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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回

默久得意 话奇刑无限恩怨

李莉有心 见明修一晌贪欢

吕志琰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并没有明显的好转,她从休克中醒来后,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是糠皮子,是糠皮子。”

她常自己抓破衣服,裸露身体,甚至脱得精光,叫着:“是糠皮子,是糠皮子。”

很明显,幼儿时被绰号叫糠皮子康敬生、杨国威两人的那件事,重新在她脑子里活泛起来了,而且统治着他的整个神经系统。

李莉在有色金属上班工作也很忙,再说她的单位离蓉阳六十多里路,哪里有时间来照顾小琰呢!吕明修每天忙着看文件,参加会议,研究上下边的形势变化,应付对策……也很少有时间,再说小琰也十三、四岁了,成天这个样子,当爸爸的也实在无法照顾;他每天还要给七岁的儿子吕刚烧饭,送他上学。吕明修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曾去找过继母叶亚男,人没有找成,还被叶亚男骂了个狗血喷头。

一天下班后,康晶晶来到吕明修的办公室,她对吕明修说:“吕书记,你的家境太艰难了,每天你又忙着革命工作,日理万机,为蓉阳县人民你真是操碎了心。我妈妈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没事,你若信得过,让我妈妈帮你照看一下家吧,我们这也算为领导排忧解难啊!”

吕明修也是实在没办法可想了,他同意了康晶晶的意见。就这样,康晶晶的妈妈王玉兰每天早六点钟就到吕明修家帮助收拾家务,一天烧上三顿饭,晚上七点多才能回家。好在年龄不算大,四十六、七岁,也还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加之她家里没什么负担。王玉兰丈夫早就过世了,儿子康敬生因流氓罪杀死叶亚芬,几年前就被枪毙了,现在只是跟女儿康晶晶相依度日。她也曾多次劝女儿康晶晶,一个女孩家少出头露面,本本分分的干好自己的工作,找个正经人家的男孩子成个家,她也就放心了;可女儿康晶晶不甘心,在大学时,她曾是叱咤风云的Z反派宣传部长,她还想找回那几年的风光来,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了,她对婚姻的事并不着急。她想,婚姻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跟吴本渊早就领教过了,后来跟Z反派同学一块分到公社中学,也不过就是那么点勾当。她痛恨弟弟康敬生,干出那种事来,严重的影响了她的前程。好在现在吕书记还很赏识她的能力,她要利用吕书记的赏识更上一层楼,争取登上蓉阳县委宣传部长这宝座。

吕明修家里的后顾之忧解决了,精神上顿觉轻松,但压力还是很大的,他担心哪一天那帮老家伙还会卷土重来,对往他家扔死狗一事,他也一直耿耿于怀。他对沈默久这两个月来的破案工作很不满意,是谁把死狗挂到自家的院门上的,还给死狗披上人的衣服,这案子并不复杂,可沈默久两个月来,就是查不到线索。吕明修越想越恼火,自己的女儿小琰被害得精神也失常了,怎么就破不了案呢?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沈默久办公室:“默久啊,你到我这来一趟。”

不一会儿,沈默久一瘸一拐的来到吕明修的办公室。

吕明修明显的带着不满情绪,开门见山的问:“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啊?”

沈默久现出为难的神情,摇着大肉头说:“我们刚开完专案小组会,怀疑两个人。书记你放心,罪犯是失火趴在床底下——躲不过去的。一个是白雪吟的弟弟白雪峰,经多方了解核实,他那天晚上一直跟你妹妹吕艳艳在一起,这条线索就断了;还有一个是孟克,这小子是他妈的重点怀疑对象。”

吕明修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子。

沈默久呢?真的如同一只狗,等着主人赏赐一样,大肉头随着吕明修的移动摆来摆去,小眼睛一直不离开吕明修那白净清秀的脸。别看他眼睛小,但他能察觉到这张脸上一丝丝细微的变化,他发觉吕明修这脸上流露出不解和疑惑。

沈默久忙解释说:“这个孟克以前总是惦记着李莉,那时他和李莉关系很密切,也可以说两个人在谈恋爱。孟克这小子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是半斤还是八两,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在他知道李莉跟你结婚的事后,据说还病了一场,当然对你怀恨在心,这应该是他的作案动机。案发前一天上午,他从乡下回到县城,第二天下午才返回乡下,他完全有作案的时间。不过,这小子是碾盘上的蘑菇——根子硬。”

吕明修停住脚步,脸上露出一点满意的神情,拿起办公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沈默久,然后自己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沈默久把火送到吕明修的烟头上,吕明修吸了几口烟,说:“他孟克有什么根子,他那特残军人的爸爸可能连骨头都烂了,根子在哪里啊?”吕明修哼哼的冷笑两声“再硬的根子也得把他挖出来,绝不能手软!”

沈默久摇摇头说:“特残老孟当然是不会再爬起来为他儿子说话了,现在是孟克的姐姐孟艺在北京国家什么部门,听说跟方玉晴的儿子郑德军结婚了,这郑德军被分配到新华社工作。他妈的也算是萝卜长在畦埂上,高出一筹啊。”

吕明修皱着眉头说:“可以向李挚了解一下这两个人背景,另外只要罪证确凿就抓人。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总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吧?只要你们证据确凿,出了事由我负责。”

沈默久听了吕明修这句话,有点兴奋,说:“对,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管他阎王老子,犯在咱这地界上了,就坚决整治,毫不手软。”

这天下午,孟克被拘留了。

这可急坏了五十七岁的裘五妹,本来女儿孟艺留在北京工作,已经结了婚,裘五妹巴望着儿子有一天早点回城有个工作,娶上媳妇,也就静下心了。谁知道天上掉下横祸来,五月二十九日那天,儿子回来是因为自己感冒了,儿子一晚上都在家里陪着自己,可公安局的沈默久硬说裘五妹的证言是无效的,是假的,有意包庇孟克。裘五妹晚饭哪里还能吃得下,她来到弟弟裘兴隆的家,弟弟裘兴隆还没回来。

彭婕见裘五妹两眼红肿,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吗?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啊?”说着开抽屉给裘五妹找眼药水。

裘五妹说:“唉,弟媳呀,咱家出横祸了,孟克让公安局给抓走了。他们说吕明修家院里的死狗是孟克搞的。五月二十九那一晚上,孟克一直都在家陪着我呀,我证明了也没有用啊,说我包庇孟克。”

彭婕劝慰着裘五妹说:“姐姐,你别着急,虽说你的证明他们不承认,但是他们也找不出孟克往吕明修院门挂死狗的证据呀?”

裘兴隆回来了,见姐姐裘五妹哭得两眼桃似的,说:“姐姐,放宽心,咱孟克没干那种事,他们栽不上。刚才公安局的人找我了解情况,好象还有点怀疑我跟孟克一块干的。我那天九时前在白森家,九时后我回家时看到学校收发室李老汉,他说校长让我代别人值班,一晚上我都跟李老汉睡在一起。如果我不值班,说不定还把我也抓起来了。”

“那你说这事怎么办啊?要不要通知孟艺,让她们两口子回来一趟啊。”裘五妹惦记着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先等几天看看,姐姐你再想想,那天晚上还有谁可以证明孟克在家里呢?”裘兴隆内心也很着急。

“哎呀,整个晚上,证明这个时辰,证明不了那个时辰。史红军晚十点钟前,在咱家跟孟克聊天,可沈默久说案子发生在晚上十点钟以后,十点以后都睡觉了,谁来证明啊!这可怎么办呢?”裘五妹急得团团转“要不还是让孟艺回来吧?”她望着裘兴隆,征求他的意见。

裘兴隆不同意裘五妹的意见,他认为,孟艺回来实际上也解决不了问题,还影响孟艺的工作。他忽然想到自己调转时是姐夫找省里的一位老战友。

他问裘五妹:“姐,我调动工作时,我姐夫找省里一位他的战友,不是你去的吗?现在能不能再去找找他呢?”

裘五妹也想起来了,丈夫孟景范的那位姓宋的老战友,老宋说孟景范救过他的命,此人现在也有七十岁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裘五妹说:“我记得他的家,那我明天去省里吧。怎么办呢?现在就是得病乱投医了!你在家要注意打听消息,我明天就去省里。”

说完,裘五妹就要回家。

彭婕拉住她说:“姐姐,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我和姐姐睡一个床。你一个人回家,心里面哪能放得下孟克呀!”

自从家里来了康晶晶的妈妈王玉兰,吕明修又开始三天一宴,五天一餐了。上边来人要招待,对口下来的人各对口单位也要招待。不管哪个系统来人,为了表示重视,都要请吕明修出场,而吕明修是每请必到。吕明修倒不是嘴馋,为了表示他的廉洁,每餐他都按供应量交粮票和饭费,吕明修是想借此广交上下各方面的朋友,更好的稳固自己的地位。

这天晚上,是沈默久领导的公安局死狗专案组庆功宴,因为孟克已经招供,说死孩子是他挂在吕明修家大门上的。酒席上,吕明修频频举杯,为专案组五名同志两个多月的辛苦破案表示祝贺。

一位专案组人员说:“孟克这小子太顽固不化了,依仗他年轻,我们用什么办法都撬不开他的嘴。还是我们局座有办法,让这小子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作案的地点,动机和目的,以及作案的全过程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另一位专案组人员说:“象他这种单独作案,没有同伙,我们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咬着牙不认账,那也是定不了案的。还是咱们局座有办法。”

吕明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没有想到,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看似简单的肉头暄脑的人,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他先跟沈默久碰了杯一饮而尽,然后说:

“说吧,沈局长,怎么让孟克开口的呀?”

还没等沈默久开口,其中的一位任副组长的专案人员说:“吕书记,沈局长这招真叫绝。他不打不骂,这小子就开口了。他把孟克那那个给弄起来,然后用一根细长的猫胡子一点一点地进去,孟克这小子全身抖成一团,嘴里连喊‘我交待,我交待’,就这样,他孟克就全交代了。”

说的满桌人都大笑起来。

吕明修奇怪地问:“默久,你哪学来的这一招啊?不会是你自己的发明创造吧?”

沈默久很得意的吸了口烟说:“这得感谢高阳那老家伙,他把我罢官到八角亭中学,一次我值班,那门卫李老汉对我说,他曾受过小日本的这种刑罚,在坚强的人也是挺不过去的。我看这帮人都对付不了孟克这小子,急得张飞抓老鼠——大眼瞪小眼,我就想起了这个招儿,这一试还真的灵验了。”

说罢大家又大笑。

这一餐酒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钟,吉普车把吕明修、沈默久分别送回了家。车先到吕明修的家,吕明修踉跄着下了车。

沈默久的舌头也喝老大了,结结巴巴的说:“你行——行吗?吕——吕书记,我可是熊瞎子耍扁担,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吕明修没有回话。

司机帮吕明修开了院门,吕明修进了院子,回手插上了院门。

吕明修回家以后,先到儿子小刚的房间,见小刚睡得翻蹄撩掌的。他又到女儿小琰的房间,熟睡中的小琰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倒是和小琰同床的这位四十六岁的王玉兰引起了吕明修的兴趣。七月的晚上,屋子里依然闷热,王玉兰脸朝里背对着门睡得正香甜。她穿着紧身的裤头和胸衣,虽然四十六岁了,但那腰依然很纤细,那丰满圆润的一下子吸引了处在酒醉中的吕明修。再说他已经有两个来月没有到妻子李莉那里去了。

吕明修关掉了灯,轻轻地来到王玉兰的身边,伸手去摸王玉兰……睡梦中的王玉兰,先是一惊,但她马上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了。她想到自己已独身多年,她也激动起来,很温顺地转过身来,让吕明修……

吕明修非常满足,他觉得这个王玉兰在性生活上比李莉和他配合的还好。而王玉兰更是既满足,又感激,但是又害怕,她带着一种复杂的心理,在吕明修离开她以后,她起身悄悄地离开了吕明修的家。在月光下,王玉兰总感到脚步轻飘飘的,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年轻的时光。

从这以后,王玉兰更加尽心地帮助吕明修料理家务,仿佛她就是这家的主妇,也更像是吕明修的佣人。一切她都按吕明修的意思去办,毫不走样。男女之事,只要吕明修需要,她就满足他,她却从不主动找吕明修。两人这样的默契,以至使吕明修忘了在六十里外的另一个女人——他的合法妻子李莉。

七月末一个炎热的下午,沈默久在县委找不到吕明修,他知道吕明修可能在家里。他急匆匆地来到吕明修的家,王玉兰为他开了门。

吕明修穿着个小裤头,躺在床上,他知道沈默久来一定有事,他穿好衣服,起身来到客厅与沈默久对面坐下。

沈默久说:“吕书记,省革委会办公室牛主任来电话,批评我们抓孟克证据不足,让我们立即放人。怎么办?请书记拿个主意吧。”

“省里怎么知道这事的?”吕明修疑惑起来。

沈默久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勉强的猜测说:“这,这一定是孟克的妈妈到省里……”

吕明修拦住沈默久的话说:“你把省里电话的事情讲具体点,那牛主任是怎么说的?”

“牛主任在电话里就直接问证据的事,问有没有人证,物证,而且口气很硬。我说是孟克自己承认了,他更火了,说没有其它任何直接的和间接的证据,单凭嫌疑人的口供就能定案抓人吗?再说这口供是不是逼供的结果呢?他还明确地说,这事如果我们再瞎搞下去,一定收不了场,还说我们要犯大错误。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沈默久说完又接着发起牢骚说“他妈的,这孟克还成了阎王爷嘴上的胡子了——拔不得。”

吕明修深吸了一口烟,慢吞吞地说:“放人吧。一来是这证据确实也不足,二来这省里的牛主任既然过问此事了,那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先放人,案子先放一放,以后再说吧。”

回到公安局,沈默久让人通知裘兴隆,把他外甥孟克领回去。裘兴隆来到县看守所,孟克被关在一个只能坐不能躺的小号里,已经无法行走,面部青肿,两腿不能直立。裘兴隆直接把孟克背到人民医院,经检查左腿骨折,下身红肿发炎,据医生说再有十天半个月,这孟克就难以救治了。第三天,裘五妹从省里回来,见孟克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疯了一样,每天去县里找吕明修讲理,要求要严惩刑讯逼供人员。吕明修无奈,答应全部医药费由县里给报销。裘兴隆劝姐姐,先把孟克的伤医好,这笔账等孟克好了,由他自己去解决。裘五妹六十来岁了,裘兴隆怕把姐姐折腾病了,劝姐姐不要去县里讲理了,专心照顾好孟克。

孟克对沈默久一直骂不绝口,他咬牙切齿的说:“什么狗,我要扒了你的狗皮。”

李莉这些天来就坐卧不宁,结婚这二年多来,吕明修最长时间也不超过二十天就会到她这里来一次,有时一个月来好几次,可现在两个月了,吕明修却音讯无有。她考虑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吕明修另有新欢,李莉深知吕明修是个好色之徒;另一个是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吕明修怕自己跟着担心,也就没告诉自己。

吃罢晚饭,李莉越发感到焦灼不安。她来到公司办公室主任家,说有点急事要到蓉阳县去一趟,办公室主任给小车班挂电话派了车。

吉普车晚七时从有色冶金公司开出来,半路上车还抛锚了,司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修好,到蓉阳县城已经是九点多钟了,车开到蓉阳县广播站后边的十字路口,李莉叫司机停下车,说到广播站去办点事。

司机把车灭了火,他要等着李莉。

李莉站那想了想,对司机说:“师傅,你回有色冶金吧,我过两天回去,让您受累了。”

李莉见吉普车开走了,她走上了街道,街道上一片漆黑。自从高阳书记第二次被批审后,蓉阳县的供电又和以往一样,居民用电时没电,不用电时来电。李莉在这个十字路口往北走三十分钟的路,就是方玉晴妈妈原来的家,李挚已经不住在那里了。听说爸爸在住医院,方妈妈会不会住在这里呢?或许在医院看护爸爸吧?但她不想去那里,原因是批审方玉晴妈妈时,说她与爸爸结婚是给已故的郑将军脸上抹黑,又说是先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后结婚的,方妈妈她已经被现在的县委和Z反派停止工作反省呢。李莉知道方妈妈和爸爸的苦衷,不想再去添乱了。其实呢,方玉晴正在单独隔离反省,李莉就是去了也是“铁将军”把门——进不去院。哥哥李挚那里她也不想去,他跟吕明修已经在政治利益的基础上,完全站到一起了。她也不知道哥哥李挚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宿舍,哥哥早已和爸爸闹得冰火不能同炉。哥哥也显得太无情义了,为了表示划清界限,甚至在批审大会上骂方妈妈是错误路线的孝子贤孙,给他死去的丈夫老将军丢人现眼,弄得连远在北京的德军哥哥也极其不满。爸爸李成章住在医院,她李莉此刻更不能再去添堵了。

李莉不想这么早就回到吕明修的这个家里去,对于吕明修的恶劣品行,她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她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她看到广播站第四个窗子亮着电灯——广播站是专线长电,知道播音员正在播音。这个屋子她太熟悉了,这是当年她跟白雪吟曾经愉快的工作过的地方,才仅仅两年,两个人都离开这里了。人世沧桑,真如隔了一个世纪,自己由一个不谙世故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变成了少妇、别人羡慕的正处级干部;而白雪吟呢,成了开除公职留察一年,开除党籍的受管制的人。

李莉忽然感到十分茫然,这一切是怎么形成的呢?两小无猜的好姐妹,走的道路却为何迥然不同啊?假如当年白雪吟非常驯服的嫁给吕明修呢?可能自己的位置就是白雪吟的,她会比我干得更有声有色;再假如白雪吟驯服的嫁给沈默久呢?她今天的命运当然也会大放异彩,说不定已经是广播站的站长了。可白雪吟为什么没有走这条路呢?她是在与命运抗争,她是在跟这些依仗权势欺压良善的人在殊死搏斗啊!想到这,她觉得白雪吟才是真正的强者,她用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顽强的斗争精神在维护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啊!而自己呢?原本是替白雪吟姐姐排忧解难,却在生理的需要和既得利益的驱动下,完全丧失了当年的正义和勇气,成了罗刹海市里马户和又鸟的帮凶,或者自己也正在成为马户和又鸟。李莉感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她暗自流下泪来,她哭得很伤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已经成了马户一样男人的妻子了,再说吕明修对自己也是真的爱如至宝、关心备至啊!管他是驴还是鸡呢,一个女人,还求什么呢?李莉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李莉的视线离开了广播站,慢慢的转过身来,踏着黑暗的路向南来到蓉阳县的最高学府——蓉阳一中。虽然整个校园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但是校园的一草一木,特别是她跟白雪吟共同完成初中和高中学业的那个教室里的一桌一椅,都清晰地有条不紊的摆在她记忆的仓库里。白雪吟初中时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真是才华横溢啊!组织全班会议,她神态自若;她讲起话来是滔滔不绝,真的是靓丽多姿、风华正茂啊!

李莉静静地站在校门前,许久许久之后,她带着沉甸甸的回忆离开这里了,可她又不知该到哪里去。爸爸那里她是无法回去了,爸爸已经宣布跟她断绝关系,为了自己和哥哥李挚的事,害得爸爸生病一直住在医院里;雪吟姐那里更不能去啊,去了说什么呢?说回来抓吕明修的奸情吗?这家丑还是不能外扬啊!李莉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彷徨、空虚、孤独、无助,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包括自己本身也不知是属于谁的啊!这么大一个蓉阳县城,竟然没有她一个小女人落脚的地方?这么多人的蓉阳县啊,竟然没一个能说两句知心话的人啊,真是可悲可叹啊!她只觉得热血阵阵挤压到心头,一股热泪涌出,她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抽抽哒哒地哭出声来。

李莉的两腿好像有了意识一样,当李莉发现两腿独立做主时,她已经来到了顾家大院安帮桥的八角亭旁边了。她感到好生惊讶,怎么就离开县城到了顾家大院呢?这茫茫夜色中的六里地的田间小路,她是怎样走过来的呢?她转回身,站在安邦桥上;黑暗中,她默默的听着小桥下那曾经熟悉的流水声。她曾多少次啊,与白雪吟手拉手、肩并肩地说笑着走过这安邦桥啊!多少次绕过这八角亭啊!这些平时根本习以为常毫不引起注意的小桥流水、挺立的八角亭啊,今天是那么的亲切动人!这小桥流水成了她记忆中永远有声有色的流淌着的思绪,这勾心斗角、翘檐飞翼的八角亭是矗立在她岁月中难以磨灭的闪光的心碑。仿佛久别的老友又重逢了啊。弯月从云层中透出微弱的青光,李莉踏着这淡淡的月光走上小桥,一会儿又来到八角亭,她围着八角亭抚摸,不忍心离开这地方。她终于离开了八角亭,沿着顾家大院的西墙根,踩着七星河的流水声,来到白雪吟家的居安门前。这是两扇破旧了的黑漆木板门,这木门的每一条缝隙,每一个钉子她都很熟悉啊。她想象着白雪吟家那几间破旧甚至十分寒酸的屋子,雪吟姐此刻或许搂着孩子在甜美的梦中吧。她觉得白雪吟尽管被批审,双开,又受管制,但她是幸福的,是安逸的,精神上是充实的,自己才是悲惨的漂泊无依的啊。

李莉觉得可能快要是夜里十一时了,她要回吕明修那里去,她要弄个明白。她转身又回到安邦桥,向县城内走去,远远的见城里闪着灯光,或许是早已来电了。她过了七星河上的安邦桥,径直向西北往县城走,李莉在幽黑的桑园间的小路走着,桑叶的摇曳声使她有些紧张,她加快了脚步,全身冒着汗……

忽然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把她绊倒了。李莉吓得惊叫一声,同时听到有咕咕囔囔的说话声。

李莉急忙爬起来,撑着胆子问:“谁呀,你是谁?”

那黑乎乎倒在地上的一堆往起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李莉惊恐地看着。

那倒在地上的黑乎乎的一堆依然咕囔着。

李莉知道是个人,而且已经是个奄奄一息的人啦。

她蹲下去,听那人梦呓一样的有节奏的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李莉想起来了,听说蓉阳一中在两派夺权斗争时有个学生被另一派斗得精神失常了,每天总是不停的说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这可能就是那位学生了。

李莉离开了那一堆嘟嘟囔囔说着话的东西,急步走进县城,借着路灯光,她看一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家门口迟疑了一下,又加快脚步,从中医院向北直奔县委家属房。

她来到自己熟悉的县委第二幢东头这一家,这就是吕明修如今和李莉的家。她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的暗锁,可还是推不开门,她知道里边还插着,她看看那院墙,自己是无法跳过去的啊。她想,吕明修这么严谨,一定有鬼,她转身回到县委大门口,敲着大门。

门卫老汉打开门灯出来了,见是李莉,客气的问:“李同志,有事吗?吕书记没回去吗?”

李莉笑着说:“麻烦你了,我跟吕书记刚从有色金属回来,大门钥匙锁在家里了,你这有梯子吗?”

门卫老汉忙说:“有啊,有啊。”转身回屋拿出一个折叠梯子来,热情的说“我给你送过去吧?”

李莉说:“不用了,你这里也有责任啊,我自己拿过去吧。”她接过梯子,离开县委门卫。

李莉把梯子打开,爬到墙头上后,又轻轻把梯子提上墙头放到院子里,顺梯子轻轻地下来。她来到房门口,摸着钥匙轻轻地开了房门,她两手在前慢慢地摸着前行,生怕碰了什么东西发出声响。她摸到客厅的门,又顺着门边墙壁摸到北卧室的门,她轻轻的走进卧室,拉开门边一条细绳的开关。顿时,满屋子的灯光,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丝不挂的吕明修和另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这女人就是王玉兰。随着电灯被打开,那女的惊醒过来,见地上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她知道是李莉,吓得已经是全身发抖。

吕明修还在说着梦话:“这半夜三更的,你开灯干什么,我困了——睡觉吧!”

李莉气得把床边的小床头桌一脚踢倒了,桌上的暖水瓶砰的一声炸裂开来,热水流了一地。

李莉厉声问那女人:“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吕明修早已惊醒,坐了起来,见是李莉,开始他感到六神无主,瞬间,他就冷静下来,看着身边正穿衣服的王玉兰,上去就是两个耳光:

“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啊?你不是在东屋陪小琰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又转向李莉,低声下气地说:“我昨晚喝多了酒,哪里知道这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睡到我的床上来了。”

说着又要去打王玉兰。

李莉忙上前拦住,她此刻想到白雪吟跟自己讲过的,凡事要讲点策略,就假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

“哎呀,你说清楚不就行了吗,打人家干什么呀?”她见这女人嘴角流着血,忙掏出手帕给她擦嘴,说:“你快收拾好离开这屋子吧,也是的,你半夜三更的跑这屋子来干什么呢?这么大年龄了,要知道自尊自重啊。”

王玉兰穿好衣服,嘴角还流着血。

李莉看了一眼吕明修说:“明修,你也用不着发这么大脾气,我相信自己的丈夫是个正派人。我去送送她,马上就回来,你也消消气吧。”李莉强压着心头的怒气,非常平静地讲出上边这几句话来,她把吕明修稳住了。

吕明修却得意的想:“自己反应的也真够快的,这李莉真还挺宽容,她就是离不开我吕明修了。”

李莉和王玉兰走出大门外。

王玉兰见李莉一直跟着自己走,就说:“李莉啊,我干了这丢人现眼的事,对不住你了,你快回去吧?”

李莉安慰她说:“我知道吕明修是什么样的人,这事不怪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王玉兰都一一回答了,李莉说:“明天上午八点我到你家好吗?”

王玉兰点点头走了。

李莉没有再回家,她怕吕明修出来找她,她沿青龙河向南走到九华桥,过了九华桥进入东街,经过吕向阳家,继续向东走出了县城,走进了茫茫的黑暗中。在黑暗中,她来到顾家山角下那块大坛石旁。在这里,白雪吟曾经和孟克、郑德军等人研究过如何对付沈默久。李莉现在是万念俱焚啊,她恨自己为什么嫁给了吕明修这么一个无耻之徒,她想到顾家山里边去待这一夜,可是,山里黑黝黝的,她没有敢再往里走;她想回家去,向爸爸承认错误,可她又没这勇气啊。终于,她沿着七星河西岸向南走,到了安邦桥,过了桥,沿着七星河东岸,也就是顾家大院院墙根向北,又来到白雪吟家的居安门前。她不能再迟疑了,或者一会儿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她轻轻的敲着门。

好半天,听到里边有人走过来,李莉知道这一定是白森,她在门外说:“白叔叔,我是李莉,我是李莉啊。”

白森感到奇怪,怎么这么早来叫门呢?一定是出了不同寻常的事,或许是女儿白雪吟什么事,李莉是给通个信吧,他急忙开了大门。

李莉解释说:“我出去办事,车坏了,我想到你家跟雪吟姐住一夜,我也怪想她的。”

白森长出了一口气,把李莉送到东边屋子说:“这都快亮天了。雪吟还住北屋,你进去吧。”

李莉进到白雪吟住的屋子,拉开灯,见白雪吟穿着粉色背心,下身只穿了件贴身小短裤,那线条是那么清晰透彻、柔曲有致,那露出的身体部分象玉石一样洁净白晰,她想到小说中写美女说是天生丽质,雪吟姐这可真是天生丽质啊。

白雪吟显然很累了,睡得很熟,若是以前的那种姐妹关系,李莉会开玩笑地去抓白雪吟一下,或去掐她那圆润丰满的屁股,可现在她哪还有这种心思啊。

她伏下身去,把白雪吟那逢松的秀发往后理一下,低声叫着:“雪吟姐,雪吟姐。”

白雪吟醒了,见眼前站着的是李莉,她并没感到吃惊,或许她以为这是在梦中吧;她摇摇头,用双手揉揉眼睛,仔细看着,确实是李莉。

她一翻身坐起来:“是小莉啊,怎么啦?”白雪吟这一瞬间断定李莉出了大事。

李莉上前抱住白雪吟,一肚子的苦水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都倾泄出来了,她呜呜滔滔的痛哭起来。

白雪吟也抱着李莉,一只手抚摸着李莉的头发,说:“小莉,别哭了,咱们都成孩子的妈妈了,有什么事情慢慢商量,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啊。”

李莉依然抱着白雪吟在抽泣着,尽管这二年来,白雪吟跟李莉几乎没有来往,但她了解李莉,熟悉李莉,她知道李莉的悲痛一定是来自于吕明修,一定是来自她的婚姻。她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把那么多的痛苦、磨难、酸楚、艰辛,都加给两个天真烂漫、与世无争的女孩子啊,为什么?为什么?她想到,这一切都离不开吕明修、沈默久、张树藉、李挚他们这些人,可是没有了他们自己就会顺利安康、快乐幸福吗?她摇摇头,也是不会的,没了吕明修,还有李明修、张明修啊!她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尽管才刚二十二岁,但她知道这确确实实不是个人所能解决的问题,可又确确实实需要每个人都得咬紧牙关去解决啊!如果一味软弱下去,最终是助长了这种恶势力的气焰,自己呢,非但得不到安宁,反而会毁灭。人在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坚强,是勇气和果断。

想到这,她推开李莉,虽然眼里流着泪水,却咬着牙说:“李莉,我不赞成你这样哭哭涕涕的,应该坚强起来啊。姐姐所经受的你想得到吗?被强逼着跟沈默久结了婚;跟李挚有了孩子,他非但不承认,还主张把我抓起来;万人的批审大会上,姐姐挂着女流氓的牌子被斗得晕过去,生了孩子。我要是软弱一点,有几个白雪吟都该死去了。”

李莉听了白雪吟的话,想想也是,雪吟姐经历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怎么自己以前就不理解雪吟姐呢?还替吕明修来当说客,还劝白雪吟姐姐嫁给那条疯了的“什么狗”呢?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李莉依然流着泪:“对不起,雪吟姐,我知道你这两年来吃了不少的苦,小妹太不理解你了,请姐姐原谅小妹吧。”

白雪吟一把拉过李莉搂在怀里,她泪如泉涌,她知道自己以前的挚友、那天真无邪的小莉、那仗义的小妹又回来了。

她紧紧地抱着李莉,不停地在重复:“小莉,你又回来了!小莉,你又回来了!”

李莉明白白雪吟的话,她抽泣着说:“姐姐,谅解小妹吧,姐姐,谅解小妹吧。”

“小莉呀,做个女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驯服的给男人当一架发泄的活机器就可以了;要做一个真正有人格、有尊严、有和男人一样平等权利的女人,可就难上加难了。”白雪吟感慨的说。

李莉赞同的点点头说:“是啊,雪吟姐,我一定要做一名有人格,有尊严的女人。”

白雪吟庄重的说:“我们要用生命守护着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李莉点点头。

用生命就能守护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吗?在那文化学习活动造成人性泯灭了的特殊年代里,生命是很廉价的呀!人格和尊严像垃圾一样被任意抛弃。等待这两位宁死不屈的青年女子的命运会是什么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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