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韩执又皱起眉头,道:“但是八娘不是不高兴吗?既然惹的八娘不高兴,那就不必留在家里了。”
苏轸掩嘴笑道:“那如此说来,官人倒是日日惹得妾身不高兴,怎的还要在这家中?现在又说得这般话,着实是个不知羞的冤家。”
韩执一听,眼神又暗了下去。本来他也觉得这般做会是错的,现在被怪罪,他倒也是没有脾气。但是每个人的“阅读理解”能力都不一样,苏轸见到他这般,便觉得是他太伤心了。
“好了好了,官人也莫气,妾身只是吃了些飞醋,故而说了这般话。”苏轸轻轻拉着他,来到了桌边坐下。
“官人自己对妾身这般好,怎的也这般不自信?若是妾身真心怪罪,怕是官人也不曾听妾身一句话。”
韩执微微抬眼,有些试探地问道:“八娘不生我的气?”
“自然不曾生气,”苏轸轻轻拉起他的手,用指尖悄悄地蹭着他的手背,似乎在挠他痒痒,“而且都说了,妾身只是在吃醋罢了,怎会生气?”
“当真?”韩执眼睛开始发亮。
苏轸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就换来了韩执的一个大大的拥抱,和有些火热的“大草莓”。苏轸也不反抗,就是顺从着他。
“真是翻脸比翻书快,方才还失魂落魄,现在就要求着亲热。官人当真是孟浪。”待到亲昵行为结束,苏轸才红着个脸,轻轻捶了他一下。
韩执嘿嘿一笑,然后就把桌上的点心盒子拿了过来,然后打开。顿时之间,里面的糕点就显露在了苏轸的眼前。
“这又是从何处寻来的点心?”苏轸故意问道。
“听说是汴京最好的点心铺子,叫京内香。也是包老带我去的,八娘自然值得这么好的点心。”韩执轻轻拿起了一块,凑到了苏轸的嘴边。
而苏轸则又是故意说道:“那这点心,是独有妾身一份,还是那位借衣裳的好菩萨也有的?”
“自然是独你一份!我的东西,永远都是八娘独有的一份,别人求也都求不来呢。”韩执说道,“快吃些,不然可就凉了。”
苏轸也不好再继续逗他了,张嘴就咬了一口,在他充满期待的眼神里点了点头:
“好吃!多谢官人买的点心!”
这下子可把韩执高兴坏了,一把就抱过苏轸,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狠狠地亲了她脸蛋一口。逗得苏轸咯咯直笑,摸摸自己的小脸蛋,还故意鼓了起来。
这下子韩执更欢喜了,又大大地吧唧了一口她的脸蛋。
“官人不伤心啦?”苏轸也蹭着韩执的脸,问道。
“不伤心啊,有八娘在,天天都是开心的。”韩执全然是把刚刚的不愉快全部抛之脑后,紧紧地抱着苏轸。
这个时候,月萍在外敲起了门,道:“娘子!”
苏轸不想在下人面前和韩执这么亲热,至少也保留一点主母的“架子”,伸出手便轻轻地拍了拍韩执,低声道:
“官人,月萍来了,且先把妾身放开一会儿。”
韩执却摇摇头,道:“不要,我怕八娘又吃起他人的飞醋,故而不敢让自己离八娘太远。不然一松开,怕是先吃月萍的飞醋,然后又吃马平的飞醋。”
苏轸此时就有些被气笑了,娇嗔道:“官人在胡说些什么呀,妾身岂是那般胡乱吃醋的人吗?如此说道,倒是让妾身心伤了。”
“心伤就心伤了吧,正反今日我是不打算松手了,就要和八娘贴贴。”韩执不听,反而把两只手扣在了一起,然后贴的更紧了一些。
“那......那妾身将月萍叫进来,看看官人嫌不嫌羞人。”
韩执耸了耸肩,道:“我正反是不怕的,正好借机给下边的人传一传,说我韩执官人,此生此世只爱八娘一人。以天地证中心!”
苏轸拗不过韩执,便由着他了——自己终究是他发妻,这般举措倒也不算是浪荡,便干脆就倚靠在韩执的肩上。
“进来吧。”
得到了允许,月萍才进来。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韩执和苏轸,她也仅仅只是微微一怔,然后恢复原样:
“娘子,午饭已经做好了,可以去吃了。”
苏轸此时就说道:“我家官人可粘人得紧,如此这般,我倒是如何去用饭?”
月萍看向了韩执,但是对方却没有什么要松手的想法。反倒是有些“骄傲”地贴在了苏轸的脸上,道:“八娘此时也犯了笨。”
“既然我粘的紧,倒不如我亲自抱八娘去用饭。今日八娘吃了飞醋,怕是有些疲惫,此举还让八娘省了走路的力气。”
苏轸被逗笑了,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官人,抱着妾身去用饭吧?”
但是说完,苏轸忽然打了个喷嚏。吓得韩执连忙用衣袖帮她擦嘴巴,道:“是哪个没心的妖怪,居然敢背地里骂我家八娘!”
“呸!净是说些怪话!”苏轸也忍不住娇嗔了一句,就让韩执抱着去吃午饭了。
......
苹鸾楼里,陈师师轻轻咳了两声,惹得在一旁调弦赵香香侧目:
“好女兄?这可是犯了寒疾?”
赵香香此时就放下自己的长琴,来到了陈师师的面前,关心道。
后者喝了一口热水,道:“无事,只是有些喉尖发凉,现在喝口热汤,倒是舒服了不少。”
赵香香叹了口气,道:“若是生了病,趁现在去买一副药回来,让下头的女使去煎了饮下。这样不也好去接今晚的客人?”
陈师师笑道:“好妹妹,我只是简单咳了一声。瞧你这话,倒像是我命不久矣了一般。”
“这还不是担心女兄?”赵香香见自己被对方奚落了,便嗔怪了一句:“莫不是方才所见的韩官人?女兄倒是菩萨心肠,将衣裳借于了他,自己倒是受了凉。”
“怎么这般说话,人家家中怕也是有个娘子的,赶着买点心未穿衣裳,也是情有可原。”陈师师道,“我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日后有机会,也好让他来花费些酒钱。”
“就是怕他家那娘子,不愿他来这烟火柳巷。”赵香香嗔怪道,“管的如此严格,怕也不是个丑八怪,怕官人见了别人,移情别恋去了。”
陈师师也微微笑道:“这说明她相夫有方,我又有何怨怪呢?好妹妹切莫多嘴了,若是不借,怕是那娘子也要担心韩官人了。”
赵香香此时察觉不对,问道:“那好女兄,你又当是如何看出那官人有娘子的?”
“还不简单?若非爱一女子入骨,怎会见得我等,却又两眼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