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陆沉出国了。
临走前,他没有给江之夏留下只言片语,倒是陆靳武给她打了电话:“小夏,我给你寄了张支票,你拿到后记得把钱收下。等到林氏加工厂开拍,无论多少都帮我拿下来。”
“蓝依梅的身故金沉儿已经去申请了,一个月内到账,他填了一张空卡账号给银行,密码是你生日。那张卡会和支票一起寄给你,到账后,麻烦你以沉儿的名义帮他捐出去,或者拿去抚恤伤亡人员的家属。”
“还有,沉儿说他在澜庭公寓还有一套出租房,他昨天让我帮他办退租了,但是里面的一些家具,他说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花钱买的,所以由你自行处置。也不知道房东什么时候过去收房,房租我们已经交给电子管家了。包括物业费和水电费,都不用你再多出钱。”
“至于他妈妈和林志辉丢给他的烂摊子,我能处理的也都处理了,江澜陆鼎的运转资金我也已经补上,这公司目前暂时交由原定的法人代表杨权栋全权处理。”
“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再回来,我不会给他建议,一切以他自愿为主。但是他现在愿意跟我回去,我真的很开心。”
“最后一点,他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谢谢你’。”
“我们走了,小夏。再见的话不多说,希望你保重。”
“哦对了,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那天站在你身旁的男人就是你丈夫吧!确实非常优秀,你俩好好过!沉儿他没福气,最终还是错过你了。”
陆靳武没有告诉她他们离开的航班号和时间,只交代完这番话后就把电话挂了。
她知道,这是陆靳武不愿麻烦她去送行,就连陆沉也不愿意。
收起手机,她倚靠在窗下,撑着窗棱望向远处发呆。
晏时枭走过来从她身后环抱住她,“想什么呢?刚是谁给你打电话?”
这段时间,他算是尽到了一个正常丈夫对妻子的责任:每天三点一线、上下班接送,以及夫妻房事。
他发现他居然爱上了这样规律的生活。
江之夏轻轻一叹:“是陆叔叔,他今天带陆沉离开了。”
“去m国?”
“嗯。”
晏时枭沉默了一会,忽然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低头凝视。
“你想跟陆沉一起走吗?”
她诧异瞪眼,“说什么呢?我现在是你的妻子。”
晏时枭忽然钻起牛角尖来,“如果不是呢?如果你们分手后我没有找上你,你和他还会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江之夏捶了他一拳,“你是醋坛子又翻了?怎么这么酸呢?”
可晏时枭却一脸严肃,“回答我!”
江之夏抬眼深深看他,双手捧起他的脸,非常认真地、一句一句回答道:
“不会。”
“从我下定决心离开他的那刻,我就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回头了。”
“也不是没有分分合合过,但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一直都是我迁就他,我真的累了。”
“所以那次,我再没力气和以前一样吵闹,是安安静静地做决定,安安静静地离开。都离开了,我为什么要重蹈覆辙呢?”
听她说完,晏时枭弯着双眼笑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他也会这样患得患失。
然后他微微俯身,低头朝她的唇轻轻吻去。
她仰头相迎,以同样的炽热回应他的吻,脸颊像是被点燃,温度节节攀升,越来越烫。
情到浓时,晏时枭一把将她抱起,朝卧室的方向走。
夜色,一如既往地让人沉迷……
之后又过了一星期,姜伊夏出院。
她出院的那天,晏时枭去了。
毓修竹也在,正在替姜伊夏提行李。
姜夫人则去帮女儿结账,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住院部的结算大厅默默等着。
姜伊夏已经完成了一次植皮手术,过程很顺利,现阶段也恢复得不错。
就是她右腿骨折的地方还在打石膏,所以,毓修竹给她买了一个智能轮椅。
见母亲没回来那么快,她对他们说要去上厕所。
“我推你过去。”毓修竹道。
“不用,这轮椅方便的,你们在这等我就好。而且去的是女厕,你这大男人多少不方便。”她婉拒着。
无奈,两个男人都没有跟上,只默默看着她低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人群中。
晏时枭难得八卦一回,转头问毓修竹:“你每天都来吗?你们现在……”
毓修竹笑道:“姜夫人请我当一段时间的保镖。为了钱,我接单了。”
晏时枭拍了拍他的肩,话中有话:“好好抓住机会。”
毓修竹“噗嗤”一声又笑了,“本来我是想给你们机会,没想到你又把这机会还给了我。”
“因为我结婚了啊,我很爱我的妻子。”
刚好这时,姜夫人办好手续走回来。
看到女儿不在,她疑惑问:“伊夏呢?”
毓修竹指了指女厕所的方向:“她去上厕所,应该快回来了。”
姜夫人松口气。
见晏时枭还在,她主动上前问候:“谢谢你能来,时枭。还有伊夏车祸的事,警方那边能有这么快的进展也是你的功劳。所以,我想请你吃顿饭,当面表达我的谢意。”
关于姜伊夏车祸的调查,也是在晏时枭让陈盛把停车场的监控视频拷贝给警方后,第三天抓到嫌疑人的。
果然是林志辉指使的没错,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姜伊夏给蓝依梅写的离婚协议,并且还帮她做了财产分配规划。
现在,林志辉入狱待审,罪状又多一条,判刑只会更重!
晏时枭犹豫着该不该拒绝,或是带江之夏一起去。
偏偏这时毓修竹抬腕看表,忽然皱眉道:“怎么这么久了,伊夏还没回来?是排队的人多吗?”
姜夫人于是问:“她去了多久?”
毓修竹算了算:“差不多十分钟了。”
姜夫人直觉不妙,“她现在行动不便,我去女厕看看吧!”
说话间,她已快步往厕所的方向去。
两分钟后,她脸色苍白地跑回来,抓住晏时枭的胳膊,急切道:“时枭!你看!这是她在轮椅上留下的纸条!她走了!她居然自己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