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顺红收破烂
巫娣先因痛失侄儿，再往城里购得一两件首饰，却是悲喜交集，以至于家中卧房痛哭一场，一时好不惊动着人，但闻声声不已，只在里面关住着，无奈连劝不得，唯有在门外边围住守住着，待渐停歇下，没事才放得心散了。
过来到的第二日，巫娣好将买下的金戒指和金项链佩了戴了，一早也好出门示人。又家中个个和她眼见着，除去一脸惊愕，自然还好无话，不闻不问的好了。却一天到晚，明显各自怀揣小心，一家连一席晚饭好将眼睛回避开着，唯恐触及生论。
更无话早散了。娇滴由着夫妻入寝躺来，显有憋不住了，于床上辗转得一把身子，好向顺红开的口，问道：
“你说，这家里谁管事？”
“怎么这样问了？”顺红很觉不妙地不敢大意了。
“这家里大哥管卖肉，由他挣的钱，好交到谁手上了？”娇滴很是不依不饶地继续问开着。
“这家里由爸当家做主，当然是交给爸了。”顺红好小心地如实答了。
“那你自己呢？只知道在家里留着呆着，等着问谁要呢？”娇滴简直又好没完没了起来。
“家里的田地活儿，总还得有人管。”顺红好说分工合作，各有自己的事务和担当。
“算了吧！”
娇滴显然没好气了，将身子往里一翻，与他背对着一句：
“我还想着指望你呢！”
顺红和她只一听，心头不免咯噔一下，如压的一块巨石，更对着副背脊，自不敢再做声，轻易没了一句。
一夜过来，顺红早早起的身子，要紧往田地里走的一遭，回头待吃过早餐，好再往镇市上大紫的肉档寻思帮把忙。
“这看一大早，由你不在家，好赶着来和我帮的什么忙？”大紫和他见着，先开的口，一面小心又问：“看一脸无精打采的，连眼圈都黑了呢？”
“还不是夜里没睡好？”顺红好一句地回了。
“是这样的啦！”
大紫和他只一听，又好饶有意味地笑了，且道：
“有女人了，难得有耳根清净的时候，慢慢适应就好。”
“好由我这农闲时候，想着在家里尽呆着也不是，不知好做些什么？”顺红只管说开着。
“家里的田地生产，需要你看管，早晚得走上一遭，只不忙就是。”大紫却也好和他寻思好劝了：“你还好在家，没事也好呆着，不好离开远了。”
“我这心里只是不踏实，想着趁闲着，能够什么事情也好做点，来点儿活钱。”顺红好说要紧有关手头使用了。
“又要不想闲着，要挣些灵活钱。”大紫容易和他说起道：“我看能够近着，你不如还好和宝宝跟着做事，给他干工地，也好不会离家太远，而且是自家兄弟，当帮把忙，互相关照一下。”
“这人情好说，只不好吃。”顺红又好感觉为难了，且说道：“由我好和他跟着做事，也早就做了，而且他也好请了。”
“确实是好有好时，坏有坏处。”大紫仔细又说：“这宝宝揽工程、接事做，实在样样难处，先什么不说，光是钱在人家手上，一项活干下来，还得求人家给，弄不好又拖又欠，甚至到头，还没个底，而且自己请工人要付要垫，反而长久之下，一身的债，遭人早晚找上门，又追又讨，连家都不敢回，也是常事。”
“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顺红显得固执地继续说了。
“实在是要做点事情，像我这样买肉，做点买卖。”大紫难为和他能够切实地说了：“只人人都想着挣钱，个个都争着抢着做，买的不说，卖的多，看哪里好了？”
顺红因听了，一时又好无话，很没了主意。大紫和他眼看顾站着不动，光是没了心思，好接着继续寻话说开道：
“话说条条江水皆养鱼。又要说起来，从来笑贫不笑娼，且远的不说，大小也不去论，看这打铁镇上的一个寡妇王玉儿，不就是了？早先还一贫如洗，人生失意，经历着别人难以想象的人生低谷，好容易到如今，终有所成就，由她建立起江南苑这样一家囊括酒食娱乐的大副家业，宾客如云，专门经营的酒色，从事的买笑卖唱，日日红火，早晚笙歌，可谓风生水起，一鸣得意。”
“你跟我说王玉儿，我知道凡事不易，也明白你的意思。”顺红奈何又说：“只我想吃苦，还怕没处，愁的一身力气，没处好使？”
“这说王玉儿，说起江南苑，我倒是还想起一个人。”大紫因还好说了：“那每天收破烂换钱的孤老头儿秦九，一人吃饭全家饱，也好无忧无虑。由他挣得手上有钱了，换上西装革履，没事闲着，还好往那江南苑跑，一招一摇地上。”
“这说收破烂，倒也能换钱，不失为一门好活事。”顺红听着也好容易动心，念及又说：“干这种活儿，小本小利，没人看得起也就算了，重要的是能够顾及家里，早晚出门，还好不远，而且也好自由，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也就想想，自己好看着办吧？”
大紫终究好说了，一时和他要紧趁着能够留下帮忙，好作下交代说道：
“这由你来了，没事还好帮我替着看一下档，守住一些时候。我自己实在长了没走得开，好去一下，等回来了，你再好离开好了。”
“放心就是！”
顺红自一口好答了，由他抽身好去，眼看急于走开着，且不作多言。
再到的晚上睡来，由着夫妻一对，顺红寻思和娇滴能够商量议事，好说起道：“这在家里没事，闲着也不行，实在要想办法干点什么、挣点儿钱，而又不好离家远了。我因还好想着干些方便能做的事情，一边顾及家里，一边也好添得使用，和你自己也好需要，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至于急的哪里。”
“都说人穷志短，好不急的哪里！”
却娇滴和他一听就冲的一口，显然毫无好气，且将身子翻的一把，背过着，不及多着又念又说：
“我看好不指望你什么了，少不了还好由我自己能够往外面去，出远门打工好了，省下在这家里有一样没一样，还早晚受气。”
“哪里又要你往外面去了？”顺红和她只一听，少不得急了，很是又劝又道：“早先由你出远门，吃下不少的苦，这和我好容易在一起，能够安心过日，还好在家留下着，任有多少的苦，有多少的累，我自己一个人吃，一个人扛，一个人受好了！”
言下只是不忍，由他不让吃苦，娇滴也好感动，因还好无话，显出不说。顺红小心待得片刻，犹豫着和她继续开的口，带的好问说道：
“像大哥卖肉，又或者做什么买卖，有赔有赚，花本投资不说，竞争大，到头来还真什么都不敢包、不敢保。我所以想着，还好求个实在，能够骑自家的单车，也好不用划几个本，随便带点小钱，每天早晚就往人家家门上，挨家挨户地问收东西，能收集得一些不用的物品，也好卖钱，多少也好不用担心，不怕亏大着，可好呢？”
“不就是收破烂吗？”娇滴但听也好一句地问了。
“变废为宝。”顺红好一口地回了。
“还变废为宝！”
娇滴自然又好笑了，而且不禁转回身子，和他向着一发地道：
“我看哪里废了？你就是宝啊！”
“也就是说好了，答应了呢？”顺红好忙于问了。
“我要不答应，还怕真的丢宝了呢？”娇滴自很是笑溢出口。
“只是……”顺红犹又好吞吐支吾。
“只是我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破烂媳妇了！”娇滴显然还好乐了。
“就这样决定了！”顺红因好又称快，一副跃跃欲试地连手拍了。
“好由你出门做事，我也好在家做饭，和你等着回来吃！”
娇滴和他好满口之下，有着无限欢喜，不尽展望。即好说了，要紧夫妻同心，不失恩爱，甜蜜一对，好过来做来就是。
于是到的第二日，顺红自好行事，早早备好杆秤，携带的两只大蛇皮袋初始尝试，吃罢早餐即骑自行车出门，由着一路沿途收购废品，挨家挨户，走乡串村。
更往来为吸引着人，招得买卖，他好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扯开着嗓门，扬腔畅调地声声大喊叫道：
“破烂！——换钱！——”
如此不住之下，人闻声至，物换迭忙，以至一天到晚下来，不失有所收获，甚而满载而归。更加于镇市上的回收站点将所获物品脱手销售了，换取得现钱，轻松返家，真可谓一日辛劳一日甜，从而再接再厉，更勤更勉，自然不在话下。
却哪想多着几天，容易因小孩子贪用零花钱，以至惹出着事。这日天没到晚，忽见猪头丙一头怒气冲冲地往来上门，两脚登登地直闯入院子，扯嗓门连声地叫喊道：
“顺红！顺红！你给我出来！看收的什么破烂？给做的什么好事？——”
即一时好不惊动着人，慌得老妇赖娣急忙赶出屋外，和他迎前着好问了：
“看什么事急的赶的，好把你气成这样呢？”
“不关你的事，好把顺红给叫出来！”
猪头丙毕竟知理知趣，好说冤有头债有主，和她只扬言要找顺红：
“我只找顺红！你让他和我当面上来！看他自己做的好事！还敢不敢认？敢不敢赖？”
“却到底是做的什么事情？”赖娣难为和他又问又说：“这天也还早，顺红在外还没回得来，由你好有什么，不能和我说了？”
“猪头丙！”巫娣因也好在一边说了：“看有什么也好快说了，有屁也好放了，要紧别把这家里孩子给吓着了、吓坏了！”
“好就说了！”
猪头丙又好显无奈，情知无处冲着了，只得与她女妇将事情摆明理论了，说道：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不得要命了，只我横竖气不过，咽不下！你们给说了，给评评理了，由他顺红收破烂就收破烂，收好了！却明知我家一个小孩子，还没多大点儿，不懂事，好端端将一双刚买下不久的新鞋子当破烂卖了，拿它换零花钱，而你们家顺红好大一个人，竟然把它收了要了！这成心挣的黑心钱不是？气死人不是？”
“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巫娣听着还好吁得一口气儿笑了，且说道：“也就一双鞋子，值多少钱，我这和你给好了，省得没完没了地又吵又闹，反而伤了和气，失了人情！”
一边由她好息事宁人地就要掏口袋，和猪头丙要给了。又猪头丙和她眼看哪里就好要了？少不得先已是软下着语气，终归好不大事，因还好不失情面，更留不下说道：
“一事归一事，这鞋子事小，钱也不多，只哄小孩子，骗小孩子，挣昧心钱，却不是人做的！而且这事给知道了，还好！又要是不知道的，还不知有多少，有多见不得人呢！”
言罢由他顾掉头好去，敛声息气地离开着。剩下赖娣及家中各个也好松下口气，且成不得大事，好不作再提再论。
迟由顺红归来，蹬的辆自行车一溜儿进的院门，兴高采烈地不及停下着，张口往里喊道：
“加菜啦！加菜啦！鲩鱼炖豆腐！新鲜美味又滋补！——”
“破喊！”
娇滴自和他闻着迎着，一时顾喜着一脸地笑道：
“这由你忙的累的一天，也没就挣下有几个钱，倒跑得欢！还想着花，没想着省呢？”
“这钱挣来就是用来花的！”顺红只管一口地乐了，而且和她不失疼着喜着说道：“家里大哥天天卖的猪肉，都吃腻了，我才想着好买鱼，又鲜甜又美味，不油腻，也好正合你的胃口！而且要说起来，这回我还真是省了，给占着便宜了呢！”
“哪里又省又占着便宜了？”
娇滴还怕没好当真，和他要紧不多几句，顾往里劝了：
“这还好不急着说了，好进屋坐下歇下，先喝口茶水，有话慢慢地说好了。”
一边由她将鱼和豆腐接过，和顺红只让好歇用茶。顺红坐来歇来，一时凑的一家满堂，一股欢喜劲儿正有没完，好与个个说开诉起道：
“想那次卖猪肉，由豆腐婆吃了我的便宜，这次我因想着买鱼，也好买豆腐搭配，于是就念往叶开来的豆腐档，和她好买。到时和她看见着，我上前就用手一指，说：给来几块水豆腐！她于是听了，又欢又喜，巴不得多给了，拿的一只塑料袋子不住地往里面装满盛满着，我只不吭声儿，然后将满满一袋子豆腐接过着，给留下一块钱，转身就走。”
“是几块钱豆腐，还是几块豆腐？”当即个个听了，好不觉得糊涂。
“她就是这么跟我急的！”顺红好一脸地笑了：“还追着又拉又扯！”
“你倒是给钱了？”
“豆腐！”顺红不住地笑着。
“这水豆腐折腾来折腾去，还能要吗？”
“她就是这么又哀又求的！”顺红继续地笑着：“还哭丧着一副脸！”
“二哥，你够狠的！”楚楚还好连大拇指竖起着笑了。
“彼此彼此！”顺红最终又笑又道：“然后我再扔给她一块钱！”
“也是由她跟我们家熟，知道我们家里人多，容易误会。”赖娣笑着还好劝了：“这事主要是没说清楚，听的人也糊涂，没闹明白，我看还好算了，不说它。只到底想来，毕竟不是哪里别人，他乡异客，彼此早晚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便宜实在不好贪了，回头看方便，还好给她补上得了，当开个玩笑就是。”
“要贪也不贪这几块豆腐。”娇滴也好在一旁说了，且道：“何况是一两块钱的事，被人笑话不是？”
“这不就是了？”
巫娣却也好在一边笑了，而且明显感到有所难堪了，因很是与人冲着说道：
“明知那豆腐婆叶开来跟我一场姐妹，同一处娘家，这豆腐的事情，要由她往后回娘家一说，一传一扬，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还让我脸往哪里搁？怎么见人了？”
即一时好不觉得大事，一家个个很是面面相觑了。巫娣言犹不吐不快，不等谁有一声儿了，更加又道：
“又这豆腐的事情也好算了，顶多卖我一副面子，搭上一份人情！却猪头丙为他家孩子的事情闹上门来，又吵又嚷，恐谁不知，这人丢的，还好自己看怎么办，怎么给摆平了、解决了，别连累我出不了这门，做不了这人！”
言下由她一脸难看，扭身走开着。落下顺红哪想事发一串，更因鞋子的事情又冤又屈，一时很是急得直跺脚，当场对着一家几个苦苦地辨了，一口咬定说道：
“那鞋子的事情，要说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瞎了眼睛！明明是一双破烂鞋子，还开着道大口儿的破烂凉胶鞋！我哪里就哄了骗了，黑心挣小孩子的昧心钱呢？天打雷劈不是？不得好死呢！——”
“实在由小孩子不懂事，急着想着要换零花钱了，自己把鞋子故意弄成破烂了，怕也不知？”赖娣终好说好劝了；“还好不大事儿，回头自己给赔上一双新鞋子，或者补上些钱好了。”
“这岂不是亏大了？反而还好认了呢？”顺红却好不服，很显不依不从地说：“反正我没做亏心事，由他好了！”
“还好先不管吧？”
楚楚好从中劝了，而且想着能够出面，替着好办事，说道：
“这种因小孩子而起的事情，到底难说得清，要辩也辩不明，而且由二哥当面去给赔钱认错，反而也不太好，真成的做的亏心事了。又实在要赔要给，我看还好由我去，也不过就十块八块钱的事儿，不至于给不起，只不急就是，等迟过些时候，看方便好了。”
“既是这样，好由你去，也好说话。”
赖娣也好听了，能够一事妥善解决，且劝不提，不致闹心，省下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