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3日,除夕。
在陆白的记忆里这是陆白过的最晚的一个除夕。
过了正月,就到三月了,这一年冬去春来就显得格外的早一些。
除夕对于华夏人来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一家人团团圆圆,辞旧迎新,后来无数年里虽然在事业上一直都不太顺心,但幸运的是,每一年的春节,一家三口都会坐在餐桌上高高兴兴的吃年夜饭。
忙碌了一天,王女士做了十三个菜,然后一家三口就高高兴兴的坐在餐桌上吃年夜饭,说着这一年的收获,展望。
和记忆中的一样,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女士亲自给陆白倒了一小杯白酒,大概也就一两的量。
“十八岁了,你爸说让你陪他喝点,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从今年开始以后你喝酒抽烟,爸妈就都不管了,不过高考之前,不准再喝,喝傻了,考不上一个好大学,别怪我不客气。”
“媳妇,今天除夕,高高兴兴的。”
王女士狠狠瞪了陆忠德一眼,好像再说大过年的,就饶了你这一次。
陆白工作之后,对于白酒就早已不陌生,所以端起酒杯就和父亲干了一个,脸不红心不喘,相反不太能喝的老陆同志,倒是在那龇牙咧嘴了半天。
王女士坐在一旁看着,情绪有些不对劲,就低着头狠狠吃了两口凉菜。
这一刻,王女士才真正感觉到儿子长大了。
小时候的陆白调皮捣蛋,总觉得烦的不行,就希望这臭小子赶紧长大,等到儿子有一天真的长大了,她又忍不住感慨时间过的好快。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客厅的电视里正放着春晚,桌子上一家三口坐着聊天,而此时的窗外早已经是一片华灯初上的繁华景象,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更是时刻在提醒着大家,今天是除夕了。
沈城以前放鞭炮的时间都是在凌晨十二点,有些人家会早一点,但也都是在十一点半之后,但十几年除夕礼炮响起的时间都非常的一致,那就是得等到春晚老赵的小品结束之后,家家户户都跑到外面放鞭。
相比于谁能火过09年的小沈阳,今年老赵带来的作品是“捐款”,没有去年那么经典,但相较于那些枯燥乏味的歌舞节目,还是能在除夕夜里给大家带来一些欢笑的。
老陆同志和王女士都笑的不行,陆白也在认真的看电视。
因为过了今年就再也不会在除夕晚会上看到老赵同志了,后来的许多年里家里的电视都懒得开了,甚至再后来,连鞭炮都禁止燃放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代发展的太快了,快到把大家的快乐都一起带走了。
看完小品,陆白一家三口一块儿去楼下放完鞭炮,跟街坊邻居们拜完年,一家人就回到家里,准备休息了。
陆白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站在窗户边,看着夜空,莫名的开始思念。
而在另一个国家,此时的陈锦书也站在窗户边,看着天上的星星,在发呆。
出国已经一个星期了,陈锦书也难过了七天。
母亲王若冉站在门口,看着呆呆站在窗户边的女儿,心疼的不行。
陈锦书来的第一天就跟她大吵了一架,相比于之前母女二人那种生分,吵架对于平淡的母女关系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了。
至少,女儿有脾气了。
那个叫陆白的,和女儿的事情她现在也一清二楚,现在陆白的资料还摆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说实话,陆白除了长相还过得去,她翻来翻去都没找到一点能让她关注的地方。
但除了女儿喜欢之外,几乎从来不会跟她说自己想法的母亲,也对那个叫陆白的夸赞不已,这着实是让王若冉意想不到。
另外,父亲有意无意的话语中,她也听的出来,对那个小伙子很满意。
所以相比较于陈明辉的坚决,这几天看着女儿日渐消瘦,她倒是心软了几分。
“锦书,你姥爷给妈来电话了,你想不想听听你姥爷都说什么了?”
陈锦书看着窗外,没有任何反应。
见状,王若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姥爷说,有人托他捎句话。”
话音刚落,陈锦书瞬间就转过了身,满脸的期盼。
王若冉再次叹了口气,道:“有人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等着他。”
听着母亲的话,陈锦书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其实不用多,那三个字,“等着他”对于陈锦书来说,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