，躲不掉，躲不掉啊！”
裘关端起茶杯，自我劝解，“这林牧看上去也不像嗜杀之人，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牧并不知道裘关的心中所想。
此刻他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那十几幅画作之前默默打量。
想要从中挑选一幅，作为姬言成亲的贺礼。
但是选来选去，却找不到一幅合适的。
于是他转过头来，看向裘关再次问道：“你真的能一天一幅画？”
“那还能有假？”
裘关伸手指向那十几幅画作，自傲反问。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懒得再多说作证。
林牧也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尴尬的赔笑两声。
随即接着问道：“那我为何听别人说，如今江湖上所流传你的真迹，不足十幅？”
“林神医可曾听闻，物以稀为贵？”
裘关笑了一声，解释道：“若是世人知道我一天一幅画作，那我的真迹，还能卖的上万两黄金吗？”
“恐怕价值比起白纸来，也贵不了多少吧？”
“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文人风骨，不屑于频频作画呢。”林牧说完瞥了一眼裘关，这老头的确不似那种人物。
“文人风骨值几个钱？”
果然，裘关冷笑一声，坦然说道：“我苦练一生画技，若是不能流芳于世，彰我之名，那我岂不是白练了？”
“不是取笑林神医你，百年之后，江湖上未必再有你名号。”
“可是我裘关的画作，却能随着朝代更迭，越发贵重。”
“我裘关的名字，也能名垂于史书，皆为后人所知！”
林牧听罢拱了拱手，“受教了！”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不禁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想将自己的一身医术，传达于世。
当然，此事不急。
如今林牧年不过三十，若无意外，未来至少还有五十年鼎盛光景。
他有的是时间精进医术，教习后人。
“先说正事吧，我想要一幅画。”林牧深吸一口气，对着裘关说道：“我有一个...算是亲戚吧，他要成亲了。”
“所以我想要你画一幅，可以表达祝贺心意的画作。”
“能不能行？现在的这些画都太冷清了。”
“此事简单！”裘关点头应下，一脸的轻松：“三天时间，我保证把画交给你。”
“不是一天吗？”
“这种有明确要求的，当然要久一点，我总要花心思想想吧？”
“那行吧。”
林牧也没有再继续催促。
姬言成亲的日子，是在七天后，反正还有些时间。
离开裘关的小院，林牧又溜溜达达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姬梧桐此时正提着一只蜘蛛，饶有兴致的逗弄着她的小红。
或许是时间久了，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些毒虫的存在。
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惧怕和抗拒。
而她的这番举动，倒是看的旁边的阿依慕一阵龇牙咧嘴。
不是说中原的女子都很温柔吗？
可是哪个温柔的女子，是像姬梧桐这样一手玩蛇，一手玩蜘蛛的？
“把我的小黑也喂喂。”林牧见状从袖口拽出自己的毒宠，啪的一下扔到石桌上。
看的阿依慕又是不禁眉头一跳。
这夫妻俩也太会玩了吧？
另一边，姬梧桐对着小黑轻轻抚摸了两下，安抚着让它安静下来。
同时又对着林牧问道：“吃那么多毒虫可以吗？”
“我听说蛇都是吃饱一顿，能饿半年。”
“没事。”林牧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有的吃，谁愿意饿着？”
“而且吃的越多长得越快，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它们就有一人长了。”
“那领出去才霸气，保证让别人不敢靠近你三米之内。”
姬梧桐闻言，眼神抗拒的摇了摇头，“不要，小小的才可爱~”
说罢，她缓缓起身，将那只毒蜘蛛又扔回了笼子。
只剩下小红和小黑瞪大双眼，冲笼子的方向嘶嘶吐着信子。
眼神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林牧在石桌旁陪着姬梧桐坐了一会，又突然提议道：“姬言马上就要成亲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歹是个亲戚，总不能等成亲那天再过去吃席吧？”
姬梧桐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于是点了点头。
阿依慕还没见过中原人成亲，心中好奇，也跟着站起身来试探问道：“梧桐姐姐，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那就走吧~”姬梧桐笑的眉眼弯弯，自然不会拒绝。
此时天色尚早，三人也就没有乘坐马车。
而是结伴步行前往。
或许是即将过年的缘故，长安城的街上，比往日更加热闹。
偶尔还会传出几声爆竹声响，吓得阿依慕一颤一颤的。
姬梧桐看的好笑，伸手拉住她的手掌，安慰道：“没事的，拿东西离得远着呢，伤不到你。”
“可是这声音好响~”
阿依慕撇撇嘴，说话间又往姬梧桐身边靠了靠。
“等回去的时候，咱们也买一些吧。”林牧见状突发奇想建议道：“等你也放过几次之后，就不害怕了。”
“那就多买一些~”姬梧桐从旁附和。
脸上也带着一丝跃跃欲试般的兴奋。
长安的烟花，应该比燕山城的更漂亮吧？
姬锋的府邸距离林府，距离算不上近。
等到他们三人走到姬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姬府的小厮认得林牧和姬梧桐，看见他们之后连忙迎了上来，一脸的笑容。
“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快快请进！”
姬梧桐嗯了一声，随即开口问道：“姬锋在家吗？”
“在！”姬府的小厮点头应和，“言少爷也在。”
“我猜他们现在应该都在书房，商量成亲的事呢。”
“需要小人领路吗？”
“不用了。”林牧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