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燕伊伊接过药膏,在手中把玩。
“这是我今日特地跟太医院院首求的……你擦一下,明日就能恢复很多。”谢东意有所指的开口。
燕伊伊竟是一下子听懂了,拿着枕头就往他脸上扔。
“谢东,你太不要脸了。”她又气又恼的开口,脸颊泛着红晕。
谢东看着她这个模样,甚是觉得可爱,眨了眨眼睛,半响不动。
燕伊伊给他看得更恼了,干脆别过脸不理他。
“今晚我睡……”谢东正欲要开口。
“你睡地上。”燕伊伊抢着开口。
谢东倒是答应得很干脆,点了点头:“好。”
燕伊伊在谢府晕倒的那天,刚好倒在书桌前,嗑到了额头,出了一些血,整个谢府都惊动了。
偏偏谢东今日刚好出了城,要晚上才赶回来。
丫鬟急得火冒三丈,先让请了大夫,一直在祈祷燕伊伊没什么事否则谢东回来,肯定要大发雷霆,她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府里只有谢东和燕伊伊两个主子,平时并没有养大夫。
大夫是从外面请来的,一来二回也废了一些功夫。
燕伊伊已经醒了过来。
大夫先是给她的额头包扎,才去探她的脉。
屋里已经围满了人,皆是惶恐的神色。
她们很担心燕伊伊,因为谢东的性子,府里都一清二楚,比起燕伊伊的性子文静,他身上可是带黑料的。
就拿当初燕伊伊还小的时候,在后山的人工湖里,被人推下去,差点死了,最后瞎了一双眼睛。
那个时候,是府里最灰暗的时候。
谢东亲手杀了那个男人,又是一句话,整个后山的下人受牵连,皆是杖毙,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那一夜的惨状历历在目。
大夫眯着眼睛许久,才松开眼睛,看向燕伊伊和一众人。
“夫人,我们夫人这是怎么了?”丫鬟见到大夫这个模样,一颗心提了起来。
“夫人……这是喜脉啊。”大夫惊叹一声开口。
喜脉……
“什么?”燕伊伊以为自己听错了,眨着眼睛,眼底逐渐回过神,露出无法言喻的惊喜。
其她人更是大惊后大喜,不可置信的神色。
“夫人,大夫说您这是喜脉,是喜脉。”一旁的丫鬟激动不已的开口。
燕伊伊整个人愣在远处,没有出声,脸上却是已经露出了笑容。
一屋子的人,脸上的担惊受怕,纷纷激动的交谈起来。
别人府上添丁,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不过,谢府添丁,一定是不一样的。
谢东已经近四十岁,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谓是老来得子啊。
一时间,她们除了替谢东高兴,还替她们自己高兴。
主子怀孕,以谢东的性子,定然是要打赏,而赏钱定然不会少啊。
谢东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府里的气氛有一些异样。
敏锐如他,眼睛闪过什么,随即看向走到他身旁的管家出声:“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刚问出这句话,又道:“夫人呢?”
管家一直绷着的神色,此时再也忍不住露出欣喜:“大人,的确有一件高兴的事,大人去看看夫人就知道了。”
谢东看了管家一眼,管家是府里老人,向来稳重,极少看到他这么开心的时候。
他也没有在多问,转而开口:“夫人呢?”
“夫人在房间躺着呢。”大夫开口。
谢东的脚步一顿,深深的瞥了一眼管家,转而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去。
燕伊伊一直躺着,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整个人都有一些不可思议。
谢东进去的时候,她还是这个模样,唇角有一抹傻笑。
“谢东,你回来啦?”燕伊伊从不喊他大人,也不喊夫君,喜欢直呼他的名字,以前长老们也曾对这个有意见。
燕伊伊却是喜欢这么喊,让她觉得很亲近。
谢东倒是从不计较这个,燕伊伊高兴,喊他什么他都乐意。
谢东进去在她身旁坐下,看到她额头的纱布,脸上不动声色,眼底却却是已经暗了下来:“额头怎么了?”
“摔了,碰了一下桌子。”燕伊伊如实开口。
谢东的声音已经克制不住有一些沉闷:“大夫怎么说?是不是太虚了,需要怎么补……”
“是太虚了,不过大夫说这是正常的,过几个月就会好一些。”燕伊伊唇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谢东伸手去碰她的额头,眼底满是心疼:“摔了,还笑得出来。”
“是啊,这么高兴的事,我为什么笑不出来。”燕伊伊见他还是一无所知的神色,笑容更大了。
“怎么了?”谢东狐疑的看着她,实在琢磨不透她葫芦里埋的什么药。
“谢东,你觉得,有什么时候,会让我这么高兴?”燕伊伊眨着眼睛问他。
谢东看着她的额头,费解的摇头。
燕伊伊忍不住往他额头弹了一指:“你怎么变笨了。”
谢东无奈,想到管家说的话,再看向燕伊伊的神色,“到底是什么事?”
燕伊伊则不再卖关子,笑着道:“谢东,你要谢谢我。”
谢东愣了一下,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笑了:“好,我谢谢你。”
“谢东,你不问一下为什么要谢我吗?”燕伊伊又急了。
谢东只是觉得她这个模样很是可爱,笑着又问道:“为什么呢?”
燕伊伊歇下满意了,倾国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开口:“谢东,我告诉你,我,怀,孕,了。”
燕伊伊说完,一双眼睛盯着谢东看。
谢东显然整个人僵住了,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燕伊伊一直等着他的反应,见他这个模样,忍不住推了推他:“怎么了你?”
“怀孕了?”谢东轻缓微哑的声音,伸出手放到她腹部的被子上,神色怔怔。
燕伊伊见到他这个模样,一时乐了:“是啊,大夫说,已经两个多月了,我的月事向来不准,没想到这次是怀上了。”
怀上了。
谢东每听一次这样的字眼,整个人都会颤抖。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从未想过要生什么孩子,别人都觉得传宗接代是一等大事,可他并没有多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