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比寿甩甩湿漉漉的手,走出卫生间,向医院的后门看去,那里争吵最剧烈!
惠比寿偶然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通木一真!
他此时没穿藏蓝色护卫队制服,反而穿着一身磨损严重的,木叶村最底层村民的服饰,衣服洗得发白掉色。
惠比寿眼尖,有些地方甚至用颜色相近布料,打了很多补丁!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护卫队执勤吗?”
惠比寿抬头看了看天色,才有些恍然,原来此时已近傍晚,太阳都即将落山了!
“哎,自己实习第一天太专心了,时间飞逝啊!”
他感叹一句,就要迈步离开,他本不想多管闲事,自己这身医生装束和老师给的时限根本不允许他四处逛荡!
但几句激烈的争吵声传入耳朵,还是让他迈出的步子又停下来:
“一真,她就是个疯婆子!家里这么穷,哪有什么钱去看病?回家清洗一下伤口就得了,行吗?贱命有贱命的活法!”
“你没了忍者资格,父亲不怪你,要怪就怪咱家不是当忍者的命!欠叔叔伯伯的那些钱,咱们会想办法还上!”
“疯疯癫癫这么多年,你以为还能治好?别做梦了!只会给家里增加麻烦!”
“有病没钱的人多了去了,咱们养活自己都难,还管的起她?疯人活着就是个拖累,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成天丢人现眼,惹麻烦,你还护着她!”
“你母亲!?她是你母亲又怎么了?她就是个疯子!”
争吵声越来越大,渐渐吸引了很多来木叶医院看病的村民,他们站在一旁指指点点,眼神异样。
这些围观者异样的目光,可能让那名皮肤黝黑瘦弱、嘴唇干裂的汉子觉得有些丢人,脸色涨红就要强行拉着通木一真离开!
通木一真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眼圈泛红,狠狠咬着嘴唇,倔强着与那汉子僵持着!
这时候惠比寿才发现,通木一真手里还牵着一个脏兮兮女人的手!
那女人身材矮小,面黄肌瘦,此时瘫坐在地上,衣衫破旧不堪,满是污垢泥巴,早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头发凌乱的披散着,黏在一起成了硬硬的乱团。
惠比寿微微眯眼,看到那女人脸上和头上都是黑褐色的血迹!
她神情有些呆滞,眼神空洞又惶恐,惠比寿一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女子神志有问题,她此时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礼物......儿子......生日......”
那双沾满泥土和血迹的手中,死死的攥着一块脏兮兮的小布片,上面有个满是泥土,看不清样子的卡通形象,似乎是送给儿子的礼物,哪怕身边看热闹的路人对她厌恶的躲避,她却全然不知,只是一味的紧握着手里的那个东西……
“这人是通木一真的母亲?在忍者学校时期,完全没听他提起过!”
惠比寿握紧拳头,看得一阵揪心,什么院长大人、什么时限,惠比寿全然忘记!
他心情沉重,仔细听了一会,又结合自己在忍者学校时期,对通木一真的了解,这才渐渐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通木一真的母亲一直是个神志不清的病人,也就是村民口中的“疯婆子”。
村子建立之初那会,通木一真父亲家里太穷,娶不到媳妇,他父亲便在木叶村外捡了个流浪的疯女人回来,那时候战乱四起,各国为了扩大自己的权力与领土而彼此征战,女人也是受了战争波及变得疯疯癫癫,流落到木叶村附近……
几年后,通木一真出生,那女人虽然神志不清,认不清人,但对自己的儿子却格外疼爱,经常偷跑出去,偷一些邻居吃的、用的来给通木一真!
他父亲外出劳作一天,回来后,又免不得向邻居们低头弯腰,赔礼道歉,受尽白眼与谩骂!
索性最后就将她母亲锁在了一个狭小的屋子里,直到通木一真能凝练出查克拉,上了忍者学校。
他父亲怕母亲的身份让儿子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更不敢让她在人前出现!
这一锁就是好几年,女人病情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他父亲都不敢靠近,只有在看到通木一真的时候,这女人才会平静下来!
今天,不知怎的,疯癫的母亲趁着家里没人,偷跑出来,在商业街一家店里拿起东西就跑。
被老板抓住,还张嘴咬人,被店主和其家人一顿踢打,打得头破血流不能动弹。
这才让木叶的宇智波警卫队给送了回来!
送回来的时候,还被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族人恶狠狠地警告,“哼!警告你们!好好看住这个疯子,再有下次,直接扔出村外埋了!”
而通木一真虽然进了护卫队,但刚拿到一个月的薪水,刚刚够还上那把忍刀的欠债!
惠比寿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圈也有些泛红。
如果那是自己的母亲,被人嘲讽殴打,衣衫褴褛,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觉得她是个累赘,觉得给自己传承了香火后,就是个可以扔掉的废物!
惠比寿真的不知道这个年纪的通木一真是怎么扛下来的!
他在忍者学校中总是表现的开朗热情,就算被同学戏称吊车尾,也只是默默的走开!
惠比寿远远看着通木一真死死抓着女人的手,就是不撒开。
任由男人推搡拉扯,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了一巴掌,嘴唇被咬出血来,再众人异样眼神的围观中,默默倔强着,抗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