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茉莉不见了。”
芳姑姑悄悄对林诗诗道。
“茉莉?就是那个在粥里面动手脚的丫头?”林诗诗问道。
“正是她。”
“祖母把她维护下来,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林诗诗问。
芳姑姑点头。
“茉莉也都招了,是余夫人指使她干的那些事。可是也没写下来让她按手印,如今被她逃脱了,没了对证。”
“老祖母想让茉莉指认母亲?”
芳姑姑点头,道:
“老夫人想等过了元宵节,就把族长请过来,把大爷正式立为宗子。但余夫人定然会反对,老夫人就想用这件事,让余氏闭嘴。”
如今,茉莉大概是趁着那晚府上大乱,偷偷跑了出去。但她的卖身契在余氏手里,没有卖身契,她出不了京城。
敲锣打鼓办完了老夫人的丧事,府里安静了下来。
陆怀喜这才想起了柳姨娘,连忙带人去柴房寻人。
“老爷,老爷救命……”
柳姨娘披头散发,半条腿已经不能动了。
“你……这……这是谁打的?”
“夫人,夫人好狠的心。”
柳姨娘痛苦,脸上惨白,早没了往日的颜色。
“余氏。”
陆怀喜咬牙切齿悲呼。
柳姨娘被抬了回去,命是留住了,但瘸了半条腿,以后只能拄着拐杖拖着残腿走路了。
陆怀喜安抚了她许久,答应她定然要找余氏讨个公道。
余氏搬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院子暂住了下来。
路怀喜过去,余氏脸色阴沉沉的,陆怀喜鼓了鼓腮帮,质问道:
“你怎么下手这么狠,传出去,就不怕别人说你是个恶毒的妇人。”
“我恶毒?老爷,我替你扛下了所有,你还来说我恶毒?我若不治她,这府里乌烟瘴气的,谁都可以喝个酒放把火。”
余氏拿捏住当晚陆怀喜醉酒不醒,未能及时到场。
与小妾寻欢作乐,置妻子、生母安危不顾,这要是传出去,他也没脸做人了,什么驸马教习,本就虚得很,那这个虚职也不要做了。
陆怀喜虚张声势喊了几句,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虽然喜爱柳姨娘,但事已如此,总不能为了一个姨娘跟余氏闹翻。
余氏见他溜了两圈就想走,道:
“老爷,母亲故了,府里得有男丁去母亲坟前守孝。大爷是母亲一手拉扯的,不如让大爷去”
陆怀喜挠挠头。
守孝期间,要在坟边上搭建帐篷,以前是要住满一年,后来渐渐住上三个月就行。
陆怀喜这一辈子,可没吃过半根手指头的苦。
“这个……额……”
他嘀嘀咕咕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话说回来,还是老爷去守孝更合适一些。”
余氏知道陆怀喜的秉性,如果她坚持让陆昶去守孝,陆怀喜就要说她这个继母坏心肠。
但让他自己去守孝,那又等于要了他的命。
果然,陆怀喜皱眉道:
“呃……我考虑考虑。”
第二天,府上就传出陆怀喜病倒了的消息。
他躺在床上,额头上还系着布条。
“昶哥儿,父亲年纪大了,送走你祖母,这身体吃不消,头疼欲裂,哟哟哟……好疼……”
几天下来,陆昶也瘦削了一些。
“父亲既然不适,就躺着休息。要不要儿子帮你请大夫过来看看。”
陆怀喜赶紧挥手,道:
“不用不用,府医看过了,我这就是年纪大了,又伤心过度,身子亏空,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哦……”
陆昶含糊的应了一句。
余氏在旁边看着陆怀喜,唇角堆起讥讽。
“老爷,你这突然病了,那去给母亲守孝,可怎么去,要不,我去叫几个壮汉,把你抬过去。”余氏上前道。
“哎呦……哎呦……”
陆怀喜痛苦的申唤。
“父亲,我今天要进宫,没有其它的事,儿子先走了。”陆昶冷冷的道。
“昶哥儿,虽说你是在皇帝跟前当差,可本朝以孝治天下。你祖母刚下葬,我又病倒了,你就着急忙慌的要走,你这眼里是只有前途,还有没有你父亲,有没有你祖母。”
陆怀喜见他要走,气呼呼的喊住他。
余氏也趁机让陆昶做孝子。
“父亲母亲,祖父过世的时候,我在他坟前为他守孝三个月,一步未曾离开。皇帝见我仁孝,才提拔我到他跟前。”
陆怀喜和余氏哑口无言。
陆昶说完,抬腿欲走,突然又回身对余氏道:
“母亲,我知道您为二弟的仕途操碎了心。不如让父亲把守孝的事情让给二弟,说不准,孝期后,二弟的孝心也会感动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