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书房。
书房内陈设古朴,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籍和古董。
泰爷招呼着林益民和陈彻坐下,然后亲自泡了一壶上好的普洱茶。
先给林益民斟上之后,才给陈彻倒了一杯。
在泰爷看来,林益民刚才称呼陈彻为先生,大概率是因为他的家世出众,而不是自身有实力。
泰爷以前混地下世界的时候,最不屑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常泰出身草根,不也凭着双手打下了一片天地?
而且看陈彻穿得朴素,估计还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货。
这种恶趣味的世家公子,他以前都不知道教训过多少个。
只要发现他们所依仗的家世在自己面前不管用,他们就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那贪生怕死的模样,比普通人还不堪。
泰爷心中暗自冷笑,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热情好客的态度。
毕竟人是林益民带过来的,在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陈先生,不知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泰爷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实则想试探一下陈彻的底细。
“我没工作。”
陈彻回答道。
“果然是个纨绔子弟!”
泰爷心中暗自思量,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反而哈哈一笑:“不打紧,年轻人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想做什么都力不从心咯。”
“是啊,后生可畏!”
林益民想到陈彻刚才在辨药一道上的造诣,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茶喝过三轮之后,泰爷将茶杯放下,微微坐正:“不知二位今日来我府上,有什么事?”
“陈先生想买一个青铜丹炉,我知道泰爷你藏品丰富,想着应该有收藏,便带陈先生来看看。”
林益民开门见山地说道。
“价钱方面不是问题。”
陈彻也跟着补充道。
“青铜丹炉吗?”泰爷思索了片刻,缓缓点头,“我这里的确有一尊。”
说罢,他示意阿威打开书房的一个柜子。
柜门打开,一个高约半米的青铜丹炉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丹炉炉身圆润饱满,雕刻着繁复而神秘的图案。
炉耳为双龙戏珠状,龙首高昂,龙目炯炯有神,仿佛随时能腾空而起,直上云霄。
泰爷走上前去,轻抚了一下青铜丹炉,“这尊丹炉,乃是我早年从一位隐士高人手中购得,据说曾是炼丹宗师的遗物。”
泰爷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目光在陈彻身上扫视了一圈,似乎在评估他的反应。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继续说道:“想要我割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泰爷,你开个价。”
这时,林益民插话道,试图缓和气氛,“陈先生既然说了价钱不是问题,那就看泰爷您的意思了。”
“益民兄,我和这小辈的交易,你不用干预。”
“既然这小辈说价钱不是问题,那我倒要问问,你准备用什么价码来换我这尊意义非凡的丹炉呢?”
泰爷说完,坐回龙椅,双手搭在龙椅扶手上的两颗龙头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彻。
“看来泰爷不在乎钱?”陈彻笑了笑,“那我就用你的命来换这青铜丹炉如何?”
“小辈,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泰爷脸色勃然一变,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
房中,阿威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盯向陈彻,仿佛随时准备扑出去将他制服。
林益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陈彻和泰爷之间,试图平息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泰爷,您别生气,陈先生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们都是生意人,何必动怒呢?”
泰爷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林益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益民兄,这小辈对我不敬,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泰爷你误会了,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陈彻对书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毫不在意,泰然自若地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将青铜丹炉割爱给我,我救你一命。”
“大言不惭!”
泰爷见陈彻云淡风轻的样子,怒意更盛,“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救我一命!”
陈彻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泰爷身下的那张龙椅上,缓缓道:“泰爷,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夜不能寐,且有心悸之感?”
“而且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总觉得屋子内有异声,但又怎么都寻不到来源?”
泰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这些症状他确实有所体会,但一直以为是上了年纪,身体机能下降所致,并未往其他方面多想。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陈彻,试图从对方的神色中找出破绽。
但陈彻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你……你如何得知?”泰爷的声音低沉而警惕。
“因为你座下的这把龙椅。”
泰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扶手,怒声道:“胡说八道!这把龙椅是我从拍卖会上高价拍得的,堂堂天子之物,怎么可能有问题!”
陈彻依旧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把龙椅,的确是天子之物,本应是祥瑞之兆。”
“只可惜曾有天子死在上面,沾染了帝王之血,天长日久,这血煞之气便孕育成了怨龙。”
说着,陈彻上前,轻轻抚摸着龙椅的扶手,“难道你没有发现,想两颗龙头已经乌黑发亮,而且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
泰爷闻言,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细看。
果然,他发现龙椅扶手上的两颗龙头,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乌黑发亮。
那双龙眼更是仿佛蕴含了无穷的血色,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泰爷曾经是一方枭雄,自然不会轻易被陈彻的几句话吓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开口道:“龙头变黑,不过是岁月侵蚀,材质变化的自然现象罢了。”
“你若是想用这种无稽之谈来骗取我的青铜丹炉,未免太过天真了。”
陈彻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岁月侵蚀或许能让龙头变色,但绝无法让龙眼蕴含如此浓烈的血色与怨念。”
他顿了一顿,目光深邃地望着常泰爷:“这怨龙之气,已在你体内潜伏多时,初时或许只是夜不能寐,心悸难安。”
“但时日一长,便会侵蚀你的心智,甚至危及生命。”
“你若继续忽视,不出十日,必将药石无医,当场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