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似乎看出了孙子心中的疑惑，他挥了挥手，示意周琦坐下，接着又补充道。
“赵昂身上有着赵家的光环，背后还有黑虎军那支力量。你若动手，他能撕咬你，但你不动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不能急于求成，必须一步步让他陷入困境。”
周琦顿时沉默了。
眼下看来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赵昂的能力。
赵昂不仅在朝堂上言辞锋利，而且能够挑起国库与军饷的问题，这无疑是一把双刃剑，甚至可以令整个朝廷的局势动荡。
定国公淡淡地看了看他，眉头微微一挑。
“别再想着直接与他硬碰硬。你若贸然行动，只会为赵家提供反击的机会。而且，你现在的心态未必是最好的——你需要冷静。”
周琦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低声道：“祖父，您是担心我乱了阵脚？”
“你有勇无谋，一旦发怒便容易做出激烈的反应。你若真的这么做，赵昂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定国公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他可不是那些轻易能被你打败的人，必须谨慎行事。”
周琦紧抿嘴唇，显然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心浮气躁，但也知道自己爷爷说得对。
赵昂的确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忽视的对手。
回想起在朝堂上赵昂那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周琦心中的不甘又涌了上来。
“爷爷，我明白了。”
周琦低下头，声音低沉，“可您也不能让他这么嚣张下去，总不能一直让他得意下去。”
定国公闻言，目光一凛，轻轻敲了敲手中的茶杯。
“赵昂能在朝堂上如此嚣张，不过是借着赵家的底蕴和黑虎军的力量。”
“你要知道，赵家手中那支黑虎军，并非简单的私兵，而是重兵。在兵权面前，任何一位大臣、甚至是景帝，也得小心翼翼。你想要拿捏赵家，不能只靠这些短视的手段。”
周琦顿时神情一震，他知道，赵家那支黑虎军的威慑力，远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那支军队的声势浩大，甚至有着足够的力量影响整个国家的局势。
“所以，祖父您的意思是……”周琦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定国公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盲目对抗，而是利用你的优势，去打击赵昂的根基。赵家手中有黑虎军，但赵家不仅仅是这支军队。”
“赵家的权力基石，其实并非只有黑虎军，还有朝堂上的人脉和资源。你若能从内里瓦解他们的支持，赵昂自然就没有那么强硬了。”
周琦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顿时站直了身子，深深地躬了一下身。
“祖父，您的意思是，通过朝堂上的手段，逐步削弱赵家的影响力？”
定国公点点头，“没错。你必须学会运用手中的棋子。赵昂不过是一个年轻人，他可以用直言和锋利的手段打破表面，但内里却藏着许多未知的隐患。”
“你要做的，不是与他正面硬拼，而是从周围着手，打破赵家的坚固堡垒。”
“祖父，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周琦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可若是只动用朝堂上的手段，时间太久，未免太过于消磨耐心了。难道赵昂真要嚣张到我一点反击都不能有？”
定国公抬眼，眼神如利剑般一闪，“耐心是你必须学会的第一课。敌人不可轻视，但也不能盲目迎击。赵昂不同于其他人，他并非一介莽夫，更不像你认识的那些纨绔。若一味逞强，后果只会是自取其辱。”
周琦抿了抿唇，半晌不语。
他垂下眼睑，眼中的阴翳却并未散去。
他向来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尤其在与赵昂打过数次交道后，对方那副不屑一顾的姿态更是让他心里憋了一团火。
如今却只能按祖父的计划慢慢瓦解对方的根基，这让他无比憋屈。
待出了书房，周琦的脸色冷了几分。
他站在廊下，冬日的风卷过，带着些许寒意，令他的心情越发沉郁。
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问道：“少爷，您今日还需安排什么？”
周琦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烦躁，“不用你管。”
他转身朝后院走去，脑海中却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赵昂再狂妄，又如何？不过是仗着赵家的势力罢了。
就算无法在明面上动他，也未必不能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傍晚时分，周府的外院已是一片喧闹。
周琦最近结识的几位王公府中的纨绔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处，谈笑间带着些放肆。
案几上的酒壶歪倒着，地上散落着几片菜叶，几个下人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周兄，今日叫我们来，可是有好事？”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青年挑眉笑道。
他手中摇着折扇，虽然是冬日，却仍穿得单薄，显然是个不惧寒的主儿。
“好事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想找几位兄弟帮个小忙。”
周琦走上前，一屁股坐下，抄起酒壶便给自己满上。
他眉眼间带着几分散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得毫不在意。
另一人顿时起哄道：“周兄，你难得找我们帮忙，怕不是又要闹出什么大动静？快说，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姑娘算什么？”周琦放下酒杯，冷哼一声，“不过是看不惯某人罢了。他赵昂自以为是，仗着***撑腰就能在京中横行？我要让他知道，他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这话一出，几位纨绔纷纷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你说的赵昂，可是前些日子刚和***定亲的那位？”
折扇青年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我倒听说他在朝堂上很得人心，周兄，你可要小心点。”
周琦嗤笑一声，“他得人心又如何？还不是仗着赵家的名头。哼，我只是想教教他做人，让他知道，这京中也不是只有他一人说了算！”
“周兄果然是豪气干云！”
一人举起酒杯，笑得有些放肆，“说吧，兄弟们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