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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半,【喻墨白】结束了自己的lunch break(午餐时间),准备好了下午的传单派发任务,这时日头最毒,气温已经达到了34c,人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浪般的气流扑面而来,【喻墨白】从菲律宾同事手中接过了一沓厚重的传单,足足有500张之多,随后将它们放进了一个布袋子里,走出了健身房。

为了能尽快将带出来的传单发完,【喻墨白】来到了Simei(四美)地铁站,地铁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来往的人流比较多,与国内不同,新加坡几乎每个地铁站外都设有商场,且与居民区、食阁非常近,所以每隔几分钟,当列车到站时,都会有大批的人群从地铁站内涌出。

再次走进地铁站,却不是以乘客的身份,而是作为传单派发员,【喻墨白】也在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虽然在国内也做过这样的兼职,【喻墨白】很清楚发传单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突发情况,多少也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可他没想到的是,刚开始发传单就收到了阻碍,可谓是出师不利。

众所周知,新加坡是以其井然有序和清洁着称。在这里,仿佛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被精心安排过,每一块地砖也都闪耀着不属于自然的光泽,可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些人的无声挣扎和被忽视的痛苦,地铁站里经常都会出现一些年逾七旬的老者们,他们佝偻难行,却还在负责打扫卫生。

正因为要维护严格的秩序和清洁,所以地铁站是不允许发放传单的,可【喻墨白】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是被明令禁止的事,犯了大忌。一位深肤色的工作人员站在站台旁,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扫过人群,他注意到了离闸机口不远的喻墨白,于是疾步走到了【喻墨白】面前,用冷冰冰的语气下达命令:”You'd better leave right now,sending flyers is not allowed here,otherwise you will be fined.”(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不允许发传单,否则你会被罚款的。)

虽然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但是这位工作人员面色凝重,眼神里也没有情感的波动,只是机械地执行着规定,虽然【喻墨白】也十分理解,这是他的工作职责,可能他每天要面对无数个人,会说很多他也不愿意说出口的话,所以有这样的态度也是在所难免的,可这样的冷漠,还是有些令人感到寒心。

【喻墨白】只好微微弯下了身子,一边点头示意,一边说着:“I’m so sorry,I wasn't aware of this issue,I apologize for my fault,coz it's my first day at work. I'll pay attention to it from now on, thank you!”(非常抱歉,我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为此感到抱歉,因为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以后我会注意的,谢谢您!)

早在外出之前,【喻墨白】就从菲律宾同事那得到了“小道消息”,说外出派发传单时,老板会安排信任的人拍照监视,还说按照他们以往的规矩,一个小时要发三百张传单,如果低于这个量,就会被认定为偷懒,因为有人会监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发完,想必是有人已经“以身试法”,做过一些自作聪明的“小把戏”了吧?

得到这些“暗示”之后,【喻墨白】却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和不安,毕竟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就是来工作的,只要认真对待、按时按量地干完自己的活儿就好,并没有抱着侥幸的心理,至于偷奸耍滑那一套,他心里也是非常不屑的。

既然地铁站内不能发,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来到了地铁站入口处,只要有人经过,他都会问都会伸手微笑并鞠躬,一句接一句地说着“Excuse me”,尽管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伸手接过传单,尽管很多人嗤之以鼻、绕道而行,可这就是他的工作内容,无论国内还是国外,路人对于传单派发员来说,都不是非常友好的。【喻墨白】依旧保持着积极的心态,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样愚蠢地遵守规定,却害苦了自己。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3:55,眼看着就要到自己的休息时间了,一想到能休息三个小时再继续,【喻墨白】心里也松懈了许多,朝着健身房的方向走去。这一个多小时里,他一直忍着没有喝水,周围倒是有很多便利店和食阁,可他舍不得花钱,毕竟那些标价0.7至2元新币的水,折算成人民币,也是3.5至10元左右的价格,对于还没有扭转消费观念的【喻墨白】来说,实在有些奢侈。

好在munity club(民众俱乐部)一楼有自动饮水机,这个设备当时在国内还没有,这款直饮水机上方设有两个小管,长的那一根是方便人们用杯子接水喝的,侧边的那一根管,倾斜的设计,拧开闸门时,喷射出来的水流可以方便人们直接张嘴饮用,且直饮水是过滤过的冰水,在这样酷热难耐的盛暑天儿里,喝上这么一口,简直太过瘾了。

值得一提的是,新加坡是一个极度缺乏淡水资源的国家,因为是岛国,四面环海,所以淡水都是依靠于马来西亚,政府也考虑过海水淡化工程,不过因为耗资巨大,并没有大规模地进行开发。即便是这样,随处可见的直饮水机还是给民众带来了方便,且与国内不同,从幼儿园起,国人就被教导“自来水龙头里的水不能直接喝,否则会拉肚子、有细菌、漂白粉等有害物质”,可新加坡除了标有“NoN-potAbLE wAtER、No dRINKING”(非饮用水)的水龙头外,其余所有的水龙头,只要是能出水的,都是可以直接饮用的。

【喻墨白】牛饮一番后,回到了健身房,此时布袋里的传单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小摞了,这一个多小时,他大概也发了将近400张,终于到了休息时间,因为有三个小时,离住处又近,他选择回家休息一番。回去的路上,路过便利店时,他花了两元新币,买了一个杯子,这样就能随身携带饮用水,不用再硬扛了。

回到住处后,【喻墨白】冲了个凉,疲惫感瞬间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困意,他爬上了自己的床铺,一觉睡了过去。短暂的睡眠的确让他恢复了不少体力,眼看着快到下午五点了,【喻墨白】又回到了公司,重新拿了一摞传单,继续朝着地铁站走了去。

新加坡属于热带雨林气候,常年多雨,【喻墨白】才发了一会儿,就下起了大暴雨,不过这雨是下不久的,【喻墨白】就这样站在地铁站外,一边躲避着大雨,一边分发着传单,这天的雨势很大,空气中都氤氲着水雾,他的手臂都有些湿漉漉的,鞋袜也早已被淋湿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窘况,才让路人纷纷都侧目,不停地接过他手中递上的传单。

不知不觉中,加上之前剩余的那一小摞,不到600张的传单,就这么在地铁口和超市的过道里,被【喻墨白】给发完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才6:10分!眼看着距离规定的时间还早,【喻墨白】只好返回店里,准备再拿一些传单来发。

正当他赶回店里的时候,却发生了让他十分委屈和无奈的事情。6:15,【喻墨白】回到了店里,然后告诉同事他已经发完了所有的传单,是应该再拿一些去发,还是有别的工作安排。

两个菲律宾同事一听这话,都纷纷感到惊讶,一直说着“unbelievable、amazing”(不可置信、令人惊奇)之类的话,他们看了看老板娘留下的schedule(行程表),发现这个时段里,【喻墨白】没有别的事项安排了,便没说什么,让他在店里休息会儿,顺带着看看器材有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没有工作安排了,可【喻墨白】也不敢松懈,毕竟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只好四处观察着,检查着闲置的器材,看看是否有螺丝松动的情况。没过几分钟,他就接到了中介打来的电话,说老板找不到他!根据中介的转述,老板娘的原话是:“他失踪了,没有在工作!”

面对着中介的大呼小叫,【喻墨白】十分不解,虽然自己的的确确被冤枉了,可他此时也不便过多说些什么,匆匆解释过后,立刻给老板娘打了电话,向她说明了一切,并表明自己已经完成了工作,此刻人就在店里,并没有失踪。

老板娘在电话那头十分强势,直言不相信【喻墨白】的“鬼话”!即使店里装有cctV(监控录像),她也一口咬定【喻墨白】在耍小聪明,并警告他不要偷懒,500张传单根本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发完!

见解释无用,【喻墨白】也不知所措,毕竟对方是老板娘,是发他薪水的人,自己即便有一千张嘴、一万个理由,也是无用的。令他更无语的是,老板娘让他把手机递给了店里另外一个本地华人,随后两人全程用闽南语进行交流,【喻墨白】完全听不懂他们在“密谋”些什么,只是十分担心和生气,这样的冤枉,实在是没来由!

随后,那个本地华人用蹩脚的中文对着【喻墨白】说道:“Ladyboss讲了,你再拿多一个500张flyers,再去分完它们,if你能在1hour之内分完,那就说明你有认真在做工,or else你就是在偷懒,在cheat。”

听完他中英文混杂的表述后,【喻墨白】顿时五内俱焚,心中的感受非常的复杂,既为老板娘的无理要求感到气愤,又替自己感到委屈,可按照【喻墨白】的脾气来说,他是最讨厌被人冤枉的,别说是外人了,即便是被【喻华年】冤枉,他宁可挨上一顿毒打,也要据理力争个分明!

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喻墨白】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了要求,反正自己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工作,那些传单也都是他实打实、一张一张分发出去的,地铁站旁边所有的人都是他的证人,再不济还有地铁站的监控录像!

【喻墨白】从那个华人同事手中接过了传单,足足有一千张,按照要求,他需要在2个小时内发完,才能自证清白。刚走下楼时,原本已经停了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喻墨白】抬头仰望着天空,每一滴落下的雨,仿佛都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心里很不是滋味。

【喻墨白】咬了咬牙,往前走着,可余光却瞥见了那个华人同事,他居然跟在【喻墨白】身后,每走一步他都跟着!“老天,难道还要派个眼线来监视我?”【喻墨白】心想,也好,Seeing is believin(眼见为实),派条狗来看着不是更好,这样才能洗刷自己的冤屈!

随后,刚到地铁站的【喻墨白】就开始高强度地发起了传单。此时正好18:30分,按照原来的安排,此时的他原本应该有半小时的晚餐时间,现在却要为了老板娘的一句“不相信”,被迫前来自证清白!

老天似乎都在为他喊冤抱屈,雨势瞬间又变得很大,路上的行人也都各自加快了脚步,地铁口的人一拨走了就要等那么一小会,直到下一趟列车进站,才会有人流出现,这1000张传单对【喻墨白】来说,无疑是一个挑战。

为了能够准时完成任务,自证清白,【喻墨白】趁着地铁没有进站的空挡,向周边的行人跑了过去,一张接一张地分发着,这期间,有一阵儿雨势特别大,无论他怎么行礼、询问,都没有人愿意接过他手中的传单。也是,这样极端的天气,大家都要么都忙着握紧手中的伞,以致于不被大风刮走;要么就忙着避雨,谁有这闲工夫搭理他呢?

经历了大概连续十次失败后,【喻墨白】手中的传单都已经沾上了雨滴,却还是未能发出,就在这时,戳中泪点的时刻来了!——从【喻墨白】身后走来了一位好心的阿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什么,给我一张”。【喻墨白】激动地转过身去,激动地连隐形眼镜都差点掉出来,立即给阿婆鞠了个躬并致谢。阿婆开心地露出了笑容,给【喻墨白】竖起了大拇指。

受到阿婆的鼓励后,【喻墨白】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继续用几乎哽咽的声音继续问着路人“Excuse me.... thank you\" ,他的眼泪不自觉地跟着大雨倾斜而下,真是想不到,上班第一天,竟然就遭遇了这样大的委屈。

时间过得飞快,不到20:30,【喻墨白】就发完了所有的传单,此刻的他,已经累得不行了,只觉得头重脚轻,正当他准备赶回店里时,环顾四周,那个负责监视他的本地华人同事,早已没了影踪,狗腿子,估计是受不住这大雨,自己偷摸溜回店里了吧!

回到店里后,老板娘将电话打到了前台,故作姿态地说:“因为你的agency(中介公司)帮你求了情,加上我有亲自看到你在分flyers,你的同事Richard(那个本地华人)也帮你说了很多好话,所以boss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让我report(转述)给你听,你现在可以去吃饭了,以后记得哈,要好好地做工哦。”

此刻的【喻墨白】已经累到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清白的,即便老板娘阴阳怪气地数落了他一通,他也不是很在意了,至于什么“求不求情”的,他更是不屑一顾,自己是凭本事证明清白的,关那些人什么事?他们是帮忙一起发传单了,还是真正关心他了?

挂掉电话后,【喻墨白】步履蹒跚地下了楼,准备去吃个晚饭,一阵心酸委屈得瞬间涌上心头,他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但是他没有,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打电话给家里人哭诉,会跟好朋友诉苦,可如今自己身在国外,不应该让他们担心自己,这次的事情,就当做是一个深刻的教训,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提前完成了工作,那就再继续做,以后他也不会那么傻乎乎地卖力,完成工作即可。

【喻墨白】在空间里发了这样一段话:“好吧,既然我是喻坚强、喻18嘛,那有什么我承受不了的!?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还是那句话,我还年轻,人在做天在看,只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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