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孝全进来后,燕婳才蹲了蹲身子,请他到里面坐下。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妃嫔,正是他最近宠上的妃子。
钟孝全在守位坐下后,她娇滴滴的在燕婳面前喊了一身:“皇后娘娘。”
燕婳让她起身后,她很识趣的到走向一旁,钟孝全却是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妃子细细的手腕,把她往怀里带。
“皇上!”妃子惊呼一声,胆小如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燕婳。
燕婳在后宫的煞名,可没有几个人不怕她。
却不想,燕婳坐在下手的位置,此刻正望着他们的方向,见她的目光,缓缓一笑。
妃子更是惊得往钟孝全的怀里缩了缩,不久前她一剑杀了钟孝全宠妃的血腥情景历历在目。
钟孝全拍了拍妃子的肩膀,在她耳边亲昵的开口:“给朕倒一杯茶。”
妃子连忙从他怀里起身,想伸手倒茶,钟孝全却是揽着她的腰肢,如影随形。
妃子顿时有一些尴尬的看向一旁的燕婳。
燕婳此刻正捧着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
佘年更是垂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一瞬不瞬的神色。
妃子在这样的阻碍下,好不容易倒好了一杯茶,端到钟孝全的唇边,轻声开口:“陛下!”
钟孝全先是嗅着茶香,随即在她耳边轻嗅,说的不知道是茶香,还是说她身上的味道:“真香啊!”
“皇上!”妃子红了双颊,娇滴滴的似乎在控诉,可媚眼如丝都是温情。
钟孝全看着这样的妃子,非常满意。
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不像某些人……
钟孝全鄙夷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燕婳……简直是豺狼虎豹。
“佘大人,你和朕的皇后娘娘关系很好。”钟孝全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响起。
妃子的目光,在燕婳和佘年身上打转。
燕婳的容貌,是后宫数一数二的绝色,只不过她无心争钟孝全的宠爱,脸上连一点胭脂水封都没有,头上的首饰,更是素得不能再素,目光清明,给男人任何的留恋都没有,这样的女人,高贵又孤冷,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也是,堂堂掣北天子,都入不了她的眼,更何况是一般人。
不止是妃子这么想,整个后宫都知道,燕婳若是仗着这张脸,和整天对男人的冷脸,这副清高冷傲的模样,根本不可能在后宫这么横着走。
她仗着的是身后的燕家,是她的哥哥燕相忙,更是前朝文武百官,有数一半以上都是她哥哥追随者,这样的身份,连钟孝全都惧怕,更何况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吗。
所以啊,女人有没有皮相,都是次要的东西,而出身才是决定一切的事情。
而佘年……
妃子又打量着佘年。
佘年很年轻,那种年轻,是阳光温软,是玉树临风,是干净清澈,是举止的如沐春风,更是那张细白脸上,毫无瑕疵俊美的容颜。
妃子忍不住瞥了一旁的钟孝全一样,钟孝全虽然长得不丑,可背脊却又一些驼,脸色有一些蜡黄浮着一层白色,眼睛更是青黑,一看就是纵行过度,整齐无所事事,不求上进的人。
这样一对比,抛开两个人的权势,这相貌根本是差得甚远啊。
不过,燕婳是皇后,怎么问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过在心里比较一下啊。
“娘娘正想和臣下一盘棋。”佘年一句话,简单的解释,脸上的神色,并不见任何的慌乱。
燕婳是什么人,钟孝全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孤冷的,好像天底下没有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当然不会看上佘年这个畏首畏尾的小官。
“朕还不知道,原来佘大人还会下棋啊。”钟孝全笑了一下。
他看向一旁的妃子:“爱妃懂不懂棋局?”
能被挑选进宫的人,当然不是仗着一张貌美的脸,还有各种才艺培训。
佘年看着对面的女人。
她侧身坐外面那里,时不时看一眼棋盘,一双手却是时刻摸着垂落在肩膀上的长发,一股香气随着她展示,而不时飘出。
“娘娘,该你了!”佘年心底无奈,脸上还是恭敬的开口。
虽然是经过培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这所谓的精通,在真正的行家里,也不过是学了一点皮毛。
在佘年眼里,面前的女人,连皮毛都没有学到啊。
一盘棋下来,佘年赢得毫无悬念,可一点都不轻松,至少情绪不大对,却还要忍耐到最后。
妃子输给了佘年。
钟孝全方才在一旁亲眼看着,佘年对妃子,可真的没有任何留情,一杀就是片甲不留,并不会因为他在这里,而有什么特殊。
钟孝全这段时间的解除,也知道佘年是什么性子了。
这种人不能说聪明,至少聪明人,不会不懂得这点处事圆滑。
他的性子太直了,仿若遇了谁,都是一颗赤诚的心,也不会在遇到不该的事情上,有任何的特殊。
偏偏,钟孝全很喜欢这种人。
太过聪明,就是狡猾了,他信不过。
毫无脑子,一点没有灵性,他又看不上。
倒是佘年这种人,让他做任何事都会去做,而且毫无怨言推脱,又能舍命完成的很好,关键该不会有其他多余的解释,要求,只是照着他的性子来,真的很让人放心。
钟孝全再看向一旁的燕婳。
燕婳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有见她和谁走得这么近过……
钟孝全心底有了计较,便道:“皇后在宫里也时常觉得无聊,既然佘大人和皇后娘娘投缘,以后就多进宫来吧。”
他说着,一旁的太监立即会意了他的意思,手里捧着一个令牌,放到佘年手中。
那是能随意进出宫的令牌。
佘年接过令牌,似乎有一些犹豫,却还是没有任何拒绝的收了下来,跪下谢恩。
钟孝全带着妃子离开后,佘年回头看向燕婳。
燕婳还是坐在位置上:“他这是什么意思?”
佘年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都不重要。”燕婳笑了一声。眼底皆是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