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宁瑶轻笑着看向一人一兽。
画卷之下,少女浅笑,宛若谪仙下凡。
“阿姊,你的背后?”苏恒指了指宁瑶身后。
宁瑶缓缓转过头去,那画卷中白袍老者似乎在对她笑,向她招手。
只一眼,便陷入画卷之中,任旁人再如何喊都听不见分毫。
“阿姊?阿姊?”
苏恒不敢高声,轻轻唤道。
“前辈,莫要叫她,她入画了。”
鸠磨志赶忙拉住苏恒。
“这是什么情况?”苏恒连忙问道。
“古时圣贤、大能多有坐而论道的典故,谈及妙处,便生异象!”
“或是青龙负烟、或是凤凰衔金、或是万兽来朝,这画卷想必也算论道异象!”
鸠磨志耐心的解释道。
“论道异象!”
“那阿姊会不会一朝举霞,白日飞升,得道成仙呐?”
苏恒惊异道。
“前辈,你想什么呢?”鸠磨志嘲笑着说道:“一朝举霞,白日飞升要立下大宏愿之人方能做到。”
“宁姐姐这只是入了论道异象,凡是能坐论道而出异象者,无一不是修炼的天才!”
“前辈,你得加油呀!”
鸠磨志拍了拍苏恒,一副鼓励的语气。
听到鸠磨志这么说,苏恒脸上咧出笑容来。
“瞧你,还笑得出来,若是他日,宁姐姐去了外面,不知道多少宗门学院抢着要呢!”
鸠磨志见苏恒咧着大嘴笑,不禁打击道。
“那感情好,吃自己媳妇儿的软饭,再合适不过了!”
苏恒嘿嘿笑道。
“你......”鸠磨志翻了个白眼。
“这个异象会持续多久?”苏恒继续问道。
“少则几个时辰,多则数天吧,宁姐姐这是初入异象,不会太久,传闻中有大能论道,一坐便是千年!”鸠磨志说道。
“那趁着这个时间,你去张家走一趟吧!”苏恒吩咐道。
“我不去,我给宁姐姐护法!”鸠磨志撅起鸟喙。
“护什么法,她在画卷中论道,咱们分不到好处的,赶紧去吧。”
苏恒推了推鸠磨志。
鸠磨志不情不愿地飞了出去。
苏恒望着静静端坐的宁瑶,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宁瑶对修炼没有兴趣,却钟爱读书,既然读书也能入道,那就是好事。
苏恒看不到未来,可却能看到过去。
凡修士,百年、千年后,他独活于世,可身边人早就化为抔土。
苏恒不敢想,若是自己到了那种境地,会不会寂寞的疯掉。
而如今,宁瑶能够陪他百年、千年了!
“想的太远了......眼前还是专心对付张家吧!”
苏恒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乱想法抹掉。
脚踏实地,才能仰望星空!
······
深夜,张家。
张玉鹤院中。
桌上烧着铜锅,张玉鹤与自家弟弟坐在桌上,吃着涮肉,喝着烧酒。
二人已经微醺,皆是脸上泛红。
张玉鹤一杯杯喝着闷酒,似乎有无数的话藏在心底。
忽的——
砰——
张玉鹤杯子往桌上一扥,酒杯碎裂了一桌。
“怎么了?哥?”张家老九张玉落被吓了一跳。
“心中烦闷!”
张玉鹤继续倒上一杯酒。
“可是还为今天金猴酒葫被夺一事?”张玉落试探地问道。
“原本这几天便能晋升六重,却被无端卡住,搁你你不生气?”
张玉鹤语气并不是很好。
“这也不能怪大哥,谁知道那苏恒手段那么厉害呢,这不是能够预想到的!”
张玉落打圆场地说道。
“先前族中大会,大哥掌葫一事,我本来就有意见!”
“大哥就不是修道的胚子,这些年花在他身上多少资源?到如今这不过才筑基六重?若是相同的资源给我,如今或许已经半步金丹了。”
张玉鹤不满地说道。
“哥,少说两句吧,谁让咱家是大伯掌家呢,人家毕竟是长子长孙!”张玉落给自家哥哥一边夹肉,一边劝说道。
“是啊,人家是长子长孙,咱们算什么?”
“小九啊,你不知道,他们大房这番过后,就举家搬去淅川府了,留了咱们三房四房守在这山沟沟里。”
“二房那几个,平素会讨好大伯,也让大伯带了出去。”
“小九,那可是淅川府呐,遍地的机缘,我生在雪镇,长在雪镇,从未去外面看过,我不想让这山沟沟就这么埋了我的一生!”
张玉鹤越说越激动,醉眼越来越惺忪,砰地一声倒在了桌上。
“哥,你喝醉了!”张玉落无奈地说道。
张玉鹤的话他不敢苟同,却也不得不认可。
三房在张家确实不比二房,自家哥哥走到如今,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努力。
张玉落将张玉鹤背到床上,盖上被子,便缓缓离去。
......
夜半。
凉风顺着窗子爬进,吹得屋内冰冷。
张玉鹤被凉风吹了起来。
张玉鹤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要去关窗。
忽的——
门外掠过一道黑影,迅捷如闪电。
“谁?”
张玉鹤瞬间醒了三分,立马开门到了院子中。
那黑影掠过墙,到了屋外。
张玉鹤打开院门,一直追到外面。
屋外漆黑,静谧地连虫鸣都没有。
“呼~~”
张玉鹤长吁一口气,虚惊一场。
回身之际,只见月夜下,立着一只猛禽。
那猛禽如人一般大小,立在院墙之上,双翅一展,仿佛能遮住明月。
“妖!”张玉鹤吓得身后冒汗。
往常听大伯说山中妖如何如何吓人,直到如今亲眼看到,才知那种震撼。
张玉鹤周身环绕罡气,手心发汗。
“你身上有阵符的气息......”
那猛禽忽的睁眼,竟然口吐人言。
张玉鹤一怔,立马失了斗志。
大伯曾说,山中妖能吐人言,乃是境界达到金丹之上,炼化喉中横骨所致。
这猛禽,竟是金丹强者?
“前...前辈,深夜莅临,不知有何贵干?”
张玉鹤恭敬地拱手抱拳道。
因为淅川府的存在,山中的妖一直和雪镇井水不犯河水的。
“你前些日子去过羊角坳?”
那猛禽的利眼盯住张玉鹤。
张玉鹤顿时感觉发毛:“羊角坳?未曾去过!”
“那你身上为何有阵符的气息?”猛禽问道。
“阵符?”张玉鹤纳闷道,旋即眼前一亮:“前辈是要找结阵之人么?”
“我知道是谁?镇东的苏家,苏家二郎前些日子去过羊角坳,回来就会结阵了!”张玉鹤立马说道。
“此话当真?”猛禽问道。
“我敢拿性命起誓!”张玉鹤竖起三根手指:“敢问前辈,为何要找苏恒,我张家乃是雪镇里正,或许能帮上些忙......”
“前些日子,山中大能阵法被一人族所盗,虎王命我们出来追查!”
猛禽说得神乎其神。
被盗?
张玉鹤一惊,想必苏恒就是去山中偷回来的符阵,所以才变得这么肆无忌惮。
那如今正主既然找来了,那苏恒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处,张玉鹤大喜过望。
“前辈随我来,我知道在何处,我给你带路。”
张玉鹤往前走了一步,便打算带路。
“无需带路,那阵法乃是山中高人所留,对冰霞山妖族有压制作用,唯有人族能破开阵法,我此番前来,是向你们人族求助!”
“若是能帮我等破开阵法,抓回偷阵之人,冰霞山群妖将给予厚赠!”
那猛禽站在原地,缓缓说道。
张玉鹤眼睛一亮!
冰霞山群妖的馈赠?
大伯只是偶然得了山中金猴的遗宝,便能将一家人都培养成修士,若自己得了群妖的馈赠,那还得了?
一想到此处,张玉鹤立马恭敬说道:“在下张玉鹤,愿躬马车前,替诸位前辈了这一桩难事!”
“当真?”
“当真!”
张玉鹤强压住心头的喜悦。
“既如此,那本座便传你一道导引法,你若当真事成,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猛禽甩出一道灵简,张玉鹤伸手接过。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张玉鹤跪在雪地之中,心情激愤。
再抬头之时,猛禽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张玉鹤捧着灵简,打算去找张廷宪,可走了两步,脚步便顿住了。
“若是告诉了大伯,此功定然被他抢了去,不如我自己一人吃下?”
张玉鹤心头想着,转身回了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