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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贾琏来到王夫人的住处,把关于二叔被参以及在吏部打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第二天,贾琏到吏部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又回到王夫人这里,将在吏部打点的具体情况告知了她。 王夫人听后说道:“你打听准确了吗?要是真的是这样,老爷想必也会愿意,咱们全家也能放心了。这外放做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是以这样的罪名被参回来,只怕那些混账东西会把老爷的性命都给坑害了呢!” 贾琏回应道:“太太有所不知啊。”王夫人接着说:“自从你二叔外放做官,不仅没有往家里拿回一个子儿,反倒从家里拿走了不少钱。

你看看那些跟着老爷去的人,他们的男人在外面没待多久,那些小老婆子们就打扮得金头银面的,这不明摆着是在外面瞒着老爷弄钱吗?你叔叔还由着他们胡作非为,要是真弄出什么事来,不但他自己的官做不成,只怕连祖上的官职都要被抹掉了。” 贾琏说:“婶子说得太对了。刚才我听到二叔被参奏,吓得不得了,一直等到打听清楚了才放下心来。我也希望老爷能做个京官,安安稳稳地做上几年,这样才能保住一辈子的好名声。要是老太太知道了,想必也会放心的,只是太太跟老太太说的时候,尽量说得委婉一些。”

王夫人说:“我心里有数。你还是再去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贾琏答应着,刚要出门,就看见薛姨妈家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直接进了王夫人的里间屋,连请安都没顾得上,就说道:“我们太太让我来告诉这里的姨太太,说我们家出大事了,又闹出乱子来了。” 王夫人听了,忙问:“到底闹出什么事来了?”那婆子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不得了,不得了!”王夫人哼了一声,说道:“你这糊涂东西!

有什么要紧事你倒是快说啊!” 婆子这才说道:“我们家二爷不在家,家里一个能主事的男人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怎么办啊!求太太打发几位爷们去帮忙料理料理。” 王夫人听得一头雾水,着急地问:“到底要爷们去干什么事?”婆子说:“我们大奶奶死了。” 王夫人听了,啐了一口,说道:“这种女人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婆子连忙说:“不是好好儿死的,是混闹死的。您快打发人去处理处理吧。”说完就想走。 王夫人又生气又觉得好笑,说:“你这婆子可真糊涂。琏哥儿,要不你过去看看,别理这个糊涂东西。”

那婆子没听清王夫人说要打发人去,只听见说别理她,她便赌气跑回去了。 这边薛姨妈正急得不行,等了好久都不见婆子回来,好不容易看到婆子来了,便问:“姨太太打发谁来了?” 婆子叹了口气,说道:“人呐,最忌讳有急难事,什么好亲好眷的,关键时刻看来也不管用。姨太太不但不肯帮忙照应我们,还骂我糊涂。” 薛姨妈听了,又气又急,说:“姨太太不管,那你姑奶奶怎么说的?” 婆子说:“姨太太都不管,我们家姑奶奶自然更不会管了,我都没敢去告诉她。” 薛姨妈啐了一口,说道:“姨太太是外人,姑娘可是我亲生的,怎么会不管!”

婆子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对呀,那我再去一趟。” 正说着,贾琏来了,他给薛姨妈请了安,又对大奶奶的死表示了哀悼,然后说道:“我婶子听说弟妇去世了,问那婆子,她又说不清楚,着急得很,就打发我来问个明白,还让我在这里帮忙料理。姨太太您说该怎么办,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 薛姨妈本来正气得直哭,听到贾琏的话,便破涕为笑,说道:“那就有劳二爷费心了。我就说姨太太对我是最好的,都是这个老货说不清楚,差点误了大事。二爷快请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接着薛姨妈便说道:“其实也不是别的事,就是媳妇死得不明不白的。” 贾琏问道:“是不是因为兄弟犯了事,她心里怨恨,想不开才寻死的?” 薛姨妈说:“要是那样倒好了。

前几个月,她天天蓬头赤脚的,疯疯癫癫地乱闹。后来听说你兄弟被判了死罪,她虽然哭了一场,可之后反倒开始擦脂抹粉地打扮起来。我要是说她几句,她就跟我大吵大闹,我就干脆不理她了。有一天,她不知怎么的,非要香菱去给她作伴,我说:‘你身边有宝蟾,还要香菱干什么,况且你又不喜欢香菱,何必自找气受。’可她就是不依。我没办法,只好让香菱到她屋里去。可怜香菱不敢违抗我的话,带着病就去了。谁知道她对香菱还挺好的,我还挺高兴的。你大妹妹知道了,说:‘只怕她没安什么好心。’我也没当回事。前几天香菱病了,她还亲手给香菱做汤喝,谁知道香菱没福气,汤刚端到跟前,她自己不小心烫了手,连碗都砸了。

我还以为她肯定会迁怒于香菱,可她倒没生气,自己还拿笤帚把地扫了,用水把地泼干净了,两个人还是相处得很好。昨天晚上,她又叫宝蟾做了两碗汤,说要和香菱一起喝。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她屋里传来两脚乱蹬的声音,宝蟾急得大声叫嚷,之后香菱也扶着墙出来叫人。我赶紧过去看,只见媳妇鼻子和眼睛里都流出血来,在地上乱滚,两手在胸口乱抓,两脚也不停地乱蹬,可把我吓死了。问她怎么了,她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叫嚷,闹了一阵就死了。我看那情形,像是服了毒。宝蟾就哭着来揪香菱,说香菱用药毒死了她奶奶。我觉得香菱不是那种人,再说她病得连起床都困难,怎么能去毒死人呢。可宝蟾一口咬定是香菱干的。

我的二爷呀,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只好狠下心来,让老婆子们把香菱捆了,交给宝蟾,还把房门反锁了。我和你二妹妹守了一夜,等府里的门开了,才来报信的。二爷你是个明白人,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贾琏问道:“夏家知道这件事了吗?” 薛姨妈说:“也得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能去报信啊。” 贾琏说:“依我看,这件事恐怕得报官才能解决。我们自然会怀疑是宝蟾干的,可要是别人问宝蟾为什么要药死她奶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怀疑香菱,倒还能说得通一些。” 正说着,荣府的女人们进来说:“我们二奶奶来了。”

贾琏虽然是宝钗的大伯子,但因为从小就认识,也就没有回避。 宝钗进来后,先见过母亲薛姨妈,又和贾琏打了招呼,然后就到里间屋和宝琴坐下了。薛姨妈又把刚才的事情跟宝钗说了一遍。 宝钗听后说道:“要是把香菱捆了,那不就等于我们也认定是香菱药死了人吗?妈妈说这汤是宝蟾做的,那就应该把宝蟾捆起来审问呀。一方面应该派人去通知夏家,另一方面也得赶紧报官。” 薛姨妈觉得宝钗说得有道理,就转头问贾琏的意见。贾琏说:“二妹子说得很对。报官的事还得我去,我去托托刑部里的人,到时候相验和问口供的时候也能有个照应。

只是要放开香菱而捆宝蟾,恐怕有些困难。” 薛姨妈解释道:“我也不是非要捆香菱,我是担心香菱在病中受了冤屈,心里着急,一时想不开寻死,那就又多了一条人命,所以才把她捆了交给宝蟾,这也是为了保护她。” 贾琏说:“话虽如此,可这样做反倒像是帮了宝蟾。要放就把她们俩都放了,要捆就都捆起来,她们三个人本来就在一起。只要派人去安慰安慰香菱就行了。”

薛姨妈便让人打开门进去,宝钗也派了自己带来的几个女人帮忙捆宝蟾。只见香菱已经哭得死去活来,而宝蟾却得意洋洋的。后来看到有人要捆她,宝蟾便开始乱嚷起来。但她哪里禁得住荣府的人吆喝,很快就被捆了起来。门也敞开着,好让人看着。这边去报信给夏家的人已经出发了。

夏家原本并不住在京城,近些年来家道中落,又因为牵挂女儿金桂,最近才搬到京城来。金桂的父亲已经去世,家中只剩下母亲,还过继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这儿子把家里的产业都挥霍光了,还时不时地跑到薛家来打秋风。 金桂本就是个轻浮、不安分的人,哪里守得住空房,况且她心里天天想着薛蝌,便有些迫不及待、饥不择食的样子。无奈她的这些兄弟都是蠢货,虽然对金桂的心思也略知一二,但始终没能得逞。

所以金桂经常回娘家,还会补贴他们一些银钱。 这段时间,夏家母子正盼着金桂回家,忽见薛家的人来了,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又给他们送东西来了。没想到来人说金桂服毒死了,夏家母子一听,顿时气得乱嚷乱叫。金桂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哭喊起来,说道:“好好的女儿在你们家,怎么就服毒了呢!”她一边哭一边喊,带着儿子,等不及雇车,就准备往薛家赶。

夏家本就是做买卖的,如今没了钱,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儿子在前头先走,她跟着一个破老婆子出了门,在街上哭哭啼啼地雇了一辆破旧的车子,一路赶到了薛家。 一进薛家的门,夏家母子也不跟人打招呼,就开始“儿啊肉啊”地哭喊着要讨人命。那时贾琏去刑部托人办事了,家里只有薛姨妈、宝钗和宝琴,她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都吓得不敢出声。薛姨妈等人想要跟他们讲道理,可夏家母子根本不听,他们叫嚷着:“我们家女孩儿在你们家得到过什么好处?天天被你们两口子打骂。

闹了这么久,还不让他们两口子在一起,你们商量着把女婿弄进了监里,让他们永远不能见面。你们娘儿们仗着有好亲戚,享尽了荣华富贵也就罢了,还嫌我们家姑娘碍眼,找人把她药死了,还说是服毒!她为什么要服毒!”说着,就径直朝着薛姨妈冲了过来。薛姨妈吓得只能往后退,说道:“亲家太太,您先去看看您女儿,问问宝蟾,再胡言乱语也不迟。” 宝钗和宝琴因为外面有夏家的儿子,不方便出来阻拦,只能在里面干着急。恰好王夫人派周瑞家的过来照看,周瑞家的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老婆子指着薛姨妈的脸破口大骂。

周瑞家的知道这肯定是金桂的母亲,便走上前说道:“您是亲家太太吧?大奶奶是自己服毒死的,跟我们姨太太有什么关系,您也犯不着这样糟践人吧。”金桂的母亲问道:“你是谁?”薛姨妈见有人撑腰,胆子稍微壮了一些,便说:“这是我亲戚贾府里的人。”金桂的母亲听了,说道:“谁不知道你们有贾府这样的亲戚撑腰,才敢把姑爷关在监里。如今我的女儿就白白死了不成!”说着,便拉住薛姨妈,说:“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害死的?让我看看她的尸首!”周瑞家的一边劝说:“您只管去看,用不着拉拉扯扯的。”一边伸手推了金桂的母亲一下。

夏家的儿子见状,立刻跑进来,不依不饶地说:“你仗着贾府的势力来打我母亲吗!”说着,就拿起椅子砸了过去,不过没有砸中。里面跟着宝钗的人听到外面闹起来,赶紧跑出来查看,生怕周瑞家的吃亏,于是一拥而上,半劝半喝地想要制止夏家母子。可夏家母子索性撒起泼来,喊道:“我们知道你们荣府的势力大。可我们家姑娘已经死了,我们现在也豁出命了!”说着,又朝着薛姨妈冲过去,想要拼命。虽然地上的人很多,但哪里拦得住他们,正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当”。 就在情况危急的时候,贾琏带着七八个家人赶了回来。他看到这混乱的场面,立刻让人先把夏家的儿子拉出去,然后说道:“你们不许再闹了,有话好好说。赶紧把家里收拾一下,刑部的老爷们马上就来验尸了。”金桂的母亲正在撒泼,突然看到来了一位老爷,还有几个人在前面吆喝,其他人都垂手站立。

金桂的母亲见这阵势,也不知道这是贾府的什么人,又见自己的儿子已经被众人抓住,又听到说刑部要来验尸,她原本打算先看到女儿的尸首,大闹一场后再去报官,没想到薛家已经先报了官,气势上便软了一些。 此时薛姨妈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还是周瑞家的回禀贾琏说:“他们一进来,也没去看他们姑娘的尸首,就开始欺负姨太太。我们好心劝他们,结果跑进来一个野男人,在奶奶们中间撒野、打人,这简直是目无王法!”贾琏说:“现在不用跟他们讲道理,等会儿把他打一顿,再问问他:男人有男人该待的地方,这里都是姑娘奶奶们,况且他母亲也在,难道还看不到他姑娘吗?他跑进来,难不成是来抢劫的!”家人们连哄带劝,好歹把夏家母子的情绪压了下去。 周瑞家的仗着人多,便对金桂的母亲说:“夏太太,您也不懂事,既然来了,就该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们姑娘要么是自己服毒死的,要么就是宝蟾把她毒死了,您怎么不问清楚,也不看尸首,就想讹人呢?我们怎么会让一个媳妇儿白白死了呢!现在宝蟾已经被捆起来了,因为你们姑娘有点病,所以让香菱陪着她,她们俩在一个屋里住,所以两个人都被看守着,就是等你们来,一起看着刑部验尸,问出个所以然来。” 金桂的母亲此时势单力薄,也只好跟着周瑞家的来到金桂的房间。只见金桂满脸黑血,直挺挺地躺在炕上,她顿时又大哭起来。宝蟾见是自己家的人来了,便哭喊着说:“我们姑娘好心让香菱跟她一起住,她却趁机药死了我们姑娘!”当时薛家上下人都在,大家齐声喝道:“胡说,昨天奶奶喝了汤之后才死的,这汤难道不是你做的!”宝蟾狡辩道:“汤是我做的,我端来之后有事就走了,谁知道香菱起来在汤里放了什么东西,把我们姑娘毒死了。”

金桂的母亲还没听完,就朝着香菱扑过去,众人连忙拦住。薛姨妈说道:“看这情形是砒霜中毒,我们家里肯定没有这种东西。不管是香菱还是宝蟾,总归有人替他们买砒霜,等刑部来问,肯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谁也别想抵赖。现在先把媳妇的尸体放平,好等官府的人来验尸。”几个婆子上前把金桂的尸体抬放好。宝钗说:“都是男人在这儿,你们把女人用的东西检查一下。”这时,只见炕褥底下有一个揉成团的纸包儿。金桂的母亲瞧见后,立刻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便随手扔开了。

宝蟾看到后,说道:“这就是证据!这个纸包儿我认得,前几天耗子闹得厉害,奶奶回娘家跟舅爷要的,拿回来放在首饰匣里了,肯定是香菱看见了,拿来药死了奶奶。要是不信,你们看看首饰匣里还有没有。”

金桂的母亲按照宝蟾说的地方,取出首饰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支银簪子。薛姨妈见状,疑惑地说道:“怎么好多首饰都不见了呢?”宝钗让人打开箱柜,发现里面全是空的,便说道:“嫂子的这些东西到底被谁拿走了,这件事可得问问宝蟾。” 金桂的母亲心里有些发虚,见薛姨妈要查问宝蟾,急忙说道:“姑娘的东西,她怎么会知道。”周瑞家的在一旁反驳道:“亲家太太可别这么说。我知道宝姑娘天天跟着大奶奶,怎么会不知道呢!”宝蟾见大家追问得紧,又没办法胡乱抵赖,只好说道:“奶奶自己经常把东西带回家去,我又管不了。”

众人听了,纷纷指责道:“好你个亲家太太!哄着姑娘拿东西回自己家,拿完了还让姑娘寻死来讹我们。哼,等会儿验尸的时候就把这些话都抖出来。”宝钗赶忙让人到外面告诉贾琏,说别放夏家的人走。 屋里的金桂母亲一下子慌了手脚,转而骂宝蟾道:“你这个小蹄子,别再胡说八道了!姑娘什么时候拿东西回我家去了。”宝蟾却说道:“现在东西是小事,给姑娘偿命才是大事。”宝琴接口道:“找到了拿东西的人,也就有了可能偿命的人了。赶紧请琏二哥哥去问清楚夏家的儿子买砒霜的事情,回来好回复刑部。”

金桂的母亲着急了,说道:“这宝蟾肯定是撞见鬼了,乱说一气。我们姑娘什么时候买过砒霜。要是这么说,肯定是宝蟾药死了姑娘。”宝蟾急得大声叫嚷:“别人冤枉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们也冤枉我!你们不是常跟姑娘说,让她别受委屈,闹得他们家破人亡,到时候把东西一卷,再找个好姑爷。这话到底有没有说过?” 金桂的母亲还没来得及回答,周瑞家的就抢着说道:“这可是你们家自己人说的,还想抵赖吗?”金桂的母亲气得咬牙切齿,骂宝蟾道:“我平时待你可不薄,你为什么要用这话来害我!等见了官,我就说是你药死了姑娘。”宝蟾气得眼睛直瞪,说道:“请太太放了香菱吧,别白白冤枉好人。我见了官,自然有我的话要说。”

宝钗听出了宝蟾话里有话,便让人放开了宝蟾,说道:“你本来就是个爽快人,何苦白白受冤枉。有什么话索性都说出来,大家也能明白,这不就把事情解决了吗。” 宝蟾也害怕见官受苦,便说道:“我们奶奶天天抱怨说:‘我这样的人,怎么就碰上了这个瞎了眼的娘,没配给二爷,反倒给了这么个混账糊涂的人。要是能和二爷过上一天,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说到这儿,就恨上了香菱。我一开始也没在意,后来看到她和香菱关系好了,我还以为是香菱教了她什么。没想到昨天那碗汤根本就没安好心。”

金桂的母亲赶忙接过话茬:“你越发胡说了,要是想药死香菱,为什么反倒把自己药死了?”宝钗便问香菱:“香菱,昨天你喝汤了吗?” 香菱回答道:“前几天我病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奶奶让我喝汤,我不敢不喝,刚要挣扎着起来,那碗汤就洒了,还让奶奶收拾了半天,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昨天又听见让我喝汤,我实在喝不下去,正没办法准备喝的时候,头又晕了起来。只见宝蟾姐姐把汤端走了,我还挺高兴。

刚合上眼,奶奶自己喝着汤,还让我尝尝,我就勉强喝了一些。” 宝蟾没等香菱说完,就说道:“好吧,我老实说了。昨天奶奶让我做两碗汤,说要和香菱一起喝。我心里气不过,想着香菱哪里配我做汤给她喝。我就故意在一碗汤里多抓了一把盐,还做了记号,本想给香菱喝的。刚端进来,奶奶却拦住我,让我到外面叫小子们雇车,说今天要回家。我出去说了,回来发现放了很多盐的那碗汤在奶奶跟前。我怕奶奶喝着太咸,又要骂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奶奶到后面去了,我趁她不注意,就把给香菱的那碗汤换了过来。

也许是命中注定,奶奶回来就拿着汤到香菱床边,说:‘你尝尝。’香菱也没觉得咸,两个人都把汤喝完了。我还笑话香菱没尝出味道,哪里知道这个死鬼奶奶想药死香菱,肯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往汤里撒了砒霜,她也不知道我把汤换了,这可真是天理昭彰,自己害了自己。”

众人听了,把前因后果一琢磨,发现宝蟾说的确实一丝不差,于是便把香菱也放了,扶着她让她仍旧睡在床上。

暂且不说香菱被释放的事,单说金桂的母亲,她心里清楚事情的真相,却还想着狡辩抵赖。薛姨妈等人你一言我一语,反过来要求她儿子为金桂的死负责。双方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贾琏在外面大声喊道:“别再多说了,赶紧收拾好,刑部的老爷马上就到了。” 此时,最着急的要数夏家母子了,他们心里明白,这事要是闹大了,自己肯定要吃亏。无奈之下,他们反而向薛姨妈求情道:“千错万错,都是我那死去的女儿不争气,这也是她自作自受。要是让刑部来验尸,到底对府上的脸面也不好看。求亲家太太高抬贵手,把这件事平息了吧。”

宝钗立刻说道:“那可不行,已经报了官,怎么能说平息就平息呢。”周瑞家的等人也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说:“要是想把事情平息,除非夏亲家太太自己出去拦住刑部验尸,我们也不再追究这件事的是非曲直了。” 贾琏在外面也吓唬夏家的儿子,夏家母子没办法,只好答应愿意到刑部去具结拦验。大家这才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薛姨妈便派人去买棺材,给金桂入殓,这里就不多说了。 且说贾雨村如今已经升任京兆府尹,还兼管税务。有一天,他出城去查勘开垦的地亩,路过知机县,来到了急流津。他正要渡过河去,因为要等船夫,便暂且停下了轿子。

贾雨村看到村子旁边有一座小庙,庙的墙壁已经坍塌,露出几棵古老的松树,看上去倒是很有沧桑感。他下了轿子,悠闲地走进庙中。只见庙内神像的金漆已经脱落,殿宇也有些歪斜。旁边有一块断碑,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明白写的是什么。 贾雨村打算走到后殿去看看,这时,他看到一棵翠柏树下有一间茅草屋,屋里有一个道士正闭着眼睛打坐。贾雨村走近一看,觉得这个道士的面貌很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身边的随从见状,便想要大声吆喝,贾雨村连忙制止了他们,然后慢慢地走上前去,喊了一声:“老道。” 那道士微微睁开双眼,似笑非笑地问道:“贵官有什么事?”

贾雨村说道:“本府出城查勘事情,路过这里,看到老道在这里静修,看起来道行高深,所以冒昧地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道士淡淡地说:“来有来的缘由,去有去的方向。”贾雨村一听,觉得这道士肯定有些来历,便恭敬地作揖问道:“老道是从哪里修炼而来,为何在这里结庐而居?这座庙叫什么名字?庙里一共有多少人?如果您是真心修行,为什么不去名山大川;如果是想广结善缘,为什么不选择交通要道呢?” 道士回答道:“一个葫芦就可以安身,何必一定要在名山建造房舍。庙的名字已经隐没很久了,不过那断碑还在。我形影相伴,独自修行,又何必去募捐修缮。哪里像那些‘玉在匣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之辈呢!”

贾雨村原本就是个聪明领悟力强的人,一开始听到“葫芦”二字,后来又听到“玉钗”一对,突然就想起了甄士隐的事情。他又仔细地端详了道士一番,发现他的容貌和以前一模一样,便屏退了身边的随从,问道:“您莫非是甄老先生?” 那道士不慌不忙地笑道:“什么真,什么假!要知道真就是假,假就是真。”贾雨村听道士说出“贾”字相关的意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怀疑,便重新施礼道:“学生自从承蒙您慷慨相赠,来到京城,依靠您的福分,得以考中举人,后来又在您的故乡任职,这才知道老先生已经超脱尘世,飞升仙境。

学生虽然一直非常思念您,但是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尘世中的俗吏,没有机会再见到您的仙颜。今天能在这里相遇,实在是太幸运了,还请老仙翁给学生一些指点。如果您不嫌弃,我的京城寓所离这里不远,学生愿意供奉您,这样就可以朝夕聆听您的教诲了。” 那道士也站起身来回礼道:“我在蒲团之外,不知道天地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物。刚才您所说的话,贫道一概不明白。”说完,便又重新坐下。 贾雨村心里又开始疑惑起来:“如果不是甄士隐,为什么他的容貌和说话的样子如此相似呢?我们离别已经十九年了,他的面色却和以前一样,肯定是修炼有成,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前世。但我既然遇到了恩公,又不能当面错过。看来不能用富贵来打动他,那关于他妻女的私情就更不用说了。”

想完这些,贾雨村又说道:“仙师既然不肯说出前因,弟子心里实在不忍!”他正要下礼,这时随从进来禀报说天色已晚,催促他赶紧渡河。贾雨村正拿不定主意,那道士说道:“请贵官赶紧登上彼岸,我们后会有期。如果您真的不嫌弃,贫道日后还会在这渡头等候您的教诲。”说完,又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贾雨村没有办法,只好辞别道士,走出庙门。他正要渡河的时候,只见一个人飞快地跑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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