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但今日的大家伙，可不觉得难。
一个个高兴的嘴咧到耳根后。
宁薪挑着一只鹿，一头野猪，这是打算晚上吃的。
他们午饭吃的都是捏的豆饭团，饿是饿的，高兴也是真高兴。
蒙氏早早就准备好了面条，锅里煨着鸡汤。
“娘，娘。”
宁文尖叫着。
“回来了，回来了。”
蒙氏赶紧回灶房五烧火，准备煮面。
“我的乖乖，这鹿都被你们抓完了吧？”蒙林氏叫出声。
“岳母，不曾呢，还有好多只跑掉了，也是阿薪离开，一会逮一只回来，我们都捆不赢她。”程攀嘴巴叭叭叭说个不停。
他可是知晓，这鹿五两银子一头。
自己去县城卖，肯定更贵些。
但这赚钱的路子，他也不敢造次。
蒙氏也是目瞪口呆。
兰氏、何氏亦然。
“这就跟养家里似得，真那么好抓马？”
“哪那么容易，我们根本撵不上，是阿薪厉害。”宁三郎低声。
要他去，连鹿的影子都找不到。
吃面条的时候，宁薪说要杀一头鹿。
蒙氏没拒绝。
野猪要杀，蒙氏也没拒绝。
“杀，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吃精米饭。”
离几房远了，爱吃啥吃啥。
她家现在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不能亏了孩子们。
宁薪意外，但又觉得欢喜。
元掌柜来的很快，见到那么多只鹿的时候，他惊喜啊。
但也叹息。
宁薪说接下来不会再怎么抓野物，可能是真的不怎么抓了。
所以这次的鹿，他依旧是给了五两一只。
但私下给了宁薪二十两。
“为何？”宁薪不解。
“靠着你抓的鹿，我那外甥得了好去处，我妹妹还让我给你带了礼过来。”
箱子里是细绵布。
还有一个小锦盒，宁薪打开后，是个金镯子。
镂空的，还镶嵌了宝石。
“真好看。”
宁薪往手腕上戴，就很漂亮。
“宁姑娘喜欢就好。”
宁薪留元掌柜吃晚食，元掌柜拒绝了。
“我得回去，这些鹿，也要送走，宁姑娘家里若是需要买酒，买粮食，来醉仙楼找福明，肯定比铺子里便宜。”
送走元掌柜一行人。
分钱的事情，宁薪不插手，爹娘会安排好。
布的颜色都很鲜艳，边边角角还绣了花。
蒙林氏道：“府城那些大户人家里，丫鬟们就是用细绵布做衣裳穿。”
“哇……”
宁薪心想，这么富贵的吗？
她忽然间想去看看。
每个人都得了五两银子，喜悦之情，是怎么都散不去。
石头、虎子、铁锤才回去不一会，他们爹娘就来了。
各提着鸡，还背着背篼。
“这是作甚？”蒙氏拒绝收这些东西。
“阿薪她娘，这鸡、腊肉你一定要收下，老天爷唉，五两银子，我们不吃不喝两年都攒不下来。”
“就是啊，你要是不收，我们以后还如何相处。”
蒙氏想着鸡收下。
毕竟现在地方大了，可以养。
“我知道你们家不缺肉，但这是我们的心意，阿薪娘你务必收下。”
蒙氏便说道：“阿薪说，接下来一段时间，她不会再进山，铁锤他们也只能跟着宁魁、宁壮抓抓野鸡、野兔啥的。”
“这是两回事，我问过孩子，他们能挑回来鹿，都是阿薪的功劳，按道理说我们不该收银子，可实在是没来钱的门路……”
乡下人家，赚钱太难了。
即便攒点鸡蛋去卖，那家家都在卖鸡蛋，也卖不起价。
蒙林氏劝蒙氏收下。
“都是一家子亲，不必太计较。”
“是是是，姻伯娘说的对。”
家里一下子多了十二只母鸡，一天就能多十个蛋，不用再去村里买。
蒙氏想着，确实比不得鹿值钱，也就收下了。
但是，村里都传开了啊。
宁薪带着大家去抓鹿，一头鹿五两银子。
早前跟去了，没能坚持下来的孩子，被大人骂死。
宁薪洗好澡，猪已经杀好，鹿也杀好。
锅里蒙林氏正在炸酥肉。
宁薪直吞口水。
“馋了？”
“姥姥炸的酥肉，比昨日办席的人还香。”
“香也不能多吃，上火。”
宁薪一个劲点头。
等出锅就端去院子，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吃。
除了三房、四房两家人在，宁大郎没去喊别人。
喝点小酒，吹着牛、
说捆鹿怎么怎么样，那鹿力气可真大，又说起宁薪厉害。
宁大郎感慨：“我肯定做了几辈子好事，才有阿薪这么好个闺女。”
宁薪笑出声。
“爹醉了。”
第二天，几个舅舅、舅母要带着表弟妹们回家了。
下次再见，就是中秋。
也可能见不上。
因为要都要回姥姥家，也可能去别人家。
大姨、小姨也要回家了。
程攀一个劲的跟宁薪说，到时候给她把狗送来。
“小姨夫，你要对我小姨好点。”
“那还用你说，我对你小姨之心，天地可鉴。”
宁薪抿了抿唇：“不要让人欺负了她，下次我还带你进山抓鹿。”
“你要是让人欺负她，我就捶你。”
程攀忽然间明白过来。
他媳妇肯定是被他娘或者嫂子欺负了。
跟他丈母娘说的时候，被宁薪听了去。
“阿薪，你放心，我一定护好你小姨。”
宁薪笑着点头。
“小姨夫记得给我送狗。”
“一言为定。”
回去的路上，程攀问蒙琳：“你是不是跟岳母告状了？”
“怎么？许你娘说我不下蛋，许你嫂子她们挤兑我？不许我告状？”蒙琳反问。
娘说得对。
她有个能干的外甥女，就得借势。
只要程攀对她好，护着她，他娘、嫂子就不敢再拿她没生儿子说事。
她自己也得泼辣些，她可是有娘家人有靠山的人。
“不是，就是……”
蒙琳伸手。
“什么？”
“银子拿来。”
“那我还没捂热。”
蒙琳哼声：“没捂热你也得拿给我，你真要做买卖我给你，要是不够，我问我姐借。”
“……”
程攀还能说什么。
立即就双手奉上。
他本来挑着担子，一个框里装吃的，一个框里装大妹。
“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骡车就好了。”
“骡子算谁的？养哪里？拿什么给它吃？”蒙琳问。
低声劝道：“要是能分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