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江锦恒只觉得,他们,真不是人。他们,何曾给过姜芃善意!
“接着看,后面更过分。”末忱看着江锦恒脸上越来越多的痛苦,心里舒服了。
他再次抬起手,加快了这人生。
画面来到学校,上一世的姜芃并没有如这一世一鸣惊人,她成绩差,被分到了最差的班级。
江锦恒看着,这一世,他其实也并不太关注这个妹妹,所以这一世姜芃在学校的表现,他也只是略有耳闻。
但看到这差距,让江锦恒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他们见到的姜芃,对他们没有家人的亲近,反而更注重自己的学业。
原来,是因为上一世的事儿她都记得,她知道,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画面不停的跳跃,江锦恒从来都没想过,姜芃在学校会受到这样的欺凌,全班孤立,老师厌弃,被江清漪摁在卫生间里倒粪水,日复一日的羞辱,还有最后那一幕……
江锦恒的手紧紧握成拳。
高三那年,一个女孩子,被一群流氓堵在角落里,他们打她,言语轻浮,甚至,他们还对她轮流做了那种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们捧在手心,爱护了多年的养妹,那个用了他们妹妹身份,用了他们妹妹名字,享受了他们妹妹阳光的人!
看到这里,江锦恒已经要恨的发疯了!
“还有哦,别闭眼。”末忱看着,也青筋凸起,虽然,上一世的那一天,是作为江锦辰的他将姜芃接回了家,也是他,让那些流氓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是,那时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末忱,不记得芃泽是谁。
他,冰冷的无法共情的他,也没有给姜芃,多余的善意。
而他那一点所谓正直的温柔,在姜芃所受的痛苦里,也激荡不起浪花来。
画面跳到了江家,姜芃知道,这些全都是江清漪做的,所以,在江锦辰把她送回来后,她去找了江清漪对质。
两个女孩儿,一个穿着华丽的衣裙,画着精致的面容,一个穿着都已经洗的发白的校服,浑身脏污不堪。这样的对比,是那样鲜明。
“她在江家,甚至没有一件新衣服吗?”江锦恒喃喃的问。
“可不是,上一世,从她回到江家,那身校服就是她穿的最多的衣服。”末忱道。他知道那是芃泽的劫,可他,也真的心疼。
“江清漪!你为什么毁了我!”就在两个旁观者感慨之时,画面中,姜芃的声音传了出来。
“为什么?”画面里,江清漪看着姜芃的样子,眼里却有着兴奋,“姜芃,当然是因为你没有自知之明,既然当年,你把江家千金的位置空出来,给了我,那你就应该永远别回来!你的出现,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是假的,是我占用了你的人生!所以啊,姜芃,我要你丢脸,我甚至想要你死!因为,只要你死了,才不会有人来抢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江清漪!我恨你!你给我去死!”
别说姜芃,就是江锦恒听到江清漪说的这句,他都震惊了。
原来,他们捧在手心宠着长大的养妹,是这样看待他们的亲妹妹的吗!
只见,姜芃对江清漪吼完,便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拿去桌上的水果刀,冲到江清漪面前,想也没想的,就捅了过去。
那时候的她,是真心要江清漪死的。可,她力气小,刀子虽然扎进了江清漪的皮肉,却没有伤到要害。
而且,这一幕,正好让刚回家的江锦熙看到,江锦熙二话没说,先是将姜芃一脚踢开,而后抱着流血的江清漪去了医院。
后来,江清漪并没有大碍,但姜芃,却成为了众矢之的。
除了江锦辰,江家兄弟无一不在指责姜芃,他们骂姜芃是疯子,是杀人凶手,他们骂姜芃没有心,没有良知。
姜芃拼命解释,是江清漪找小混混侮辱了自己,可,知道了这些的哥哥们,却露出更加嫌弃和厌恶的表情。
他们又给姜芃扣上了一顶帽子,一顶侮辱诽谤,不知廉耻的帽子。
在那一天,没有人关心姜芃疼不疼。
就算是江锦辰,尽管他没有说难听的话,却,也只是让姜芃去自首而已。
“我想刀了我自己!”江锦恒看着,继续喃喃道。
“我何尝不是!可是,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这个机会。”末忱难得附和,要他记得自己,记得芃泽,他一定不会说出那句冰冰凉的话语。
再后来,江振华为了维护江家的面子,接受了江锦恒的提议,将姜芃送走,同样送走的还有江锦辰。
那个寺庙,远离尘世,没有喧嚣,可,从此,姜芃也与那些热闹无缘。
“她,是在这终老一生的吗?”江锦恒看着那破旧的围墙,忍不住问。
“不,她遇到了上一世唯一给她善意的人。”末忱回答,“可是,那个人只教会了她善良,却忘记了告诉她善良也要分人。”
江锦恒听不懂,末忱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看到,寺庙中,那个叫顾巳亭的男人,亦师亦友的感化姜芃,教导姜芃,鼓励姜芃,终于,姜芃补回了她人生中不曾有过的善,也在学习上突飞猛进。
这段日子,虽然平静,可远比姜芃过去的十几年,要安心。
江锦恒看着,闭了闭眼,本应该,这是他们这些家人所应该做的。
再后来,顾巳亭建议姜芃回到自己的城市,重新开始,也许,姜芃终究是放不下自己亲人,在拜别顾巳亭后,便只身一人返回了京都。
那一天,姜芃先是去了江氏集团,时隔多年,她再次见到江锦恒时,她已然是变成了一个温柔内敛的女孩。
可,画面里的江锦恒,却在看到姜芃的一瞬间,皱紧了眉,只是问了一句:“谁允许你回来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而后,便将姜芃赶了出去。
不闻不问。
他依旧没有给姜芃善意。
哪怕,是对一个路人,一个从不相识的人,也不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