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王垕所料,第二日,探子便送回了消息。
袁绍领两万精兵离开黎阳,北上直指邺城。
“袁尚领兵五万,袁熙领兵五万,王烨兵五万,袁绍中军精锐两万,十七万大军来围攻我,看得起我啊!哈哈哈哈!”
“公子,这可是十七万精兵啊,并非乌合之众。袁尚所领,皆为并州强兵,长期与各胡族周旋,皆悍勇。袁熙所领兵马,有乌桓王苏仆延所领一万乌桓骑兵和一万步卒,亦勇而善战。除了王烨五万兵马乃乌合之众,其余皆不可小觑。”
说实话,看到各方汇聚而来的消息,史阿都捏了一把汗。
“我能以数千兵马守住白马小城,阻袁绍十万大军,难道却不能以成倍之兵,守住邺城这天下第一雄城?对了,乌桓如今局势如何?”
“回公子,乌桓单于丘力居去世,儿子楼班年幼,从子蹋顿有武勇智略,因此由他代为单于,总领右北平、渔阳、上谷三郡的乌桓部落三十余万户,一百余万口,各部众皆听从其号令。这蹋顿深受部族的拥戴信服,是为劲敌。
袁绍与公孙瓒相持不下时,蹋顿派使者来见袁绍,并派兵助袁绍击败公孙瓒。于是绍假托朝廷名义,赐给蹋顿单于称号,难楼、苏仆延、乌延等人为三王, 并将其族中之女嫁与蹋顿为妻,如今二者联盟稳固。”
听着史阿讲述的乌桓状况,王垕心思再次活动起来。
乌桓人擅骑射,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以穹庐为宅,门向东,食肉饮奶,悉剃发,民风彪悍。
他们贵少而贱老,怒则杀父害兄,却不害母亲。
乌桓人以强者为大人。
大人召集各部,刻木为信,无文字,无姓氏,常以大人名字姓。
乌桓人的嫁娶很有意思,可先将女人抢去,再派媒人送马牛羊以作聘礼。父兄死后,叔娶其嫂,子娶后母。
法律上,违大人言者死,相争斗由大人平之,有罪者以牛羊赎死罪。
这是个典型的原始胡族。
“史阿,你命乌桓探子,尽量搜集蹋顿与三王资料,若能收买安插人手自然最好。对了,楼班为老单于之子,蹋顿为从子代单于,此二人关系,必不至于和睦,多多搜集些消息,或许有一日能用到。”
“喏!”
史阿有些无语,眼下如此危急,王垕竟然想的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征乌桓之事。
“公子,许都有一条消息,与公子家人有关。”
“与我家人有关?”
听到这个,王垕终于有了紧张神色。
史阿将摩逻寺之事说了,并告诉王垕,曹操已将所有参与人员关押于许县牢中,并封锁了消息。
听到危机化解,王垕总算放下心来,不过接下来,史阿终于在王垕脸上看到了怒色。
是的,史阿回想,似乎从来没见过王垕发怒。
“孔融!立刻安排密探,进入孔家祖地,我要孔家所有详细信息,其兄弟七人状况以及后人,皆探查清楚!”
“喏!”
孔融兄弟共七人,王垕只知道孔褒、孔晨、孔谦这三个大的已死,其他的如果没死,那要不就是在其祖地鲁国,要不就在外为官,他要一个个全查清楚。
~~
九月最后一日,袁绍集合精兵十七万,屯于邺城东三十里,临漳水下寨,准备围攻邺城。
十月初一,天降大雪,不知道预示着什么。
袁绍大早起来,随即升帐,数十名谋士武将踏雪而来,其中便有匡运。
作为统领上万兵马,王烨营中参将,已经属于中高级将领,自然是有资格随王烨一起参与军事会议的。
这种军事会议,并非制定战略,只为增强袁绍的权威性,让他认识底下所有的统兵之将,更重要的是,让这些各地来的将领,认识袁绍自己,以便更好的指挥全军。
当然,也要让各地将令互相之间进行熟知,以便临机应变。
匡运、王煜、于崀跟在王烨身后,先是见了袁尚,再见袁熙,各将互报姓名来历。
然后便是各自互聊。
匡运发现,由于自己名不见经传,又非士族门阀中人,找自己说话的极少,即便是有,也不过互报身份,便不再搭理他。
如此,他反而沉下心来倾听其他人之间的谈话,总结信息。
通过驳杂的整合,他很快得出不少重要信息,并打算回到军营,就立刻汇报。
两刻钟后,袁绍终于进入大帐,众人参拜大将军毕,却并未落座,而是分两列站定。
总共有五十余人,袁绍中军大帐,也不可能准备如此多案几,准备了也放不下。
一番客套之后,袁绍开始发布大军明日攻城具体布置。
~~
半日后,邺城。
“报!城内发现袁绍战书!”
“拿来!”
王垕拿到袁绍战书,通读一遍,顿时微笑摇头。
此书,袁绍已经把他王垕当大汉左将军,真正以平等地位口吻相待。
战书内容,无非是还是想要王垕主动退出邺城,归还家小。
出于礼貌,王垕还是回了一封书信,表明自己态度。
战书回复没多久,史阿就带回了消息。
王垕发现,自己如今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谋士。
只需一个抚军校尉部即可。
当然,军中谋士,并非只出谋划策,其实他们真正的本职工作,乃督军和后勤各方杂务。
“公子!按照匡运传送之消息,袁绍明日将命袁熙大军五万攻城,留西门,攻北、东、南三门。”
十七万大军同时攻门,自然不可能,毕竟城墙只有那么长。
“看来袁绍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他给我留西门,就是想让我弃其家小,自西门出城而逃。西门外定有伏兵,只要我出城,便万事皆休。”
史阿继续总结着消息:
“袁尚,袁谭兵马,各只剩半月粮草,绍以许攸督办粮草,将自渤海郡,青州各调粮草十五万石,限期半月之内送至,目前,许攸用于囤积此三十万石粮草之地尚未探知。”
“许攸?”
“莫非还是绕不过此人?”
听到许攸之名,王垕脸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