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见王氏,安无恙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王氏却气势汹汹,一面端着婆母的架子,一面蔑视安无恙。
“好一个不守妇道的山野村妇,既然你如此不知廉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按照我朝律法,似你这般背叛夫君的女子,该当浸猪笼!”
王氏言辞可谓难听到了极致,周围路过之人听了,也不免停下频频侧目。
看向安无恙的眼神,颇为不怀好意!
晏居之眉梢含怒,不待王氏靠近,上前一步挡在安无恙身前,将王氏的视线,与安无恙隔开。
“你是什么人?我教训我家儿媳,你也敢拦着?”
“莫不是你……”
唰……
晏居之宝剑出鞘,剑锋飞快敛过王氏的眼前,只听得“唰”的一声,王氏的发髻便被刮散。
“你……”
晏居之不给王氏继续说话的机会,剑锋直指王氏,强行逼她闭嘴。
王氏虽然心有愤怒,但碍于晏居之周身杀气太盛,终究还是暂时咽下一口气。
反观晏居之尽显漫不经心之态,他微微侧头,挖着耳朵,斜着眼看王氏。
“王氏,前朝太子太傅的侄女,嫁与忠勇侯世子为妻,育有一儿一女,于庆丰三十一年随忠勇侯府举家逃难至宁县。”
晏居之冷笑,状似轻慢,开口却报出王氏家门。
王氏原本愤懑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
她虽一直以忠勇侯府主母的身份自居,可从未将自己的家室说给宁县的任何人。
一来觉得这地方的泥腿子不配,二来更是想起过去荣华的光景,心头难免伤感。
而今眼前之人竟能一语挑破自己的家世,便说明来头不小。
思及忠勇侯府举家回京的大事,王氏顿时明白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只怕眼前之人,是她招惹不起的。
晏居之气势一凛,双眸冷盯王氏:“你说她是有夫之妇?”
“本官见过忠勇侯府意欲回京的帖子,上头并未写过忠勇侯世子有了儿媳一事,莫非忠勇侯府对圣上有所隐瞒?”
“我……不是……”
王氏一时间面色难看得紧。
因着阖府上下都觉得安无恙的身份,不配嫁给黎怀仁做正妻,为了以后回京,能给黎怀仁娶个身份贵重的正头娘子,便在回京的帖子上隐去了安无恙的存在。
偏不想这会儿被人揪住了把柄。
王氏心下着急,辩解道:“我儿并未娶妻,她不过是个通房!”
听得王氏言论,晏居之面色顿时铁青。
他抬眸,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双阴森的眸子几欲喷出火来。
“通房?”
这“通房”二字,被晏居之咬得极重,仿佛要嚼碎一般。
“你是说,忠勇侯府的人举家逃难,仍在当地强行让良家女子做了通房?”
“忠勇侯好大的排场,好奢侈的日子!”
晏居之一番质问,更是惊得王氏连连后退。
她悄悄打量着晏居之,自是知晓他的气势不凡,只怕真的与京中有什么关联。
一时间王氏心下惊慌得紧,生怕回京的事情,因此而有变故。
而今王氏心里万分后悔,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来拦安无恙的路。左右是个弃子,便是再怎么浪,也翻不出天去,她又何须多此一举,管这劳什子事情!
“这位官人,你听我说,并非我儿强掳她做通房,是她……死缠烂打,非要与我儿子结成连理,我儿子推脱不过……才……”
王氏苦苦思索推脱之语,只恨不得将安无恙踩在泥里。
“够了!”
安无恙已然听不下去。
原本安无恙早已经知道王氏无耻,是以无论她说什么,她从未放在心里。
秉承着能辩回去,便辩回去,若是太过无稽的言论,不值得辩,她不便不搭理的心态,倒也没说过什么太言辞激烈的话。
可而今王氏当着晏居之的面羞辱自己,安无恙莫名觉得双颊发热,心口亦微酸,堵得厉害。
安无恙恼怒上前:“几年前你黎家十几口人逃到宁县,是我救了你们,又供你们吃住!”
“你们一家子泼皮无赖不知感恩,欺负我一介孤女,便鸠占鹊巢,在我家中作威作福!”
“而今你说我是你家通房?你哪来的脸?这般无耻还自诩京中权贵,只怕是京中的权贵听了,往后都不敢出门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