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胡里昂从床上跳起来,自从他经过那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比18岁时候还要强壮和灵活,他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早,但是他也不准备洗澡,因为声波浴那种东西,一天最多洗一次,洗的次数过多,就有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
走到客厅里,老妈和九条都不在,估计还没起,最近他发现老妈的睡眠居然越来越好,按理说老年人的睡眠会时间很短才是,胡里昂拍了下紧束气囊,衣服再一次变得合身,今天是去作业区,那个像是外星蠕虫大嘴一般的巨星矿坑。
胡里昂和其他几个人在套上气密服之后,便在cJ的带领下乘坐UZZ-2型小型地形车前往了作业区的矿坑,他们直接从地表出发,接着Jc将地形车听到一块标注着黄色框线的区域,随着指令识别码的开启,车子随着框线内的平台徐徐下降,估计下降了30米后,胡里昂发现眼前已经一片漆黑,抬头望其,刚才下来的入口已经被一道厚重的气密门所封死。
随着身边的光源逐渐亮起,胡里昂眯着眼逐渐的适应,这是一条隧道,地形车缓慢的向移动,他们闯过三道气密门,然后车子又带来一个黄色框线内,随着首位的橙色指示灯不断的闪烁,频台缓缓上行,直到顶部的气密门打开,来自太阳的光线逐渐照射进来。
地形车的速度并不快,大概50km\/h的速度向西南方前进,这里的地势平坦,cJ索性开的很快,一路上大家都忙着东张西望,这毕竟是在场的多数人第一次真正见到活性的橙色土地,以及抬头的深邃太空。
十多分钟后,一个由一小片简易住宅模块和各种运输以及挖掘设备所组成的小型营地出现在大家眼前,而营地再前面一些,就是那个巨大的坑洞,这个如容大碗一样的矿坑也渐渐出现在大家眼中,这是一个碗状的大坑,其碗底部位并没有经过任何挖掘,而所有的挖掘入入口几乎都是在碗壁的位置,这里拥有七八个四平方米大小的入口,虽然目前只有两条是在使用的状态,一些大型的矿车在入口边等候着矿石的运出,而一辆辆小型运输机械则迅速的将矿石通过一个传动式拱桥将这些矿石倾倒在大型矿车的货箱当中,虽然按部就班,但也巍巍壮观。
在一行人下车后,一个虽然穿着气密服,但依然能够出,这个人的身形非常瘦弱,胡里昂对他有印象,因为这个人也在当天来莱瑞先生的随行队伍当中,他将头盔的射线挡板收回到头盔当这种,很热情的对自己这边挥手。
一行人简单的打了招呼以后,那个人示意大家校准一下通讯频道,几秒钟之后,一个嗓门有些尖的男人声音开始在胡里昂的头盔耳机中出现。
“各位海湾矿业的精英们,上午好,我是U-12基地的生产主管,克劳德·琼斯,很高兴见到大家,接下来由我来带大家度过一个难忘的矿坑旅行时光···”
克劳德如同导游一般,带着这帮子人开始在营地以及浅层的作业区进行了参观,这里和胡里昂之前所工作的深海环境差别是非常大的,在深海中的开采基本都是在浅层的矿床上,而并非这些坑道之中,而且这也是胡里昂第一次看到在采矿的是人,而并非机械。
这些矿工三个人为一个小组,三个组是一个班,一个班有一个独立的作业区,工人们使用着各种开采设备对矿石进行着挖掘,虽然此刻的胡里昂听不到那种轰隆隆的声音,但脚下传来的震颤已经说明了这事确实存在的。其实再往下的区域都会有一个依照矿道而建的气密门以及一段廊道式的安全仓,这通常是给矿工进行临时休息以及更换生氧装置的,这倒不是海湾矿业式什么好心人,因为一上一下的进行换氧,太浪费时间,太不划算。
“琼斯主管。”一个随行的工程师发出了自己的提问:“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我们的开采设备,其实可以足够开采三到四个矿道,为什么只使用了其中两条,这是我们的轮休机制吗?”
其实不用说胡里昂也知道答案,其实之前是有三条正在开采的,只不过有一条塌方了。就是救出莱瑞的那一条,也是倪永孝长眠的那一条,他的尸体昨天凌晨被发现后就立即被处理,早就已经被火化,然后灰也没剩下,海湾矿业的后勤部门将这一切处理的很快,连让九条看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给。
这次旅程并不是疲惫,他们全程基本没走什么路,但胡里昂却感觉自己非常累,比以往每天下班时的感觉都累,刚刚在解散之前,他去找过cJ,问倪永孝有没有留下来什么东西,或者说一些还能够代表他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物品。
不得不承认,胡里昂确实小看了cJ,他已经把倪永孝的私人物品收集好,就只有一个小盒子,真的是小盒子,这是一个只有十多厘米长的盒子,看样子原来有点像饭盒。在表示自己的谢意之后,cJ便忙他自己的事情。
带着这个盒子来到自己熟悉的吸烟区,这里还是和昨天一样,一个人也没有,他将一支烟叼在嘴上,但没有点燃。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但他希望能够了解那个已经成为一片飞灰的男人,他又有怎么样的过去。
胡里昂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小盒子,盒子里面非常干净,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这个小盒子一直是精心维护,或者说经常擦拭里面的东西,胡里昂听说过,矿工们的住宿条件真的而不怎么样。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光感数显相框,这并非是什么时髦的东西,这只不过是利用简单的灯线拼凑成的一张静态图片,只要有光源,不论是阳光要是灯光,都可以激活它,让刻在半透明电路上的图片显露出来,清晰度足够,但和现在主流的那种支持互动的相框来说,就太过于寒酸了,相框里是一张温馨的合影,一个普普通通的汉子和一个并不漂亮女人坐在一张张沙发上,而他们两个中间则是坐在这一个两岁左右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的孩子,就是现在的九条,他们的衣服也都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但从细节上来看,能看得出,这应该是他们最能够拿得出手的衣服,但这都不算什么,因为和发自内心的幸福相比,这都是次要的,他们笑的很开心,如同纪录片当中五月的阳光一样明媚,胡里昂自己有这样笑过,和尤蒂结婚的时候,至于后台,这种感觉他不曾拥有,不止是他,他周围认识的人也都没有,如果非要说谁最爱笑,那就是刘扁鹊,只不过他的笑当中成分过于复杂,唯独没有这种带有幸福的笑容。
第二件物品,是一个孩子用的小玩具,九条手里拿的那个红色拨浪鼓,但是从颜色上来看,已经不复照片中的那样红颜,现在呈现出一种沧桑感,胡里昂左手拿着这个玩具,他将纤细的长柄左右旋转,两侧的塑料小锤,在鼓面上敲的咚咚作响,这是一种很简单的节奏,但却能够让人获得久违的平静。
剩下的物品基本没什么大用,小型的充电装置以及一些男性私人用品,但在盒子的最底下,一个像是哮喘气雾剂的小瓶子引起了胡里昂的注意,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使用注意事项,只有简单的一串数字编码,但胡里昂并不理解这代表了什么,看来有机会他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看一下这里面的东西有什么成分。
他用一只手将盒子夹在腰间,慢慢的向家的方向走去,卧室里面没有人,但胡里昂能听到老妈和九条说话,但隔着门他听不仔细,他没有打算打扰他们的交谈,在将盒子放在一边后,胡里昂将这个代表自己身份的紫肩膀制服脱下然后直接丢在地上,反正一会也会有清扫机器人去处理,他现在只想睡一会。
尤蒂在自己的卧室里练习瑜伽,当看到胡里昂穿着一条内裤还带着个盒子进入房间,她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因为她现在需要集中注意力。
“我把倪永孝的遗物拿回来了。”胡里昂将小盒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呼。”尤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们,要把这个给九条吗?”
“我认为这个不着急,那孩子现在还没缓过来,而且这些物品我认为会再在一次刺激到他,过段日子,或者等他的身体健康一些再给他吧。”
尤蒂想了想,然后点头同意了胡里昂的观点。
正当胡里昂想睡一会的时候,一条邮件发送到他的信箱当中。他打开看了看,这封邮件,来自2.25亿公里之外的家乡,而落款的名字却让他异常熟悉,刘扁鹊。
亲爱的胡里昂:
你好!这种前缀让我有些恶心,但堂堂机哥居然不给我们发邮件,这显得很不地道,泽莉亚甚至认为你可能已经挂了,如果你还或者,应该给我们回复一封邮件,本来想通过最直接视频的方式来和你们打招呼,但忒他妈的贵了,算了,说正事。
泽莉亚和拉姆要结婚了,哈,没想到,这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真的要结婚了,你能想象吗,我的老天,定的日子是下个月的8号,他们准备过段日子再和你说,但是我决定先告诉你,你得想想送给他们什么礼物,他们的婚房就是你原来的老房子,最近他们在重新布置。
家里一切都好,大家也都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哦对了,最近我有点头疼,奥莉那个女人现在没事就往我这跑,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每天一大堆的问题,我都快被她烦死了,不过算了,我那她没办法,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最关键的一件事,朝阳生物科技的那个孕育药剂,我不知道尤蒂有没有使用,如果还没使用,就赶快把这个东西丢掉,最近朝阳生物科技又出了丑闻,他们的一些药剂问题很大,但是我得到的消息很少,还在调查,但我必须明确的告诉你,这个家公司并不可信。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帮我给马阿姨和尤蒂带个好,另外生孩子之后,记得发一张照片给我,那就这样,再见。
刘扁鹊。
在看完这封并不长的邮件之后,胡里昂的心里还是暖暖的,但刘扁鹊最后的提醒,让他有些担忧。
“尤蒂,我问你个事。”
“呼。”尤蒂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以方便说话:“什么事?”
“朝阳生物科技的那一支孕育药剂你用没用。”胡里昂有些紧张,因为他信任刘扁鹊,但他也担心尤蒂已经将药剂使用了。
“还没,怎么了?”
“刘扁鹊刚才发邮件过来,他说这种药剂存在风险。没用的话就把它丢掉。”胡里昂的语速很快。
尤蒂知道刘扁鹊的医术如何,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的话自己是非常相信的,她并没有犹豫:“好,那我一会就把这个丢掉。”
胡里昂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泽莉亚和拉姆要结婚了,下个月8号。”
“他们真的要结婚啦?”尤蒂的语气带着震惊和不可思议,这种情绪的波动也导致她一个不留神,直接趴在瑜伽垫上。
胡里昂笑着下床,去搀扶尤蒂,但他的目的显然并不是那么单纯···
在一番云雨之后,胡里昂和尤蒂洗了一个声波浴池,这让他们黏糊糊的皮肤都得到的彻底的清理。躺在床上后,胡里昂打开自己的邮件功能,然后开始编辑给刘扁鹊的回信,他觉得,自己应该分享一下自己在这边的一些境况,包括收养了一个叫九条的孩子,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两份道歉拜托刘扁鹊进行转达,第一个需要道歉的就是潘姐,至于第二个,就是塔克,这顿饭,胡里昂感觉这辈子都不见得能吃上了。
这封邮件他写了很久,但最终发出去的版本,却只有寥寥几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