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队,你们怎么在这里?”一声带着惊喜的男声响起。
“云宁,你来这里干什么?”金宝问。
那人正是云宁,开着他那辆分外惹眼的敞篷车。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我去看看她,就在那边山上的墓园里。”云宁摸着他脖子上的挂件说。
“那你快去吧,我们这里还有事,没事就把盖子盖好,小心着凉了。”强景尧不客气地赶人。
“那不打扰你们做事了,我先走了。”云宁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强景尧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和雅,他昨天还给他发了和小宣宣一起玩耍的视频,两天没有回去了,他是真的很想小宣宣。
强景尧摇了摇头,摒除心中的杂念,赶紧给局长王永平打了电话,请求支援,王永平急忙应下来,说是他先去走相关流程,让他们等消息。
强景尧再三叮嘱,一定要在夜深人静到这里,以防绑匪是这边村子的人,再说绑匪要求的是明天早上,也没说具体的时间,所以他们要连夜布置好,王永平连连答应。
强景尧他们趁武警没来之前,找到几个村子的村长,让他们带着以考查地形的理由先到每个村子里都查看了一下,把每个道路都走了几次,排除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还画了简单的路线图,村民们真把他们当是考查地形的,都热情的欢迎他们,不停地问什么时候能拆迁的事宜,强景尧他们只能胡乱搪塞过去。
深夜时分,村里的人都睡熟了,武警队的同志也到了,这里地形太复杂了,他们的队长和强景尧坐在车里商量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最终方案定了下来,大家按照分布好的位置,悄悄地隐匿起来。
等大家安顿好都快两点了,强景尧刚坐到车里想休息一会,电话的震动响起来了,是袁子阳打过来的,难道又有什么变故,强景尧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喂,头,孩子找到了,在医院里,你们快去福泽墓园附近那里,绑匪被云宁从山上推下去了,你们快去救人。”袁子阳语无伦次地说。
“孩子怎么样?”强景尧问。
“孩子没事。”袁子阳说。
强景尧挂了电话给武警队长说了情况,他们的车就朝福泽墓园开去,当下最要紧的是孩子回来了,先救人再说。
墓园里建在另一个山头上,山上郁郁葱葱的,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一片寂静。
大家围着墓园仔细地排开那些绿植,天色很暗,给他们的搜寻工作又增加了很多难度,草堆里不时地还窜出来一些小动物来吓吓他们。
天色微亮,终于有人叫了一声:
“这里有个人,快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朝他的声音的方向走急急奔过去。
“马溜子,怎么是他 ?”田克看到草堆里的人,有点诧异。
“还有气,赶紧救人。”强景尧摸了下他的脖颈处说。
救护车里,强景尧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马东,这个人怎么会被云宁推下山去,那个孩子怎么找到的,这一系列的问题扰得强景尧一时心里不由地犯起嘀咕。
为了方便,强景尧让救护车直接开到了友和医院,听说云宁也受伤了,和那个孩子也在这个医院。
马东被送进了抢救室,强景尧让金宝在门口等着,他直接去了云宁的那个病房。
“医生,谦谦真的没事吗?要不要住院观察一下?”于秋水的声音在里面想起。
“没事,你看他现在情况还需要住院吗?”荣锦笑着指着在病床上正叽叽喳喳想向他爷爷形容云宁怎么救他的事。
“看来他真的不需要住院了。”强景尧走进病房内说,后面跟着田克。
“阿尧哥,你来了,那个人怎么样?”和雅也在,病床边还坐着一脸担忧的欧晓晓。
“他已经在抢救了,应该会没事的。”强景尧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救回来,只能先这么说。
“强队,是我把他推下山的,你们抓我吧。”云宁在床上虚弱地说。
“不要,这个叔叔是好人,是他把我和婆婆救了的,你们不准抓他。”尚瑞谦气愤地指着强景尧说。
“那你给我说说,这几天你都去哪了?是谁把你带走的?”强景尧问。
“那天我在后院玩,一个叔叔说外面的草地里有个猫,让我去看看,所以我就去了,后来,就不知道。醒来就看到一个叔叔在跟别人说话,说要把我卖掉,我很害怕,我求那个叔叔放了我,他就给我喝了水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啊,就看到婆婆了,我睡着了,她把我吵醒了,就带着我跑啊跑,那个叔叔发现我们跑了,就在后面追我们,后来我们就碰见这个叔叔了,他可厉害了,那个坏人拿刀把这个叔叔刺了一下,他还把那个坏人给打下山了。”尚瑞谦用稚嫩的声音尽力表达着事情的经过。
“你不是去祭拜你母亲了吗?怎么会遇见他们?”强景尧问云宁。
“我在墓园坐到快天黑了才下山,因为我上山的时候把车放在山下了,所以就想着从那边的小路下山能快点。谁知走到一半就听到有人呼救,所以就绕到那边去看发生什么事了,就看到一个男人在追着一老一小,手里还拿着刀,我当时也没想多少,就跑过去拦那个男人,没想到却把他推下了山,当时我害怕他爬上来,就带着婆婆和这孩子赶紧下了山,被路过的人发现才能得救。”云宁越说声音越小。
“你放心,那个坏人该死,你是为了救人才把他推下山的。”尚国良对云宁说。
“对了,你们说还有一个老人,她在哪里?”强景尧问。
“她的情况还比较麻烦,本身就有很严重的肺病,是强撑着一口气把这孩子带出来的,等来我们医院的时候,人都快没有呼吸了,还好最后抢救过来了。”荣锦说。
“那她这会能说话吗?我想给她做个笔录。”强景尧问荣锦。
“可以,她已经清醒了,走吧,我带你去。”
呼吸科病房里,一个老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老人家,你感觉怎么样?”荣锦走上前问她。
“医生,警察有没有找到我儿子,他怎么样?”老人见到荣锦泪眼婆娑地问。
“老人家,他已经救下了,我是警察,你说那个掉下山的人是你儿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强景尧问。
“警察同志,你们抓我吧,都是我没有教好马东,让他成日里作恶多端,祸害乡邻,以前他都是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可最近我发现他突然有了很多钱,我在他的包里还发现了一沓钱,我问他,他让我不要管。这几天,我发现他老是偷偷向后山那里跑,所以就偷偷地跟着他,发现他去了后山的山洞里,趁他下山吃饭的空隙, 我就去了偷偷去了那里,发现那里有个孩子,我吓坏了,叫醒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一醒就给我说那个叔叔要卖了他,我想着把这孩子送回家,谁料那畜生半路回来了,拿着刀一路追赶我们。还好最后遇见了一个好心人,救了我们。可他们打斗的时候,我就把那畜生给推下山了。”老人哭泣着说。
“老人家,你说是你把马东推下山的?”强景尧问。
“是啊,那畜生拿着刀,我要是不推他,那个年青人就要被他杀了。”老人痛苦地说。
“老人家,你好好养病,如果马东醒了,我会带他来看你。”强景尧说。
强景尧带着田克又回到云宁的病房里。
“叔叔,你的伤还疼吗?吃个糖就不疼了。”谦谦拿着一个糖给了云宁。
“谢谢谦谦,叔叔的伤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啊。”云宁摸了下他的头说着拿过他的糖,偷偷塞到了欧晓晓的手里,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笑眼盈盈。
“云宁,你说那个绑匪到底是不是你推下去的?”强景尧必须问清楚,这个关系到云宁的量邢问题。
“你都知道了,我本想着那婆婆年龄大了,所以才那样说的,没想到她是个老实人。”
“那个绑匪是她儿子。”强景尧沉重地说。
“啊,是她儿子,怎么会这样,那个人他拿着刀要连他妈妈一起杀了的,所以我才替她挡了一刀。”云宁吃惊地问。
“没错,是她儿子。”
“那个叔叔叫她老不死的,不是他妈妈。”谦谦说。
“谦谦,你听错了,不是这样的。”于秋水抱着谦谦说。
“妈妈 ,我没听错,他就是这么说的。”小孩子不会说谎。
“好了,谦谦,你这样会吵到叔叔的,你忘了叔叔身上有伤。”于秋水哄着尚瑞谦说。
“对不起,叔叔,我不吵了。”尚瑞谦乖乖地靠在他妈妈的怀里说。
“没事,叔叔没事。”云宁笑着说。
“阿尧哥,云宁是不是就不会被定罪了?”和雅轻声问强景尧。
“现在看来云宁是受害者,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了。”强景尧也轻声安慰他说。
“那就好,那就好。”和雅听到强景尧的话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尚瑞谦没有什么事,玩了一会就闹着要回家去,于秋水和强景尧打了招呼,就和一家人高兴地回去了。
“你一会要回去吗?宣宣老是看着你的照片叫爸爸,想你了。”和雅问强景尧。
“应该回不去了,案子还很麻烦,要等马东醒来,明天吧,等案子破了就能回去了,我也很想她。”
“快7点了,我去买点早饭,你等我,吃一点再去忙。”和雅说着就要跑出病房。
“你等等,咱们一起去,我给兄弟们也带点。”强景尧追着他也出了门。
云宁看了眼欧晓晓,两个人会心一笑。
和雅一路上的感觉空气都是甜的,他静静地跟着强景尧,偷偷地看着后面两个人的身影重 合又分开,他又走近一点,影子又重合了,前面的强景尧丝毫没有察觉和雅的小动作,大步向前走着。
强景尧与和雅从外面买了很多吃的带到了医院,大家都忙了一夜,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拿过早点就开干了。
快八点的时候,金宝打电话来说马东醒了,可以做口供了,强景尧急忙吃完手里的包子,给金宝提了几个就和李轩,田克去了马东的病房。
马东他没什么事,只不过掉下山的时候,头撞到山上,受到冲击才会晕倒的,金宝听了荣锦的叮嘱,让马东休息了一个小时,才给强景尧打了电话。
“马东,是不是你绑架了尚瑞谦,又刺伤了云宁,老实交待。”强景尧脸色铁青地问。
“强队,我只是路过,看到那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向我求救,我和我妈才对他对手的。”马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说。
“马东,你不要颠倒事实,你母亲已经对我们交待了,她看到你把那个孩子藏在后山的洞里,是她带着孩子跑的时候被你发现,路上遇到云宁,你还企图杀了自己的母亲,是云宁替你母亲挡了一刀。”强景尧义正词严地说。
“你们不要听我妈乱说,她年纪大了,老年痴呆,胡说的。”
“马东,老实交待,可能会宽大处理,否则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强景尧说。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那个孩子也指证你绑架了他,还有你母亲,如果不是怕你走上歪路,她怎么能忍心推你下山。”田克说。
“我,我,是有个兄弟,说是有人请他绑架一个孩子,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所以我就和他一起设计绑架了他,没想到让我妈给发现了,还放了他。”马东说。
“什么兄弟?说,在哪里?”强景尧脸色暗沉地问。
“就是那个陈家村的混混,叫陈小东。”马东脸色煞白地说。
“陈家村,就是上次那个说你拿他钱的老人家住的陈家村?”强景尧问。
“就是那里,现在他应该在山下等着拿赎金呢,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孩子跑了。”马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