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吕州社会秩序混乱的根子就在强盛集团。”
牧诗幽眉头紧蹙,义愤填膺地说道,“这集团作恶多端,杀人越货、逼人破家、贩毒走私......”
“无恶不作,可一直没人敢去追究。”
“背后撑腰的就是赵立冬,是整个赵家。”
“是啊,全吕州都心知肚明,可就是没人能扳倒它。”
祁同伟微微点头,目光深沉,“诗幽,你算是点到要害了。”
“什么要害?”
牧诗幽眨眨眼睛,一脸好奇。
“先不说这个了,我去给你收拾床铺......”
“今晚你睡楼上,我睡楼下。”
祁同伟笑了笑,岔开话题。
“让我一个人睡楼上?我怕……” 牧诗幽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看着祁同伟。
眼眶都有点泛红。
“怕啥呀?这可是政府小区,安全得很。”
祁同伟一脸无奈。
“我来吕州这几天,一直孤孤单单的......”
“今天又被几个小混混打倒在地......”
“浑身疼得要命,能不怕吗?”
牧诗幽可怜兮兮地诉苦。
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
“那你想怎样?”
祁同伟扶额,心想这女人事儿还真多。
“你能不能…… 能不能陪我睡......”
“抱着我睡……” 牧诗幽脸颊绯红,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像蚊子哼哼。
“不行!”
祁同伟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他心里清楚,自己定力有限,真要共处一室,保不准就犯错误。
“我真的害怕,领导。”
牧诗幽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我大老远跟着你到吕州,身边没个朋友亲人......”
“这几天在外头,感觉自己就像无根的浮萍......”
“可怜巴巴的。今天受伤了,你都不陪陪我......”
“忍心让我一个人扛着孤单、寂寞和恐惧吗?”
祁同伟听着这番话,心头一震,犹豫片刻后,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抱起牧诗幽:“走吧,去楼上,就一晚啊。”
他实在不忍心再拒绝。
这丫头都说到这份上了。
自己要是还硬着心肠。
也太不近人情。
“放心啦,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牧诗幽破涕为笑,俏皮地眨眨眼。
“你都伤成这样,走路都费劲......”
“还能把我怎样?”
祁同伟哭笑不得,怎么感觉现在颠倒过来了。
成了自己怕她 “乱来”。
“啊,也是……” 牧诗幽想到自己的状况。
神色有些黯淡,微微有些失望。
到了楼上,祁同伟先把牧诗幽安置在卧室沙发上。
利索地收拾好床铺,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轻轻放在床上。
看着牧诗幽疲惫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祁同伟的心底泛起一阵涟漪。
这个平日里在工作上伶俐果敢的女孩。
此刻却如此脆弱,让他忍不住想要保护。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拨开牧诗幽额前凌乱的发丝。
声音低沉且温柔:“诗幽,别怕,有我在。”
牧诗幽抬眼,眼中泪光闪烁,却又透着一丝欣喜。
她轻轻点了点头,似是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祁同伟喉结滚动,屋内暧昧的气息如一张无形的网。
将他紧紧裹住,他嗓音微微沙哑,低声道:“好了,我先去冲个澡。”
说着,他起身,脚步略显慌乱地走向浴室。
背影竟透着几分少年人的局促。
牧诗幽坐在床边,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那晕染的绯色一路蔓延到耳根。
她声若蚊蝇,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心跳如鼓,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膛。
祁同伟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挂着水珠,几缕湿发耷拉在光洁的额头。
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胸膛滑落。
没入腰间浴巾。
他微微一怔,目光触及牧诗幽那娇羞又含情的模样。
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走向她,在床边站定,低头,温热的气息洒在牧诗幽脸上。
他抬手,手指轻轻抚过她滚烫的脸颊。
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肌肤。
似是带着电,一路引得牧诗幽身子轻颤。
牧诗幽仰头看着祁同伟。
眼中水汽氤氲,唇瓣微张,轻喘着气。
祁同伟眸色渐深,似有火焰在其中燃烧。
他再也克制不住,倾身向前,一手揽住牧诗幽的腰。
将她紧紧贴向自己。
一手扣住她的后脑。
唇重重压了下去。
这一吻,炽热而缠绵,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
牧诗幽嘤咛一声,双手不自觉攀上祁同伟的脖颈。
指尖陷入他的肌肤。
祁同伟顺势将牧诗幽放倒在床上。
身躯欺压而上,他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
留下一串串湿濡的痕迹。
惹得牧诗幽身子扭动。
娇喘连连。
他的手也没闲着,探入她的衣衫,抚摸着那温热的肌肤。
所到之处,燃起一片燎原之火。
牧诗幽指甲在祁同伟背上划出一道道浅痕。
呼吸急促间,满是沉醉。
许久,云歇雨散,牧诗幽脸颊绯红,眼神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嗔怪地瞪了祁同伟一眼。
娇哼道:“你就会欺负我。”
祁同伟轻轻摇头,眼神里透着几分炽热。
抬手将她额前乱发撩到耳后。
柔声道:“我只对你这样。”
窗外夜色深沉,屋内旖旎缱绻。
牧诗幽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祁同伟却心情复杂。
难以入眠。
他侧身凝视着牧诗幽安静的睡颜。
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轮廓。
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夜的柔情,不知能否抵挡来日的风雨。
可此刻,他只想将这美好的瞬间。
镌刻在心底。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从这一刻起,要将这个女孩彻底纳入自己的生活。
护她周全。
他轻轻握住牧诗幽的手。
像是在许下无声的承诺。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屋内。
祁同伟早早醒来,看着仍在熟睡的牧诗幽。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
为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独自朝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
交头接耳,显然是知道了昨晚的事儿。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赵家那帮人故意散播消息。
想打压他的威信。
“听说祁书记的女秘书昨晚遇流氓了。”
“女秘书报警后,公安压根没出警。”
“后来祁书记亲自报警,也没人理会。”
“说不定警队太忙了,晚上事儿多……”
“哼,我看是故意针对祁书记......”
“他在京州的时候,可没少得罪赵家......”
“坏了人家不少生意,这是赵家给他点颜色看看......”
“让他知道这吕州谁说了算。”
祁同伟刚走到办公室门口。
市委办公厅的钱路主任就迎了上来。
“祁市长,昨晚我在家吃饭,手机放一边充电了......”
“没接到您电话,实在对不住。”
钱路嘴上说着抱歉,可那神态却透着一股散漫。
压根没把祁同伟这个一把手当回事。
“没事儿,人都有忙的时候。”
祁同伟神色淡淡,脸上挂着一抹礼貌性的微笑。
“还有昨晚那俩警卫,不听您指示......”
“我正打算开除他们呢。”
钱路又接着说,眼神却在观察祁同伟的反应。
“不用,留着吧。”
祁同伟哈哈一笑,心里却门儿清,开除了这俩,换上来的还不是赵家的人。
等以后局势变了,再收拾他们不迟。
“既然祁书记您都这么做了,那行吧。”
钱路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祁同伟微微点头。
钱路转身离开,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
心想这新来的一把手看来是被吓破胆了。
有气都不敢撒。
他原本还等着祁同伟发火。
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没想到根本用不着。
市委统战部,曹部长正和一位副部长悠闲地喝着茶。
他们这部门事儿少,尤其这会儿刚上班。
清闲得很。
“曹部长,您听说昨晚的事儿了吗?”
副部长放下茶杯,轻声问道。
“知道,没想到祁书记的秘书被流氓调戏......”
“祁书记报了警,居然没人出警......”
“最后还是他自己赶跑了那些混混。”
曹部长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树叶。
慢悠悠地说。
“这吕州一把手当得也太憋屈了。”
副部长轻叹一声,满脸无奈。
“这儿毕竟是赵家的,从上到下都是赵立春家族的人......”
“白道黑道,全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除非投靠赵家,不然在这儿当一把手......”
“可真是步步惊心。”
曹部长轻轻摇头,眼神里透着几分忧虑。
“这祁书记以前坏过赵家的好事......”
“他们昨晚这么干,是想除掉他......”
“还是单纯吓唬吓唬?”
副部长又压低声音问。
“这就不清楚了。”
曹部长再次摇头。
“唉,在吕州,别说是老百姓......”
“我们这些当官的都过得战战兢兢......”
“生怕得罪赵立春家族,招惹那些黑恶势力。”
“就没办法除掉强盛集团这样的毒瘤吗?”
副部长往门口瞅了瞅。
确定没人,才小声嘀咕。
统战部长苦笑着又摇了摇头。
吕州这地方,和汉东其他地方不一样。
地下势力猖獗得很。
有人说,中海那边打压地下势力。
那些家伙就都跑到吕州来了。
久而久之,就成了这副局面。
再加上二十多年前赵立春崛起。
从汉东省二把手一路做到一把手。
吕州的黑恶势力瞅准机会。
纷纷投靠赵家。
那时候,就算有人举报,也是石沉大海,举报人还会遭到各种报复。
二十年过去,这些黑恶势力愈发嚣张。
尾大不掉。
如今,普通官员对强盛集团这样的势力。
都是避之不及。
钱主任这会儿来到了秘书一科。
科长王莫愁迎上来。
“钱主任,咋样?被祁书记批评了没?”
王莫愁笑着问。
“呵,这一把手,啥都不敢说......”
“看样子昨晚是被吓着了,这吕州的天......”
“变不了咯。”
钱主任冷笑一声,“这祁书记,要么碌碌无为,要么......”
“就得横死在吕州。”
“可不是嘛,不是谁都能当吕州一把手的......”
“得立春书记点头才行。”
王莫愁跟着笑了起来。
“说得对……” 钱主任正说着,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微微一变,过了好一会儿,才挂断。
“王科长,我那特制香烟还有多少?”
钱主任突然问道。
“还有十几盒。”
王莫愁一听,心里一惊,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烟。
里面掺了让人上瘾的东西。
好多不愿臣服赵立春家族的官员。
就是抽了这烟,染上毒瘾,最后不得不就范。
“拿几盒出来,往后见到祁书记......”
“要是有机会,我给他敬烟。”
钱主任嘿嘿一笑,眼里透着一丝阴狠。
王莫愁心里一寒,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 “投资” 祁书记,万一被发现,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要是成功了,回报必定惊人。
很快,秘书一科的几个科员也来了。
“你们都知道昨晚的事了吧?祁书记的专职秘书被小混混欺负......”
“祁书记亲自报警,都没人出警......”
“他这一把手,在吕州就是个摆设......”
“这儿可是赵家的吕州……”
“我看赵家就是想给祁书记个下马威......”
“让他知道厉害。”
几个秘书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好了,别随便议论领导。”
王莫愁皱了皱眉,呵斥一声,几个秘书这才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王莫愁瞅准机会,见走廊没人,悄悄推开了祁同伟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