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花才来一会儿,沈清瑾就去找陆泽了,以至于他完全没听到刘桂花和他阿姐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
沈清瑶转身走向浴房,拿了一个木桶来到厨房,把水拿到浴房出来朝着沈清瑾说道:“清瑾快洗澡,水我已经放在浴房里了。”
“知道了。”沈清瑾脆生生地回应着。
次日清晨,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洒满了整个村庄。
刘大壮带着修房子的小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陆泽那破旧的茅草屋跟前。
刘大壮,真的是人如其名,身材魁梧得像一座小山,那结实的肌肉把衣衫撑得鼓鼓的,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
他脸庞宽阔,带着憨厚老实的笑容,朝着陆泽大声说道:“陆秀才,你跟我说说,你想这房子怎么修建?”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惊起了几只在附近觅食的小鸟。
陆泽今天精神矍铄,状态极佳。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茅草屋前,神色从容淡定,抬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面前不远处的一块空地,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刘大壮听。
陆泽所说的和沈清瑶之前跟他讲的一模一样,确实是另外起一间房子更好,比重修现在这破败不堪的屋子要强得多。
刘大壮微微点头,又仔细询问了陆泽需要修建多大的房子。
他一边听一边用粗糙的大手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记录着,那本子的纸张有些泛黄,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了。
得到答案后,刘大壮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便开始带领手下的人清理建房子的空地。
只见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干劲十足地忙碌起来。
村里有一处粘粘性较好的土,那是专门用来建房的,谁家要建房屋都是去那里取用。
木材,泥土砖要是现砍现剔砖的话肯定来不及,好在刘大壮是做这行的,经验丰富,这两样他家里都备有,不用花时间准备。
屋顶的茅草没有,到时叫几个人去割一些芦苇盖铺就可以了。
因为房子面积不大,只有大约十平方米,什么物料都具足,五六天的时间,盖上一层一层晒干的芦苇,茅草屋就建成了。
完工最后一天,陆泽把所有费用结清给刘大壮,这是沈清瑶提前交给他的。
刘大壮接过银子,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布袋,笑得合不拢嘴,满心欢喜地数着。
在修陆泽房子的这几天里,沈清瑶除了煮一些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汤水水送过来,就没有在工地出现过。
她一直忙碌在自家后院的那一片菜地。
半个月的时光如流水般逝去,陆泽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只要他不做俯卧撑,不做那些过于剧烈、乱七八糟的运动,基本不会发生晕倒的事。
军人出身的他,身体里仿佛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力量和纪律。
每到生理钟时间一到,他就习惯每天早起操练,那种对训练的执着已经深入骨髓,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刚来到这里的那几天,他连个人生活都难以自理,身体虚弱得像风中残烛,但心里却始终想着要做各种体能训练。
现在身体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了,更是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不能做俯卧撑,不能做短跑冲刺之类的剧烈运动,他每天早晨在田野间那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慢跑。
村里早起的人,看到田埂上有个人影跑来跑去,从一开始惊吓到坦然接受。
房屋建成后,沈清瑾每天都开开心心地跟着陆泽学认字。
陆泽坐在桌前,手持毛笔,一笔一划地教着。
沈清瑾那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眼睛紧紧地盯着陆泽的动作,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当他终于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后,他立马站起身来,像一阵风似的跑回去,边跑边大声喊着:“阿姐,阿姐!”
见到沈清瑶后,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写的字给她看。
沈清瑶不会写毛笔字,但她也有着一颗好学的心。
有时她会拿着买给沈清瑾的习字簿,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脸认真地写上几个字。
也仅仅几个字而已,因为都是繁体字,又是毛笔太难写了!
傍晚,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笼罩着村庄,给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刘桂花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沈清瑶家,她站在院子门口,朝着正在忙碌的沈清瑶说道:“我家菜地的白菜苗已经长得很好,可以移植去种了,你明天去菜地拔来种。”
沈清瑶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连忙点头答应。
今天吃完早饭,沈清瑶就朝着刘桂花的菜地走去。
刘桂花正在自家菜地里整理菜地的野菜,她粗糙的手上沾满了泥土。
边上有不少妇人也在,她们穿着朴素的衣衫,有的头上还围着头巾,边劳作边闲聊着。
村里大部分的菜地是固定在一片地的,除了少数部分人,自家后院有滞留地,会开辟成菜地。
像沈清瑶家的就是自己开辟出来的,在那片固定菜地就没有他们家的份。
“刘婶,我来拔点白菜苗。”
沈清瑶走近刘桂花边上的时候,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轻声打了一声招呼。
“快来,这白菜苗水灵灵的,种下过准能活。”
刘桂花闻言抬起头,望着沈清瑶热情地说道。
沈清瑶蹲下身子,她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握住白菜苗的根部,她一边拔,一边轻声数着:“一棵、两棵……”不一会儿,就拔了大概有二十多条白菜苗。
她拿起白菜苗,站起身来,再次朝刘桂花露出感激的笑容:“刘婶,我走啦。”
说完,便沿着田间小路离开,留下一串浅浅的鞋印。
沈清瑶一离开,与刘桂花地比较靠近的一个妇人放下手中的锄头,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问道:
“清瑶丫头怎么天天让清瑾给陆秀才送饭?我在他们屋前那片水稻田里拔草,都见了好几回了。”
边上的妇女一听有人这么一说,都停下了手中拔草、施肥的动作,原本热闹的菜地瞬间安静下来。
刘桂花先是一愣,手中正在整理野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随后无奈地笑了笑:“你刚才怎么不直接问清瑶呢?”
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讪笑:“我这不是寻思着,你们关系好,她的事儿你肯定清楚,问你也是一样的嘛。”
沈清瑶十二岁一个丫头片子,敢拿起锄头与人拼命,把人家刚加固的围墙给砸了几个大洞,那户人家不知理亏还是咋滴都不敢招惹她,还把两岁多的弟弟养大,养得比村里有爹有娘的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