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眠在沈清也怀里靠了一会，过了会很不好意思的起身，轻声说了句：“谢谢。”
沈清也揉了揉她的脑袋：“谢什么，去洗澡吧。”
“嗯。”
从那天以后二人的关系比往常更亲近了些，眼看着没几天就是元旦了。
姜初眠看着手机上姜文演难得主动给她发的消息，是问她元旦要不要带沈清也回家。
沈清也同样给她发消息说奶奶问她们元旦回不回去。
姜初眠和沈清也的询问一前一后的给彼此发了过去。
沈清也：“你怎么想？”
姜初眠：“他可能是有事想聊。”
她这个父亲，对她从来都不上心，小时候罗婉怎么折腾她，姜文演也不管。
后来就算是她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也只是在查了成绩之后，对她稍微和颜悦色了一点。
但她上大学之后姜文演对她也是不怎么管，不怎么问。
连生活费都是姜文演的助理，每个学期定期给她打点钱，这些钱对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了，所以姜初眠才能将这些钱攒起来，成为自己的一笔可用资金。
再后来，即便是她嫁给了沈清也，一开始姜文演对她也没多说过话，甚至这还是姜文演第一次主动找她。
而且姜文演找她还是因为沈氏和姜氏的合作也轮不到姜初眠去谈。
姜初眠很了解姜文演，唯利是图唯名是图，要不是这样，当年也不会同意接她回家了。
所以即便是如今姜初眠在圈子里稍微有了点知名度，但对姜文演来说，也只是给他挣了个教女有方的好名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益。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姜文演不会主动找自己的，所以能够主动找她，肯定是因为想找沈清也，但是又拉不下脸主动找沈清也。
毕竟沈清也相比姜文演还是小辈。
看到姜初眠的回复沈清也想了想回复她：“那一号回爷爷奶奶那里，二号回去见姜伯伯？”
姜初眠不喜欢姜家，沈清也很容易感觉出来，姜家对姜初眠也并不上心。
沈清也此举可能会让姜父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沈家二老的身份在，当然要先看了沈家二老。
“好。”姜初眠当然没什么意见。
“那三号怎么安排呢？”沈清也知道今天俞璇已经离开了，回美国去了。
这消息倒是姜初眠主动告诉沈清也的。
只不过姜初眠说的是，她有个叫俞璇的姐姐，最近回国了，要陪一陪。
那天姜初眠说她把唯一的温暖弄丢了。
后来又听到姜初眠管俞璇叫姐姐。
沈清也回过味来，却觉得挺欢喜的。
虽然那天确实挺心疼姜初眠的，但是也不难猜测到姜初眠应该是决定放下了。
即便是不知道姜初眠放下的契机和原因是什么，但结果沈清也很满意。
就算是年少时相伴过，甚至相爱过，可是一个选择出国结婚生子的人，也的确不值得姜初眠继续等待下去。
圣诞节之后的几天姜初眠每天下了班都是陪着俞璇，俞璇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回来了解一下国内的工作。
她说想回国发展了，所以应约回国来了解一下。
姜初眠只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她，但也没有主动去做什么，只是在下了班之后，陪她一起吃顿晚饭。
不过即便只是如此，沈清也还是觉得有些不爽，本来每天和姜初眠相处的时间就很少了，现在晚上也被占用了。
好在俞璇今天一大早的飞机，已经回美国了。
至于新工作谈没谈好，姜初眠也没有问。
对于沈清也问的三号怎么安排的事，姜初眠先是一愣，她还以为沈清也这几天都会有安排，没想到居然会问她。
想了想姜初眠还是回复了：“嗯，小金鱼说去海边玩，孟竹姐姐也要去，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沈清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姜初眠没想到沈清也会应下的这么快，虽然说上次圣诞节，沈清也已经去过萧锦玉的酒吧，也和萧锦玉那帮朋友玩过了。
但感觉那天应该是喝酒比较多，真出去玩...
姜初眠想到沈清也这样的商业精英和萧锦玉这样的无所事事的富二代扎堆玩闹，感觉还真是挺有意思。
她忍不住笑了下，不过也没关系吧，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和小金鱼说一声。”姜初眠给她发了个表情。
沈清也看着觉得怪可爱的。
“我要是不问，姜总是不是不准备带我去玩？”沈清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初眠看到那条消息，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容难得如此明媚，沈清也有时候真的可爱而不自知。
“不会啊，我本来也是准备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的，不过我还没问，你先问了。”姜初眠如实相告道。
沈清也得到她的回答，这才满意了。
可姜初眠坐在办公室，看着手机，反复咀嚼了一下沈清也的这几句话。
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好像有一颗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了，然后现在开始慢慢地发芽了。
姜初眠只知道，沈清也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
她们之间不能简单地用朋友关系来形容。
姜初眠自认朋友不多，却也不会不知道朋友应该是什么样的。
很明显她对沈清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朋友情谊。
至于真相，姜初眠不敢确定，也不知道如何去确定。
元旦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整个城市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仿佛遮住了所有的肮脏。
姜初眠缩在被子里，被闹钟吵醒，不情不愿地睁开眼，闹钟第二次响的时候，姜初眠才满脸不甘心地起床。
她赤着脚去洗了漱，沈清也的别墅里暖气格外的足，也不担心会着凉。
洗漱完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世界，隔着玻璃姜初眠都感觉到了冷，她厌恶冬天。
因为年少时的每一个冬天，她都是在寒冷和饥饿中度过的，甚至还会伴随着冻疮。
所以姜初眠讨厌冬天，看了一眼又拉上了窗帘，她也不喜欢赏雪。
看了下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九点半了，她这一赖床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叹了口气，去衣帽间找了衣服，想着今天要去爷爷奶奶家，姜初眠就穿得没有那么正式，又想到外面厚厚的雪，姜初眠套了一条加绒的打底裤，又套了一件黑色的裙子，上面是一件假两件的格子上衣，当然里面还套着加绒打底。
姜初眠将怕冷诠释到了极致，外套挑了一件毛茸茸的棉服，想了想又翻出一顶八角帽。
满意地看着镜子里从头裹到脚的自己，姜初眠这才打开门下楼了。
沈清也已经在客厅坐着了，她和往常一样在看着杂志，财经杂志或是各类时尚杂志都有。
听到楼上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小姑娘还真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毛茸茸地有些可爱，小姑娘向来格外怕冷，沈清也一直也都知道。
“早。”沈清也和她打招呼，嘴角还噙着温柔的笑意。
姜初眠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沈清也，只穿了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下身也是简单的肉色打底裤搭配短裙。
“你不冷吗？”姜初眠。
“有暖气啊。”沈清也轻笑了声。
“一会不是要出门吗？”
沈清也放下杂志：“嗯，是啊，但是你从家里到停车场也没多远啊，到了爷爷奶奶家，也有暖气啊。”
姜初眠想了想也是，但是她还是懒得回去换衣服了，而且外面的大雪，看着还是觉得很冷。
“吃早餐吧，张姨刚走一会。”沈清也向餐桌走去。
“你特意等我？”姜初眠不好意思地问道。
“一个人吃，吃得少，而且怪没意思的，有人陪着吃饭胃口好一点。”沈清也在餐桌前面坐下，将早餐打开，还热乎着
“抱歉久等了。”姜初眠在她对面坐下，也乖乖的打开自己那一份。
今天的早餐是张姨自己煮的米粉，上面加了肉末和煎蛋，煎蛋还是溏心蛋，姜初眠很喜欢。
沈清也拿起筷子，忽然想到什么，揶揄地问姜初眠：“初眠到了冬天有起床困难症？”
姜初眠有些不好意思：“唔，冬天冷。”
沈清也笑了笑，低头继续吃早餐。
看着沈清也胃口不错，姜初眠也多吃了一点，沈清也说的没错，有人一起吃饭，胃口是会好很多。
吃了早餐，二人倒也没有急着去，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会，姜初眠也拿了本杂志和沈清也聊了起来。
这一年的时间姜初眠对时尚界还挺有了解的，对于沈清也的夸赞，姜初眠无奈地回答道：“毕竟做的这一行，迫不得已。”
沈清也看着她懒洋洋地靠着身后的抱枕，随意地翻着杂志，她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总让人觉得软软糯糯的很好欺负。
这会裹得毛茸茸的，沈清也有种想过去揉两下的想法。
甚至觉得姜初眠像一块甜糯的糕点。
不过咬一口尝尝这种事就做不到了。
十点半的时候，沈清也补了个口红，姜初眠便知道准备出门了。
她也补了个口红，没有沈清也的口红那样红，颜色淡很多，和她今天的模样很搭。
“奶奶会很喜欢。”沈清也认真地说道。
姜初眠应了声：“那就好。”
其实要不是知道奶奶喜欢这样的，她也不会这样穿，姜初眠从小就很懂观察人的喜好，这也是她生存的资本之一。
沈清也套上了一双长筒靴，外面搭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
她本就有一米七的个子，这样穿起来也好看，红色的耳坠和她的唇搭在一起，气场强大，十足的御姐。
姜初眠倒是有些懊恼自己了，她和沈清也今天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
莫名的姜初眠想起最近很火的那个御姐和她的小学生舍友\/朋友。
这会姜初眠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学生。
尤其是沈清也还牵着她的手，要是再背个双肩背，就更像了。
姜初眠漫无边际地想着，到了车库也没有注意到。
沈清也弯下腰，一双眼眸好奇地看着姜初眠：“想什么呢？”
姜初眠愣了下，忽然脸一红：“没，没什么。”
沈清也弹了下她的额头：“上车了。”
“哦。”姜初眠乖乖地坐在副驾驶。
上车之后习惯性的打开了沈清也车上的音乐。
沈清也坐在驾驶座上，调了下音量。
等车开出车库，姜初眠又忽然意识到了，这样在车上调人家的歌的动作，似乎也只有亲密的人会这样做了。
但这个动作不管是姜初眠还是沈清也，如今似乎都习惯了。
出门之后看到那厚厚的雪之后，姜初眠又觉得穿暖和点还是有用的，毕竟看着到处都是的雪，心里觉得冷。
今天有点堵车，元旦出行的人是真的多，到了沈家别墅已经快十二点了。
姜初眠一手提着礼物，另一只手挽着沈清也走了进去。
爷爷奶奶对姜初眠一如既往的热情。
奶奶接过姜初眠手里的礼物，说着不用带这些东西，以后常回来就好了。
姜初眠也都乖乖应着：“奶奶会的，没那么忙的时候会回来的。”
奶奶确实很喜欢姜初眠，就算是没有沈清也，应该也会喜欢的那种。
很多人觉得长辈的关照很烦人，但姜初眠却是求而不得。
两人一回来正好就能开饭了。
饭桌上爷爷奶奶询问二人的近况，自然都是拣好的说
今天过节，也不急着走，吃完饭沈清也陪爷爷下棋，姜初眠抱着一杯茶坐在沈清也身边。
乖乖巧巧的，也不插话。
下了几局，沈清也输多赢少，她也不在意，本就是陪陪爷爷，而且爷爷每天和隔壁的老头们下棋，沈清也不是对手也正常。
反正二人回来也就是给家里添些热闹。
奶奶招呼姜初眠，不知道过去说了什么，但感觉二人聊得也挺开心的。
沈清也远远地看着，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甚至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爷爷有午睡的习惯，下了会棋就说老了，困了，顺便让沈清也带着姜初眠去休息，沈清也也不好拒绝。
不过要休息的话，可就只能在她的卧室将就一下了，毕竟在爷爷奶奶这里，两人也不可能说分床睡，这样不就露馅了。
姜初眠跟着进了沈清也的卧室，打量了一下，也挺简洁的，不过比沈清也那个别墅里面温馨一点。
也许是有奶奶在的缘故吧。
“要是困了可以在床上眯一会，放心床够大。”沈清也揶揄道。
姜初眠轻笑了声：“沈总也会开玩笑？”
“我又不是出家了没有七情六欲。”沈清也好笑的说道。
可说完姜初眠倒是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沈清也真的觉得小姑娘脸皮太薄了。
想着下午还要开车回去，沈清也平时也会有午休一会的习惯，便和姜初眠说了声，她先休息了，让她自便。
姜初眠想了想也在床的另一侧躺下了，小小一只的，缩在被窝里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三点半的时候沈清也醒了过来，她侧过头，正好看到姜初眠在她旁边不远处睡着了。
睡之前两人之间隔得还有些距离，这会居然只有两个肩膀的距离了。
沈清也想到姜初眠怕冷，可能是出于取暖的本能所以靠过来了些。
看到小姑娘将自己缩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的。
睡颜有些恬静，没来由地不忍心打扰她。
坐在床上刷了会手机，过了十多分钟小姑娘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好像睁开眼睛都困难，但却又像极了故事里的睡美人。
沈清也忽然觉得上天给了她得天独厚的容貌，却没给她集万千宠爱的人生。
“下午好。”姜初眠坐起来，和沈清也打了个招呼，刚刚睡醒，声音还带着鼻音，软软糯糯的。
“下午好。”这一次沈清也真的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下午好。”
姜初眠坐起来，因为沈清也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
实在是因为这动作像极了在撸猫一样。
“清也很喜欢猫？”姜初眠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沈清也却弯起眼眸：“对啊。”
“可我不是。”姜初眠小声嘟囔了一句。
沈清也笑得大声了许多：“可你像啊，眠眠。”
她第一次这样叫姜初眠的小名，姜初眠更不好意思了，连忙下床将外套穿好。
沈清也跟着她起了床，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下楼了，爷爷奶奶已经早就起来了。
奶奶在整理东西，似乎是给沈清也和姜初眠带回去的。
爷爷在旁边说她瞎操心，两人不自觉地又开始拌起了嘴。
外面又开始飘雪了，今年的雪不仅来得早，还很大，网上都说今年是难得一遇的大冷天。
看到两人下楼，奶奶起身对二人慈祥地笑着，又招呼家里的保姆阿姨将做好的小吃端出来。
一家人坐在一起，爷爷将电视打开。
爷爷想看抗日剧，奶奶却不肯，她要看她最近正好迷上的一部伦理剧。
说着又吵起来了，还互相嫌弃彼此的爱好。
但最后还是爷爷妥协了。
姜初眠和沈清也陪着一起看电视，还陪着讨论剧情，到了晚饭时间吃了晚饭才开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姜初眠看着这座热热闹闹的城市，又转头看着沈清也，低低地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