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挥了挥手，就有个跟班主动找到外面的老板娘简单交谈几句，顺便递上厚厚一沓钞票，隔着窗户张镇尸都能看到老板娘喜笑颜开地拽着小姐妹关了洗剪吹两人直奔大街上去。
临走老板娘还不忘冲里面喊
“阿张呐，走之前记得关门，钥匙送你了。”
为首男人打量着这间不足二十平方的小店，地上被拖得很干净，泛黄的桌面和墙壁上的颜色丰富陈旧的美女广告图，似乎下一秒鼻尖就隔着店里常年累积下来的烟味和饭香闻到了廉价洗发水香气。
双方一方没有做饭的打算，另一方已经做好了吃饭的准备。
不太像张家人，张镇尸默默吐槽。
“服务员，麻烦上菜。”
面对这群人完全没有做饭的欲望，刚打算拿起拖把几支枪早都对准了她，张镇尸沉沉叹了口气，好吧，汪家人。
第一，张家向来独来独往从来不会出动多人暴露身份，第二，现代武器还是汪家比较擅长。
直接将拖把丢掉，拉出一把椅子径直坐下，右手搭在后面的靠背上，抬了抬下巴招呼道
“坐。“
为首西装男同样拉了把椅子坐下，两人隔着饭桌对峙，其余人呈包围状围着张镇尸，懒散道
“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西装男眯眼，手上的枪还是稳稳端着，丝毫不敢松懈
“汪家汪放，张小姐，找您还真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说实话，如果您跟着张启灵，我倒是不太容易下手。”
得了，话音刚落张镇尸就猜到那群人对目前信息的了解程度，垂眸漫不经心道
“本来就没想着躲汪家，我比较好奇，你们对张家了解多少？”
汪放轻轻挑眉，眼神中露出不知名情绪，平淡道
“看来张小姐知道的不少，我想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天，你觉得怎么样？”
张镇尸当然不会拒绝。
汪家她没打过交道，但从海客叔和之前世界的了解来说，他们一直试图渗入张家，并且上个世界张海客的记忆中也有和汪家人虚与委蛇的试探，只是双方都没有信任的交手罢了。
他们的目标是取代张家，而张海客相比于整个张家也就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现在对他们来说，长生工作停滞不前，九门的计划也初露峥嵘，无邪是他们破局唯一的指望。
张镇尸下意识食指微动，摩擦了下大拇指，信息很重要，比如说自己的身份，只要能完成任务，说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也没什么。
最后还是没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与虎谋皮，结果就是被虎吞了，怎么就这么倒霉，还能被汪家找到。
果然还是小瞧了目前汪家的势力，只是露了个面居然能被追到这种程度，坐在车上的张镇尸随意地把玩着银质手铐，两边坐着如临大敌的汪家人，只是轻微动一下两人肌肉立刻紧绷，还用仪器记录下了相关时间。
很快就到了已经清场的酒店。
在车上翻来覆去推理汪家和张家已知情况，试图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的张镇尸众星捧月地到了临时准备好的审讯室里，全程录音录像，早早就坐在审讯椅上微微点头打开笔记本。
并没有选择常见诱导式审问，而是直击没聊完的主题
“关于张家你知道什么？”
张镇尸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想知道什么？”
汪放挑眉，很不客气地示意手下开始记录，微笑道
“所有，比如第一个问题，你是否是张家人？”
张镇尸勾起嘴唇
“如果说血脉纹身的话，算张家人，但要说信仰，汪家好像对每个进入汪家的人都有比率，你们可以试着测一下我的，说不定有惊喜。”
比率的事很明显汪放早就知晓，继续道
“关于汪家你了解多少？”
“听说汪家创始人汪藏海于青铜门后找到一片陨铜，可以测算天下事，凭着它，汪家发展到现在也在汪藏海的计划中，不过听说你们的传承断了，目前很想找到汪藏海留给汪家人的消息。”
汪放脸色大变，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会议室回响，张镇尸感觉都炸出隐约的回音
“你……怎么可能知道？”
对面的女人平淡地吐出汪家最核心机密，哪怕是他也是比率降到0才堪堪知晓的东西，这些事要是被张家人知道，汪放后背渗出冷汗，额头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
目光死死盯着隔着会议桌被白炽灯照着的张镇尸，跨过桌子几步上前掐住张镇尸的脖子眼里闪烁着杀意，手指状若无意地扫过她的脸。
是真脸没有易容整容痕迹，她怎么会知道汪家高层才会知道的消息，不可能是汪家泄露的，汪家比率不可能出问题。
脖子被掐住，手脚都被镣铐稳稳固定在原地毫无反抗之力的张镇尸眼前愈发模糊，但没有丝毫恐慌，汪放不会杀了她。
因为汪家没有叛徒，涉及到信仰方面的问题只要他们都会慎之又慎，但是张家有叛徒，比如她。
喉间的手很快放开，汪放犀利地盯着生理性渗出泪水的女人，眼神中划过不易察觉的厌恶和杀气，右手握住她的手腕，冷漠道
“你的年纪和你知道的东西不太匹配，汪家可以测出你所有的事情，目前你在我手里，实话实说还能少受点罪。”
风格很汪家，张镇尸无奈地想着，怎么就这么寸呢？
“关于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没法解释，只能告诉你，青铜门会选择一部分人订正世界，与此同时也会给予相应的报酬，第一任张启灵取走了血脉，而汪藏海拿走了陨铜，将张家人试图隐藏的秘密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汪放手机显示屏亮起，上面正在通话几个字非常醒目，扫了眼手机，他沉默了会继续问
“然后呢？记忆在哪里？”
忽悠到了，之前亲爹给她留下的信里简短地说了关于永生的小故事，里面的内容结合海客叔给她讲的关于汪家的事和记录张叔的平生的书，推出相关内容并不难。
九真一假，可以稳住汪家人。
张镇尸稳住自己面部表情，试图忽略汪放炽热地几乎能生吞了她的眼神
“记忆还在，只不过，你们根据汪藏海留下线索找到的记忆，大概率是张家人想让你们看到的，然后在信息所在的地方设了必死的局。”
她确实没说谎，哪怕是测谎器就在面前也是，只是微微调整了些东西。
汪放的审讯时间大概持续了三个小时，尽力配合的张镇尸在说到某个问题一反常态地沉默，抬头直视着汪放平静道
“现在轮到我说条件了，汪家人。”
在汪放的角度来看，白色灯光下神色倦怠的张守棺后仰着看向他，白皙修长脖子纤细到一折就断，她就是他们的掌中玩物，不过笼中囚鸟也配谈条件？
“你想说什么？”