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批奏折
黎昱颦着眉头,脸上透着几分烦忧:“不想处理政事,折子看的人头疼,只想和你在一起,还是陪你去见靳若南比较重要。”
我一点都不奇怪他对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会是这种态度,以前也不是没见识过。
“我觉得政事……还是应该积极处理一下吧,我见个家属还得皇上放下政事陪着,不太好。”
“批折子无聊的很……。”黎昱的烦躁又加深了几分,揉着自己的额角。
工作哪有轻松的,批折子再无聊能有现代的应试教育无聊吗。
“当皇上不能这么任性,你有你应该肩负的责任,不要被儿女情长耽误了国事。”
我的话音落下,黎昱哀怨的目光就飘了过来,他幽幽道:“你如今的样子像极了循循善诱的长辈,说的话竟与太后如出一辙,到底是怕我耽搁了国事还是单纯的不愿由我陪你?”
我觉得他想多了。
可他已经开始心生不悦了,皇上不高兴,那整个皇宫整个国家都别想高兴。
我马上双手合十,讨好般地解释:“我只是怕被人戳脊梁骨说闲话,不想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皇上因为我而扔下政事不理,我心态不好,受不了流言蜚语,容易崩溃。”
这个国家这个朝代发展得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变成舆论的中心,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起心态问题,黎昱勾起嘴角笑了笑:“如你一般敢公然同段冷玉翻脸对质,敢鞭打靳若棉的脾气,谁敢戳你脊梁骨你还不撕烂对方的脸?”
“我就是个纸老虎,狐假虎威,打靳棉还不是因为她自己理亏,而且有你给我撑腰……和段冷玉对质也是因为她是过错方……。”
我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太对劲,黎昱怎么像知道点什么似的?
我脑子一转,立刻改了口:“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和段冷玉对质?我啥时候和她对质过?没有的事。”
公然和段冷玉翻脸对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卖我进烟花楼。
我用这事道德绑架过黎浔后,他一直想让我老实交代,我当时因为有想保护的人也一直守口如瓶,多半个字也不愿意说,黎浔也就只知道点皮毛,黎昱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我理解错了,黎昱说的不是这件事。
他的眼眸幽幽:“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为什么要自己藏在心里?”
好吧,我确定他说的和我想的是同一回事。我挫败叹了口气,就算黎浔不说,我终究也没能瞒住他。
“都已经过去了,家丑不可外扬,家庭不睦又不是多光彩的事,没必要见人就聊,往事不堪回首,皇上就别揭我伤疤了。”
抛开靳若微的身份,严格地说进宫前我和黎昱最多算个点头之交,没必要事无巨细都向他汇报。
只是黎昱的表情好奇怪,明明于他而言是我有事向他隐瞒,他的神色却闪过隐隐的喜悦,我甚至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
我以为扯东扯西的,就把黎昱要陪我见靳若南的事情给糊弄过去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叫人把奏折全部送到凤寰宫里来批阅,这操作真是惊呆我。
他还和我讲起了条件:“我不耽误国事,抓紧时间批折子,下午让我陪你去见靳若南好不好?”
说真的,他才是西聆国的老大,他拿出皇帝的气质非要陪我见家属我也没办法抗旨,可他非就要以这种低姿态和我打商量,还把奏折都搬过来批阅了,我再不答应,真的有点没天理。只是,我很难理解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要陪我去见靳若南。
黎昱不仅要在凤寰宫批阅奏折,还非要我陪着他一起,说是作为他陪我去见靳若南的回报,再次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倒反天罡!
看着书案上小山一样的奏折,和其中有些折子里写一堆没营养的内容,我终于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搭理国事了。
至于我为什么能看到折子里写的东西,完全是在给他倒茶期间不经意间瞟到的。
黎昱提着毛笔蘸着朱砂,极其不情愿、不认真地批着一本又一本折子,我坐在他身边,手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几乎快睡着,简直比坐牢还难过。
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脸上酥酥痒痒的,像有虫子在我脸上爬似的。
一睁眼,就看见黎昱身子离我非常近,鬼鬼祟祟地收回了右手,一张放大成了特写的脸像是在憋着笑。
我皱着眉头打了一个哈欠,坐直上半身,防备地问他:“你不批奏折在干嘛?”
“没干嘛。”
黎昱嘴角比AK都难压,他敷衍地回答了一句,退坐回一开始的位置,又一本正经地开始看奏折,没看几分钟,憋笑憋得拿笔的手都在抖。
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但又揣测不出他到底在笑什么。
谁知道这种感觉,就像春节走在马路上,旁边一群小孩捂着耳朵笑着看着你,你却不知道鞭炮会在哪里爆破!现在的状况就是这么诡异!
黎昱当然不可能朝我扔鞭炮,那么他又能做什么奇怪的事?
我抬起自己的双臂检查了一番,又低头检查了自己全身,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到底在笑什么?
好在没几分钟,我就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坏事了!
承业来送新茶的时候敲响了书房的门,我浑身刺挠地去开门,承业在看到我脸的一瞬间,手上的东西差点脱手坠地,还好他自己反应快,没让托盘掉落在地。
“娘娘,奴才送新茶来了。”
承业恭敬地微微躬身,眼睛却控制不住时不时地往我脸上瞟,喉中发出一声轻微的闷笑。
好家伙,合着黎昱把文章做我脸上了啊。
我假装淡定地接过托盘,平静地对承业说:“我来端进去,你忙你的。”
承业死死地压着自己的嘴角,应承了一句,就快步退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