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卿文看来,这是一个一举多得的策略。一方面,可以满足唐凯强的 “野心”,让他在自以为得到机会的过程中,为市政府解决实际问题。另一方面,他也深知官场中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如果说工作组里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利益诱惑而变质了,那到时纪委该查就查,该抓就抓,绝不姑息手软。毕竟,党纪国法不容侵犯,任何违规违纪行为都必须受到应有的惩处。
但是,大学城建好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成绩,它对于城市的发展和教育事业的推动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不能因为在建设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些违纪问题或者个别人员的违规操作,就将整个项目否定甚至拆除。所以,在罗卿文的理念中,成绩永远是市委领导下的市政府共同努力做出来的,而那些违规操作只不过是某些个人的违纪违法问题,并不能代表整个集体的努力和成果。
这就是一把手的思维方式。你唐凯强既然想利用我,试图在各种事务中谋取私利或者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对不起,我罗卿文也不是吃素的。我同样可以利用你对权力和利益的渴望,让你在为市政府做事的过程中,接受组织的监督和考验。如果你能经受住考验,那自然皆大欢喜,对城市建设也算是做出了贡献;如果不能,那么也只能自食恶果。罗卿文深知自己肩负着领导整个城市发展的重任,他必须在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利益纠葛中找到平衡,既要推动各项工作的顺利进行,又要确保市委市政府的清正廉洁和高效运作。这种思维方式不仅仅是一种权谋,更是一种对城市发展和人民利益的高度责任感的体现。他明白,在官场这个大舞台上,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深远,必须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以达到最佳的效果。而对于唐凯强这样的人,他既要巧妙地利用其积极性,又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其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确保整个城市建设的大船能够在正确的航道上稳步前行。
唐凯强迈着自信的步伐,身后紧紧跟着略显拘谨的谭承文,一同朝着书记室走去。到了书记室外,唐凯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抬手敲门,屋内传来沉稳的声音:“请进。”
唐凯强推开门,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一脸春风地说道:“书记,小谭我给你送来了!” 此时的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着某种认可。
办公桌后面的罗卿文正专注地写字,听到声音后,他缓缓把笔收起来,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门口的两人,说道:“嗯,好,进来坐。”
谭承文则显得十分恭敬,他微微弯腰,轻声说道:“书记好。” 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敬畏。
罗卿文起身,微笑着回应:“你好。” 之后,他径直走到唐凯强跟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说道:“唐主任,我已经让组织部的同志,给省里打报告了,这常务秘书长还是你来。”
唐凯强听到这话,先是迟疑了一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连忙问道:“啊,我进班子?”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罗卿文微笑着点头说:“啊,这秘书长肯定要进班子。”
唐凯强激动得难以自已,他深深地鞠躬,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声音略带颤抖地说:“谢谢,罗书记栽培。”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光明前景。
罗卿文轻轻拍了拍唐凯强的肩膀,说道:“行,你先回去吧!等通知。”
唐凯强笑得跟吃了蜂蜜一样,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连忙答应:“好。” 然后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书记室,仿佛脚下生风一般。
之后,罗卿文走到沙发旁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对谭承文说:“小谭,到我身边做秘书,同意吗?” 谭承文也跟着坐下,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更加恭敬,说道:“嗯,可以。”
罗卿文看似无意地说道,然而语气中却像是在强调:“市长是极力跟我举荐你呀!”
谭承文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连忙说道:“谢谢市委和您的提携,也谢谢市长的举荐。” 他的心中明白,自己能够得到这个机会,离不开市长的推荐,但更重要的是市委书记的认可。
罗卿文满意地笑着说:“行,你去交接一下直接搬去,刘建民那个办公室。”
这一刻,谭承文恍然大悟,他瞬间懂了,书记和市长在这件事情上是达成了一致的,他们之间有着某种默契。他立马点头,坚定地说:“好的,我懂!”
人啊,就怕相互比较,这一比较,人性的百态便展露无遗。
唐凯强从书记室走出来的那一刻,简直是如沐春风,喜形于色到了极致。他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要溢出来一般,是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得出来他又高升了。所谓高升,无非就是从正处迈向了副厅。这一步跨越,在官场中意味着更多的权力、更高的地位和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他的步伐都变得轻盈起来,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普通的地面,而是通往辉煌未来的红毯。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中饱含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而另一边,谭承文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他同样经历了人生中的重大转变,从一个仅仅是副科级科员的小角色,一跃成为了整个岭南最有实权的秘书。这一飞跃,不仅是行政级别的提升,更是身份和地位的巨大转变。然而,他走出书记室时,却展现出了令人钦佩的平静从容。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张扬和得意,而是带着一种淡定和沉稳。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到自己原先的工位,仿佛这一切的变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或者他早已修炼出了一种宠辱不惊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