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念的肤色好,向来不喜欢用胭脂,可今日的气色确实差了一些。
丁冬收拾东西时,李殊念已经起身,走出了屋子。
丁秋交代了丁冬几句,连忙跟了上去。
她以为李殊念后悔了,想去送送相爷。
却是没有想到,她只是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阳光一瞬不瞬。
“夫人,吃一些早点吧。”丁秋算是明白了,夫人今日真的没有要送相爷的意思。
“不吃了。”李殊念摇了摇头,往回院子里走去:“今日我哪儿也不去。”
“夫人,夫人,小少爷不见了。”下人匆匆忙忙跑过来,焦急的开口。
李殊念转身的背影顿住,才道:“他身边有暗卫,由他去吧。”
丁秋和丁冬听明白了,小少爷这肯定是去见相爷了。
她们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心底心酸又无奈。
燕袭辰亮明了身份,登上城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眼前黑压压的人。
而他的父亲,尤为明显,他身骑血红色的马,那一身白衣,在无数铠甲将士中间,更是显得尤为刺目。
燕袭辰稚气未脱的小脸,眯起努力睁开的眼睛逐渐松懈,脸上的神色,骤见变化。
他忽然有一些明白,他娘亲时常教导他的话。
燕家世代为国,燕家嫡长孙,更是为了家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燕袭辰看着他的父亲,坐在马上,脚下是掣北皇城无数百姓,他们目送着他的父亲,明明是满城人气,却是满城静默。
燕袭辰看到一个男子,那个男子长得高大威猛,衣着朴素,像是市井能看到任何一个普通男子,他侧了侧身,能看到他胖得微肿的脸颊在颤抖,然后,跪下。
燕袭辰以为会出什么事,可接着身旁的人跟着下跪,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半城的人跪下了,连着来送行的官差,跟着下跪了,满城的人跟着跪下。
燕袭辰再去看马上的钟孝全。
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反应,可也能看到那一身阴沉的气息。
一国之君,狭隘行径,难怪民不聊生。
燕袭辰再去看其他人脸上的神色变化,一目目而过,手里的拳头紧紧攥起。
他转身下了城楼,周身的气场毅然决然。
从今起,他要好好读书,做父亲那样的人,除该除的恶人。
“小少爷。”丁秋正端着东西,见到进院子的燕袭辰,惊呼一声。
燕袭辰脚步顿住,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娘亲还没有用膳?”
“夫人一点东西都没有进,奴婢正想进去劝劝。”丁秋连忙回答。
燕袭辰上前,端过她手里的东西。
“小少爷。”丁秋惊呼一声。
“我给娘亲送去。”燕袭辰给了丁秋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谢谢小少爷。”丁秋连忙高兴的开口。
“客气什么,那是我娘亲。”燕袭辰给她弄得有一些啼笑皆非。
燕袭辰进去的时候,整巧燕婳也走进院子。
“姑姑。”燕袭辰见到燕婳,惊喜的开口。
“你娘亲呢?”燕婳看向她手里的东西,淡淡的开口。
“姑姑,我也是刚回来。”燕袭辰脸色微红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