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鲁死死瞪着他，咬牙不语。
赵昂却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的刀鞘，缓缓踱步到阿布鲁面前。
他微微俯下身，双眼与阿布鲁对视，那一双眼睛寒星般锋利，像是在剥开阿布鲁的心脏。
“阿布鲁，我只问你一件事。”
赵昂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森然，“那些被你们抓去的百姓，都在哪儿？”
此话一出，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至极。
杨木站在赵昂身后，脸色微沉。他早就从探子口中得知，蛮族不仅在战场上肆虐，还四处掳掠百姓，用作威胁和防御的筹码。但此事一直没有确切消息，如今抓住了阿布鲁，正是探查真相的机会。
然而，阿布鲁却猛地一抬头，发出一声低笑：“赵昂，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们这些南方人，总是装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你们的百姓，不过是些贱命罢了，能活着已是幸运！”
赵昂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眼神骤然冷了几分。
他缓缓直起身子，伸手接过杨木递来的刀，拔刀出鞘的一瞬间，寒光乍现，锋利的刀刃几乎映出了阿布鲁那张沾满血污的脸。
“阿布鲁，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心。”
赵昂轻描淡写地说道，手中的刀慢慢地靠近阿布鲁的脖子，寒光贴着他的皮肤划过，带来一股刺骨的冰凉。
“最后问你一遍，百姓在哪？”
阿布鲁仰头大笑，笑声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狂傲：“赵昂，你以为我怕死吗？蛮族的男人，从不向敌人低头！你要杀便杀，我阿布鲁绝不皱一下眉头！”
话音刚落，赵昂手中的刀猛地一转，刀锋划过，直接切断了阿布鲁的一缕头发，锋芒直逼他的耳根，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赵昂冷冷一笑，站直了身子：“不怕死是吧？那我偏不让你死。我会让你活着，看着你的族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让你知道，你的嘴硬，能害死多少人。”
阿布鲁眼神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狠厉，他咬紧牙关，死死不说话。
杨木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世子爷，这阿布鲁看来是个硬骨头，属下认为，不如用刑，定能让他开口。”
赵昂却摇了摇头，将刀随手插回刀鞘。
他回头看向杨木，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用刑？对这种人，用刑是下下策。他们蛮族崇尚血性，越是痛苦，越能激发他们的倔强。可要是真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那才是真的麻烦。”
杨木皱了皱眉：“那世子爷打算如何？”
赵昂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慢悠悠地说道：“阿布鲁不是怕死的人，但他怕孤独。杨叔，去把他的族人找几个带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杨木恍然大悟，立刻点头去安排。
翌日清晨，阿布鲁被押到营地中央，周围的黑虎军士兵冷冷注视着他。而他的面前，则跪着几名被俘虏的蛮族士兵，一个个脸色苍白，满眼恐惧。
赵昂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轻轻吹了吹，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
“阿布鲁，你说，我把他们一个个杀了，能不能杀到你开口？”赵昂语气淡然，像是在谈论天气。
阿布鲁的双拳紧紧攥起，目光死死盯着赵昂：“赵昂！他们都是我的族人，有什么冲着我来！”
赵昂挑了挑眉，放下碗，懒洋洋地说道：“冲着你来？阿布鲁，你怕是搞错了。我不需要冲着你来，我只需要让你的族人恨你就够了。”
说罢，他朝身旁的杨木挥了挥手：“杀一个，给他开个头。”
杨木领命，抽出长刀，径直走向其中一名蛮族俘虏。
那俘虏吓得面无人色，拼命挣扎着喊道：“大首领，救命啊！救命啊！”
阿布鲁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挣扎，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倔强在这一刻微微动摇。
赵昂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嘴角的笑意更深：“阿布鲁，别以为我是吓唬你。你不说，我就杀，直到杀到你觉得痛了为止。”他说着，语气陡然一冷，朝杨木喝道：“动手！”
长刀高高扬起，寒光映入阿布鲁的眼中。他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等等——！”阿布鲁大吼一声，满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赵昂坐直了身子，嘴角微扬：“终于肯说了？”
阿布鲁咬紧牙关，沉声说道：“他们在……在离此地百里的黑岩谷！那里有我们最后的藏身之地，抓去的百姓，都被关在那里了！”
赵昂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寒意，随即站起身来，冷冷说道：“很好。阿布鲁，这一次，你算是活下来了。不过，活着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说完，他挥了挥手，命人将阿布鲁押下，而他自己，则缓缓转头看向北方。
“杨叔，传令，全军即刻出发，黑岩谷，我要让它消失。”
北境的天，寒风如刀，雪落如毯。黑虎军在赵昂的带领下，踏着积雪一路北上。一路上，队伍行进迅速而沉默，唯有马蹄踩雪的沉闷声与盔甲摩擦的铮铮声，诉说着这群铁血之师的决绝与凌厉。
赵昂骑在马上，裹着厚重的黑色斗篷，手握缰绳，目光直视前方。身后的杨木与张山并骑而行，两人低声交谈，不时抬头看一眼前方的地形。
杨木靠近赵昂，小声提醒道：“世子爷，这条路通向黑岩谷，两侧山势陡峭，若敌人真在此设伏，对咱们来说极为不利。”
赵昂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杨叔，这道理我当然明白。可你觉得，蛮族敢不敢在我面前玩这点雕虫小技？”
杨木皱眉，低声说道：“世子爷，小心为上。阿布鲁那家伙嘴硬得很，怕是故意将咱们往陷阱里引。”
赵昂闻言，终于转过头来，嘴角扬起一抹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杨叔，你觉得，我会让自己跳进别人挖的坑里？放心吧，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这一次轮不到蛮族来做主。”
张山听到这话，忍不住咧嘴笑了：“世子爷说得对！他们敢设伏，咱们就敢反伏击！黑虎军的兄弟们，早就等着把这些蛮子剁成肉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