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李殊念,曾劝他,可却从未想过让他登上那个位置。
“谢东,我并非怀疑你的能力。”李殊念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至少当时的你,不适合。”
“一个帝王,身上扛的是天下百姓的责任,可我总觉得谢东你,有太多私心的人,这种人不适合的。”如果换作以前,李殊念绝对不会和谢东说这种话,可今日的谢东,让她敢说这种话。
私心?
当初的他,满心的野心都是往上爬,而满心的私心都是得到她,这种私心太明显了,脸上的不甘,眼底的阴郁。
“是吗。”谢东忽然喃喃自语。
李殊念正想怎么接下去的时候,却见他抬起垂着的眼皮看向她:“现在我也觉得我不适合那个位置。”
“为什么?”这次倒换成李殊念一愣,看着谢东。
“你想想,一个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直决定的路,这样的人,适合做帝王吗?”谢东问李殊念。
李殊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东,不嚣张,不狂妄,连眼底常年常久蓄着的冷意都不见了,只有沉沉的,也安定的气息,就像一个男人,忽然间长大了,成熟了。
“不适合!”李殊念摇了摇头,却也弯了弯唇:“不过,这也要看你是为了她,变得更好了,还是更糟糕了。”
“变得更好了。”谢东侧开脸,没有勇气这么长时间盯着她的笑容,他淡淡忽忽的声音:“不过,倘若有一日,为了她,要我成魔,我也可以。”
所以,变好,还是糟糕,也在一念之间。
李殊念叹了一口气:“那你还真的不适合。”
“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谢东点了点头:“掣北这次的战争,我会和燕荣安一起抗过去,等平定了这边的灾难,我会和他一起回皇城,解决皇城那边的事。”
“谢东,你知道钟孝全坐那个位置坐不了多久了,在你眼里,谁最适合坐那个位置?”谈起这件事情,李殊念脸上忍不住露出严肃的神色。
“我不知道。”谢东摇了摇头:“燕荣安不愿意坐那个位置,我很清楚,你也应该比我更清楚。”
“其实相爷不想坐那个位置,不过是觉得,坐那个位置,权利大,可束缚也多,远不如现在这个位置能让他更省心。”李殊念和燕荣安好歹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太了解他了。
一个帝王,身上肩负着天下苍生,而靠着朝廷中央权利的运转,必然要经过朝廷这个庞大的权势个体,远的不说,就连后宫要进多少人,都难经过朝廷的同意。
“可是,目前的情形,如果拉下钟孝全,想要随便推一个人上去,恐怕没有人愿意接受。”谢东皱着眉头开口。
“谢东,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帝王?”李殊念忽然答非所问道。
什么样的帝王?
一直以来,都是帝王什么样,他们就服从听从什么让的帝王。
什么样的帝王,根本不是他们能操控的。
李殊念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根本不能让人明白。
不由把自己在赤水国,东方弦那里得来的经验告诉他。
“雄主?”谢东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雄主,一个能让天下各国,所有人都诚服在脚底下的雄主,我们需要这样的帝王,只有这样,才能让战争停下,也没有人敢随意起战。”李殊念点了点头。
谢东的神色,有一些无奈:“可我们去哪儿找一个这样的人。”
李殊念又和谢东说了她师父曾说过的话。
她的师父是大智慧的人。
雄主这个存在,也是他告诉她的。
而她现在要告诉谢东。
“天下大乱之时,必然有雄主出现。”李殊念把羽剑仙的话,再次重复道。
“难道你心中有人选了?”谢东并非迟钝的人,李殊念的表达这么明显了,他就是装傻也该知道了。
“是,不过,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信我这些话,会不会试着去接受。”李殊念犹豫着开口。
虽然她和燕荣安说的话,不过是觉得佘年适合。
其实在她心里,她已经认定了那个预言。
她并非无神论者,也并非信奉任何神,而是,她觉得这世上的确存在命中注定的事。
而佘年的能力,还有所有命运的推动,都在证明这件事。
李殊念把这些事说了出来,当初那个预测,并且说出了当初李承伯拿着圣旨,不得已屠杀许多个村落后,佘年如何侥幸被她们救下来的过程。
谢东眯了眯眼,一时没有出声。
“你相信那个预言,这世上真的有预测这种事吗?”李殊念问他。
“我信!”谢东毫不犹豫的点头,其实他是真的信。
当初女帝会死,他的祖父,也正是谢家老头已经预测出来了,连钟孝全可能会幸运坐上那个位置,都是谢家老头预测出来的。
钟孝全正是谢家老爷子暗中推上去的,其实真的没有费多少力气,不过这一切皆是命,有命注定,一切不过水到渠成。
他也是在后来替谢家老爷子办事中知道了这些。
“真的?”李殊念看着谢东的脸色,似乎有话要说。
谢东知道李殊念的真实身份,就是已经死去的女帝。
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和李殊念说过,因为时机不成熟。
现在……
谢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说了:“其实,我的祖父曾经预测过先女帝的死亡时间!”
先女帝的死亡时间……
李殊念脸上的神色一变,看着谢东,忽然没有了动静。
“而那个时候,你的真的死了。”谢东缓缓的开口。
其实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在后来很久后,才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
他的祖父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不过,可能他自己都没有预测到,他会死在自己一直利用的孙子手里吧。
“钟孝全的命,也是他预测过,并且安排与你认识,成婚……你死后,登上帝位,这些都是我祖父在背后推波助澜。”谢东缓缓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