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裴靳修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随即神情一僵硬,突然想起以慕斯安的家世找人调查他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说她什么都知道了。
“你找人监视我?”裴靳修咬牙切齿道。
苍澜不耐烦地理了理发丝,“我?监视你?哼,我可没那闲工夫,倒是你,麻烦你下次来找我的时候,把你脖子上那大嘴印子遮一下,你他妈的的当我眼瞎吗?”
裴靳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的拉了拉衣服的领子,他可是裴氏集团的总裁,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
他从来没想过他和姜辞忧的事会这么快被慕斯安发现,但事到如今,他必须要和慕斯安和好,因为他此行的目的是——海市房地产的项目。
女人嘛,他动动嘴皮子,买买礼物,不就和好了,等她们和好之后,他在让她劝她爸把项目让给裴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安安,这件事你听我解释。那天是我喝醉了,才把姜辞忧看成了你,这才……
但我这也是因为太想你了,只能借酒精来麻痹自己,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我发誓,我会立刻和她结束一切,绝不再有任何联系。安安,我求你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裴靳修上前一步,身姿依旧挺拔如松,那深邃而有神的眼眸微微泛红,平日里冷峻的薄唇此时轻轻抿着,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波澜,仿佛真的为自己的过错而痛心疾首,一副浪子回头的模样。
这模样要是以前的原主在这儿,估计早就被他这副样子打动,欣然原谅他了。
可现在慕斯安身体里的是苍澜,对付这种不要脸的男人,能动手就别逼逼。
“啪!啪!”
苍澜对这些鬼话不屑一顾,上去就是两个耳刮子,“还敢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你怎么这么脸大啊,不是,你想我,你是没手机吗?你不会跟我视频吗?
还是你公司破产了没钱?连机票都买不起,坐个飞机对你来说很难吗?
你tm跟姜辞忧睡得次数这几个月不得一百多次啊,这时间都够你飞大半个地球了,你是没腿还是没手啊!”
裴靳修愣住了,是啊,他们又没分手,安安只是出国了,又没死,他为什么不打视频,不坐飞机去见她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蒙了,一时间,他的脑子锈住了……
可没一会儿,他就从这个想法里挣脱出来,继续深情诉说:“安安,我知道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但这就是一次意外,这影响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的,你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了过去,声音大得门口的梁特助都听见了。
我的天娘诶~~
这几巴掌打的,谁打谁呀?
此时他迫切的跟门口的保镖八卦,“兄弟,里面这么大动静,你怎么不去看看?”梁特助挤眉弄眼道,就差把八卦写在脸上了。
保镖无奈的指了指耳朵里的联络机,表示里面一旦有危险,接受到指示,他们才会冲进去。
“那我知道了,你们没冲进去,那说明被打的是——裴少!”
他拼命把想笑的嘴角往回收,但根本收不住。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叫你平常动不动就加班,你身为老板加班无可厚非,可要命的是……他自个不加班啊!
想到他作为老板的走狗,呸!不对,是心腹。
加班的时候,裴靳修在那啥,不加班的时候,又在那啥啥~
这下可好了,他根本没时间找女朋友,老板却脚踏两只船。
活该!打得好,慕小姐打死他这个负心汉,打死他这个渣男。
随即,他不动声色的把耳朵放大,迫切希望里面再传出来什么动静儿。
“安安,现如今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是真的爱你啊。姜辞忧只不过是你的替身,我从来没有爱过她,你相信我。”说着,就要去拉苍澜的手。
苍澜最看不惯这种动手动脚的男人,一脚就踹过去,把裴靳修踹飞到了大门口,“嘭”的一声,裴靳修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尤其是胸前的肋骨,疼得他呲牙咧嘴。
不可思议的望向那个一脚把他踹飞的女人,这还是他体弱多病的……安安吗?
那天被打的记忆突然浮现,裴靳修有气无力道:“是……你!真的……是……你!”
苍澜走过去,一脚重重地踩在裴靳修的手背上,恶意地碾压着,冷笑道:“我都跟你说了,是你自己不信,怪得了谁?这下信了吧!”
说完拍拍手,对门口的保镖喊道:“给我把他扔出去,以后再见到他,就给我打出去,记住见一次打一次!”
梁特助在门口看到裴靳修被打成猪头脸,原本下颚线锋利的脸,此刻大脸盘子都肿起来了。
此刻,他为了不让自己这张嘴笑出声来,他愣是猛掐大腿,把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这才勉强压制。
好了,这个月的工资稳了!
他战战兢兢地从保镖手里把裴靳修接过来,忍着笑,裴靳修恼怒地骂他:“没看到我都被这样了吗?快带我去医院。”
瞬间,苍澜在梁特助心里的地位直线飙升!
这哪是刚从国外治病回来,这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呐。
【宿主,怎么刚刚不直接狠狠收拾他一顿,一了百了啊!】
“着什么急呀,现在火候还没到呢!光揍他一个多没意思,等后面来个混合双打,那才叫有意思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宿主,又要开始变态了。
裴雅芝听到裴靳修进医院的消息,心急如焚,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当看到自家儿子那原本刚刚好的脸,又肿成了猪头脸,甚至比上一次被打后还要凄惨,那鲜红的巴掌印醒目地印在上面。
他的上半身和左手也都骨折了,整个人被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这到底是谁干的?”裴雅芝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震惊。
“梁特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靳修才刚恢复不久,怎么又被打成这样了?到底是谁干的?”裴雅芝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怒火,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有些扭曲。
梁特助心里明白,这件事肯定瞒不住裴雅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慕小姐打的。”
裴雅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满是怀疑与不屑,轻轻撇了撇嘴道:“就她?一个身体不好还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是她把靳修打成这样?”
接着,梁特助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裴雅芝讲述了一遍。
这不可能,裴靳修怎么说也是一米九的大高个,身体素质怎么可能这么差?
可事实确实是自家儿子被打了,还没打过?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可这也太离谱了。
他儿子这么爱吗?
她越想越觉得头疼,眉头紧锁,一想到慕家那女儿可能无法生育,即便门当户对,她也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成为裴家未来的少夫人。
裴雅芝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梁特助,给靳修外面的那个女人打电话,让她过来。”
裴靳修自是立刻明白了那个女人是谁。很快,梁特助拨通了电话。没过多久,姜辞忧得知裴靳修在医院,带着王嫂煲的汤匆匆赶来。
她一进病房,原本脸上挂着的关心与担忧的笑容瞬间僵住,场面尴尬无比。
姜辞忧硬着头皮说道:“裴……裴夫人,您……您怎么在这儿?”
裴雅芝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冷漠与疏离:“他是我儿子,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
姜辞忧立刻换上一副无辜模样,眼眶微红,像是受尽了委屈,声音轻轻柔柔的:“伯母,我……我只是担心靳修,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照顾靳修是……”
裴雅芝却直接一声冷哼打断了她,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满脸嫌恶地啐道:“你个不知廉耻的下贱玩意,还敢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以为自己那点狐媚手段能得逞多久?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妄图攀高枝,
呵,山鸡就是山鸡,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简直是痴心妄想!”
姜辞忧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至鲜血渗出,可她却仿佛浑然不觉,脸上依旧强撑着那副温柔可怜的模样,只是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老虔婆,你等着瞧,我要让你亲眼看我这只山鸡当上凤凰,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只要我怀上裴靳修的孩子,他迟早会是我的,到时候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裴家长孙,
等我彻底掌控局面,一定要你为今日之言付出代价,到时候裴家是我的,裴靳修也是我的,你一个寡妇还不是我说了算!
但她嘴上却不敢吐出半个字,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恶气。
紧接着,姜辞忧的目光才落到裴靳修身上,看到他那被打得像猪头般的脸,顿时尖叫起来:“鬼啊!”
裴雅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皱着眉呵斥道:“你鬼叫什么?”
姜辞忧手指颤抖着指向病床上的裴靳修,满脸惊恐:“他……他是靳修,他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跟个猪头一样。
裴雅芝重重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姜辞忧。
要不是慕斯安无法生育,她怎会容忍儿子身边有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如今她最大的利用价值也不过是利用她破坏慕斯安和自家儿子的关系罢了。
过了一会儿,裴雅芝见儿子还没醒,索性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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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靳修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眼前那张与慕斯安极为相似的脸,顿时吓得一哆嗦:“你要干嘛!”
姜辞忧被裴靳修突如其来的抗拒感到困惑,下意识地唤道:“靳修,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我今天照顾了你一下午……”
裴靳修这才彻底清醒,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慕斯安而是姜辞忧,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却仍硬着头皮说道:“嗯,我……我刚做了个噩梦,你怎么在这里。”
姜辞忧听闻,眼中泛起泪花,却又很快破涕为笑:“梁特助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照顾你的,看,这是王嫂特意给你煮的鸡汤,还有饭菜,你多少吃点吧,我喂你吃,怎么样?”说着,便端起碗,盛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递到裴靳修嘴边。
裴靳修此刻也是饿的不行了,坦然接受着姜辞忧的照料,可一抬眼便瞧见眼前这张与慕斯安极为相似的脸,此刻正满目盈盈地望着自己。
刹那间,姜辞忧的脸与上午慕斯安狠厉的表情以及打他时那不屑的表情与之重合,他只觉一阵混乱,心中竟涌起一种姜辞忧与慕斯安截然不同的感觉,两人的脸瞬间清晰地分离开来。
心里竟然有些膈应……
而此时,裴母走了进来,一眼瞧见姜辞忧还在,她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与嫌弃,提高了声调说道:“哟,有些人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赖在这儿不走,是打算一会儿让我儿子送你回去?”
姜辞忧听到这话,心中虽有不悦,但想到一下午都坐在医院,又累又无聊,见裴靳修没有要留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赶忙说道:“伯母,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了。”
待姜辞忧走后,裴母看着裴靳修那被打得有些惨不忍睹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
“你这是怎么回事?听说你被慕斯安打了,还打成这副鬼样子。”
裴靳修脸色一沉,紧咬着牙关,闷声道:“妈,慕斯安自从从国外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力气也变得那么大!”
好像也不喜欢他了……
“靳修,那慕斯安有什么好的?身体不好,生不了孩子,现在精神还有问题,你就该赶紧和她断了。”
裴靳修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凝重,缓缓说道:“妈,你不懂,我和斯安之间不光是感情的事,还牵扯到公司利益。
最近海市的房地产项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慕氏突然和陈氏集团合作了,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要是这个项目让他们做成了,慕氏的地位可就不止是与我们裴氏平起平坐,而是会凌驾于我们之上,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