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野孕反没那么严重之后,手艺日渐增长,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饭。
国内的家里都吵翻了天,他再不回去上班,就要革他职。
周祁野待在厨房不慌不忙给老婆做饭,跟周父通电话的时候,周父听见锅碗瓢盆的动静,气得肺疼:“那你别回来了,当个厨子正好,我们周家还没出过厨子。”
“厨子就不能光宗耀祖了?”周厨子态度很随意,“到时候我把您小孙子养得白白胖胖的带回来,您记得给我涨工资。”
电话那头安静了良久。
周父清了清嗓子,声音都变了:“那你待着吧。”
这件事公开后,两边家里引起了一波不小的反应。
这是家里第一个长孙,两家很重视,特地组织了一次家庭会议,商量着什么时候把辛凝接回来养胎。
周母跟谢淮玉结伴去添了不少母婴用品,高高兴兴地把房间都收拾出来了。
周老爷子鸟儿也不遛了,先去墓园跟老伴说一声,然后琢磨着给还没出生的长孙送什么好。老伴走得早,他没个商量的人,见周父回来,便问:“送块地怎么样?”
“........”周父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听他这么一说,无奈道:“您要是无聊,去送快递都行。”
辛家。
辛逸明瞒着家里人,独自一人去了南郊昭慈寺。
他点了平安灯,在菩萨面前虔诚地跪下,只求辛凝母子能健康平安。
准备走的时候,大师看见他,向他行礼:“你来了。”
闻声,辛逸明驻足,双手合十,朝大师微微低头,行完礼,他便走了。
大师目送他一步一步走下阶梯。
他老了很多,年华不再,但每年都向寺里捐钱,有好多年没有来过了。
大师最为记忆犹新的是三十年前,他还在这里扫院落,辛逸明就在这里长跪不起,整整一天一夜,祈求他的孩子能平安出生。
辛逸明上了车,吩咐司机去集团。
他再次看向昭慈寺的牌匾,上次他来这儿的时候还是辛毓出生时。
再往前推,是辛凝出生前。
前妻怀着辛凝,经常跟他吵,到了孕晚期,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大出血,在医院保胎不愿意见他,他来这个地方跪了一天一夜,只求他的第一个孩子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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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辛凝接回来养胎这件事,大家一致决定交给周母。
辛家几个长辈在辛秩劝说下决定不参与。
周母跟辛凝每天一通视频。
问她累不累,睡得好不好,在纽约吃不吃得惯,要不要回家,家里好多好吃的。
周祁野知道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奶奶,您别旁敲侧击的,我们暂时不回家,您来看我吧。”
周母拉下脸:“谁问你了。”
周祁野:“您小孙孙说的。”
周母:“他跟你说话了?”
周祁野:“嗯,我做胎教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
辛凝接过电话:“妈,您别担心,我都好,我们已经在这边建档了。”
周母失望难掩,也跟他们明说了:“凝凝,我们都希望你能回来养胎,国内条件也不差的。长辈还能在身边陪着。你在那边我们都不放心。”
辛凝:“妈,我......”
话还没说完,周祁野把手机夺过去:“行了,您别操心了,您儿子会照顾好他们。”
周母现在不想听他说话。
辛凝低声提醒道:“你好好跟妈说话,别吵。”
“我知道的。”周祁野说,“孕期四处折腾太累,飞行时间太长,她吃不消。你们到时候可以过来陪产。”
三言两语,都是为了大人跟孩子着想。
周母成功被周祁野策反,然后开开心心地把大家交代给她的事就这样冠冕堂皇地办成了她自己一个人要去美国陪产。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周父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背对着她,然而周母并不鸟他。
周父叹了口气:“就没见过办事,把自己给办进去的。”
周母正在计划过去要做些什么,闻言扯了下被子:“我带周炿去,又不带你去,你别有压力,就在家好好上班,以后孩子出生,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
圣诞节前两天,辛凝就已经放假了。
国内。
周母作为本次俞城到纽约的团队领导,统计好了名单,挨个打电话,让大家二十三号上午九点半准时到公务机楼集合。
一起去看望辛凝的有谢淮玉,周炿,田舒怡,还有辛秩。
辛毓也吵着想去,学校不放人,巴巴地打着视频祝他们平安。
国内和外的相差十三个小时。
他们出发的时候,纽约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辛凝窝在沙发中看电视,偶尔拿起手机看看时间。
晚饭她就随便吃了点,现在有点饿了。
周祁野给她做了汤端过来:“别看了,喝了汤去睡一觉他们就到了。”
十六七个小时的航程,这段时间里联系不上挺让人担心的。
就跟周祁野每次往返纽约和俞城一样。
她总是容易心切。
辛凝接过汤,周祁野特地给她做的虾仁豆腐汤,鲜虾仁和裙带菜提鲜,汤白浓郁,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辛凝喝汤喝到饱,周祁野问:“还饿吗?”
辛凝:“饱了。”
周祁野收拾好厨房过来,看见她侧躺在沙发上,眼皮一下又一下地瞌着,却不想睡觉。
进入孕中期,她开始饿得快,养了这么久,看着还跟以前差不多,没胖也没瘦,隆起的腹部在宽松的毛衣里并不明显。
“睡觉吧。”
“嗯。”
辛凝先去洗漱,周祁野再去。
等他洗漱完出来之后,人已经侧躺着睡着了。
腿夹着被子,露在外边。
到了孕中期,她喜欢上了夹着被子睡觉。
周祁野想起来昨天洗的托腹护腰枕还晾在洗衣房里。
他去收来,人已经睡着不好铺,他便小心地给她塞了一个在腰后,轻轻拿开她怀里的被子,往她前面搁了个枕头。
她困极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出于本能地寻找到能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的睡姿,将柔软的枕头紧紧地抱入怀中。
许是因为这样减轻了身体上的负担,她原本凝起的眉心渐渐地舒展开来,进入了一种宁静的睡眠状态,呼吸开始平稳均匀。
周祁野替她盖好被子,放轻脚步绕至另一边躺下,凑过去吻她:“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