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算个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男人不屑地出声，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惊惧地眼神望向了姜虞的身后。
“......算你走运！”
他不甘心地咬咬牙，招呼着其他人离开了。
姜虞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回头看了一眼姬清樾，顿时了然。
“谢谢学长。”
她低声道了一声谢，随后快步走到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小男孩面前，问道：“还清醒吗？”
小男孩艰难地睁开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半只眼睛，低声唔唔了两声：“谢谢、姐姐......”
“你别说话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姜虞见他连睁眼都困难，只好将他抱了起来，让他用手指方向。
小男孩轻飘飘的，仿佛只剩下一个骨架。
他抬起嶙峋瘦弱的手，颤巍巍地指了一个方向。
“姜虞。”
姜虞抬脚就要前往，却冷不丁听到姬清樾唤住了她。
她淡定地扬起唇：“好事做到底嘛，耽搁不了多久的。”
姬清樾无言抿了下唇。
他没有再阻止姜虞，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小男孩住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远，姜虞绕过好几个巷道，眼看着巷子里光线越来越晦暗，她不由得问道：“还没到吗？”
一直安静被她抱着的小男孩垂下眼，突然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到了，姐姐。”
光芒乍现而过，怀中的小男孩突然变成了一个成年人，他猝不及防地伸出兽化的爪子，朝着姜虞的脖颈袭去。
‘砰！！！’
锋利的兽爪碰到了坚硬锐利的金属，兽化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不起眼的漆黑匕首，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的血肉。
“你——”
男人瞪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倒在了姜虞面前。
姜虞后退一步，她松了一口气，庆幸地拍了拍胸膛。
“原来是想要我的命啊，我还以为是来抢我的钱呢。”
“噗！！！”
男人口中猛地喷涌出鲜血，被姜虞这句话气得彻底断气。
身后隐匿气息的姬清樾脚步微微一顿。
原本是想让姜虞借助这次的教训认清黑星一号真正的模样，没想到她不仅一直警惕着，还能干脆利落地完成反杀。
姜虞一开始确实有过犹豫。
但她向来是极端的利己主义，只在乎自己。
“你手中的剑......”
姬清樾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视线落在了姜虞手中那柄染了血的剑。
看似没有半点亮点的剑，却能自动吸收着它沾染的鲜血，宛若黑曜石般的剑身，乍现出一丝嗜血的亮光。
“怎么了？”
姜虞不解地回头，她将剑重新插回剑鞘之中，解释道：“这是景学长的剑，我借用一段时间。”
“亡者之剑。”
“亡者之剑？”
姜虞重复了一遍，惊讶地开口，“这剑竟然还有名字。”
姬清樾眸光掠过她脸上的情绪，便清楚她并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这剑曾是位于赏金猎人顶端的女王的佩剑，即使你没有精神力，有了它，b级异种你也能与之一战。”
星际时代，赏金猎人就犹如游走于宇宙各个角落的雇佣兵，只要有足够的资本，就能够让他们为之卖命。
“唉？”
姜虞愣了一下，猎人女王一听就是个很牛逼的人物。
“那这把剑怎么会......”
怎么会到了景令洲手中，而景令洲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给她了？！她记得当初问的时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啊......
“因为赏金猎人女王的名字，叫做景苑。”
“那她是......”
“她是景令洲的母亲。”
姜虞感觉腰后的剑突然变得贵重了起来。
她碰了碰鼻尖。
“我知道了，谢谢姬学长。”
这剑对景令洲而言肯定有特殊的意义，她竟然佩戴了这么久，回去后还给他好了......
姬清樾神色平静地颔首，似乎真的只是好心提醒姜虞。
两人正准备离开，却蓦然听到身后传来类似于骨肉摩擦交融，又长出新的骨肉的声音。
这声音清晰到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姜虞转过身，恰好看到原本被她杀死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匍匐在地上，脊背上蔓延出漆黑血肉的异种。
他眼珠翻白，唇角咧开的弧度更是诡异到不似正常人。
“这是怎么回事？！”
“d级异种。”
“人还能变成异种？！”
姜虞后退几步，神色惊诧不已。
“你可知，混沌序列为何被全人类忌惮且恐惧，军校甚至不会招收混沌序列的学生。”
“......为何？”
姬清樾不冷不淡地解释道：“因为他们的精神污染，污染的是人类精神脑域，一旦被污染殆尽，人亦会异化成异种。”
嘶——
姜虞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内容似乎不会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人们的认知当中，所以这也是黎明研究所的研究内容？
“不仅如此，异能者若常年与异种战斗，也会被污染侵蚀，只是没有混沌序列的攻击那般直接。”
姬清樾继续说着，“所以异能者需要定期进行净化。”
异能者在与异种的战斗中获取祂们的能量，也需要承担着异种本身带来的污染。
黑星一号的异能者，可没有净化污染的条件，又要经常面对异种，异化的风险自然大大提高。
好在眼前这个男人即使异化，也只是d级异种。
姜虞干脆利落将祂解决，并补了几刀。
她一边与姬清樾走出巷道，一边问道：“人类会知道他们有时候与之战斗的异种，曾是他们的同类吗？”
姬清樾沉默几秒。
有那么一瞬间，姜虞仿佛看到他瞳孔中的伪装支撑不住，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却转瞬沉寂。
恍若一颗星辰坠落。
“......这便是人类进化的代价，神明的力量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哦。”
姜虞似懂非懂地点头。
两人离开外城区，往更外围的荒漠走去。
远离了城市，黑星一号的真实模样显现在他们眼前，这里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垃圾场。
“小心。”
姬清樾突然停了下来，“地下有东西在高速移动。”
“地下？”
姜虞愣了一下，他们脚下是一片由黄沙堆积起来的土地，那异种岂不是藏在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